“我听说想要在瀛洲大会与其他海神族天才竞争,可不简单。”苏仪笑道。
“这种事情当然要试一试才能知道,当务之急是寻回遗物,苏仪你就不要推托了。”夏子瑜扬了扬手,说道。
“并不是想帮你,而是我们也不愿见到烈士的遗物丢失。”韩修竹也附和道。
苏仪这才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去。
路经一处丈许宽的小池子,三人稍作停留,评头论足。
“啧啧,看这池子里的水明明是淡黄色的,飘起来的雾气竟然是青色,明显蕴含着大量灵力。”夏子瑜赞不绝口道。
“这池子的灵力还算少的,别说是瀛洲列岛的其他灵湖了,它比起天山上的一些池子都有所不及。”韩修竹笑道。
天山就是西域的高原,其西南两面连接海洋,北接沙漠、东临蜀川,平均海拔超越三千丈,其中最高的两座山是朱穆与狼马双峰,原本此地生活着古老的原住民,但在秦始皇一统天下的时候,此地便划入了秦朝的疆域之中;只是天山高原少有平地、又兼一年四季都寒冷彻骨,所以人烟极少,就连蛮族都对这块地域毫无兴趣。
后来到了西汉末年,王莽篡汉,天下大乱,天山原住民与西凉军趁机联合、叛出汉室,意欲独立建国,后来刘秀建立东汉,派遣马援平定西域;马援东征西讨,先后平定天山之乱、降服西凉,甚至将后者追杀至茫茫沙漠,尽斩叛军首级而还,被加封为伏波将军,位至新息候。
在平定天山的过程中,马援面对着坚守山隘、占据有利地形的敌军,用计将敌将骗至城头,一箭便结果了对方;敌军失去主帅后阵仗大乱,被马援轻易地攻下了关隘,这番功绩被后世称赞为“一箭定天山”。
而著名的“马革裹尸”典故也出自马援之口,当时马援平定西域、得胜回国之后,见到匈奴和乌桓蛮族仍然不断地侵扰大汉边境,便立下豪言壮志道:“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
马援不说空话,在洛阳呆了一个多月之后,就主动请战征讨蛮族,为东汉立下赫赫功勋;后来,马援的将门后代迁到北徐州,真正担负起“伏波”的职责,这又是后话了。
三人继续往前走,苏仪问道:“修竹兄去过天山?”
“在尊师的考验中去过,也有幸见过天山的灵湖,只是当时任务在身,就没机会试试灵湖的神奇之处。”韩修竹点头说道。
“天山也有灵湖,莫非也是温泉?”苏仪心生讶异,问道。
“嗯,就是不比瀛洲的温泉更令人舒适,至于天山为何会有灵湖的问题,有先贤猜测,海神族的灵力其实并非来自海中,而是来自地底,经由火山喷发而来到地面,不过这个猜测也只能从瀛洲玉皇的口中印证……”
韩修竹细心为苏仪解释,说到一半,突然面色一怔。
“看到那只白猫了!”韩修竹指着前方,低声说道。
苏仪与夏子瑜定睛一看,果然见到朦胧雾气之中,白猫那毛茸茸的身躯若隐若现,而它的双爪拨弄着二十九道名刺,发次嗑咔的声响,似乎是乐在其中。
苏仪蹑手蹑脚地靠近,然而白猫双耳一抖,立刻衔起遗物,撒腿跳入雾中。
三人面面相觑。
“这样追下去没完没了,下次见到它时,干脆让我一箭结果了它吧?”夏子瑜道。
“虽然我不想杀生,但若实在是无可奈何,我会这么做的。”苏仪也耸肩说道。
韩修竹面色古怪,道:“我觉得还是别这么干,先不说这只猫乃是伏波将军马定海的遗宠,连刺史大人都十分关照它,就算我们发动攻击,恐怕也会被它轻松躲开,毕竟是灵兽啊。”
“灵兽?”苏仪愕然道,“我听说灵兽都是有灵性的,其智慧甚至能和人族比肩,会行抢人遗物之举?”
“也许它只是生性贪玩罢了,总之我们尽量手下留情吧。”韩修竹无奈说道。
三人继续往前走。
……
南徐州。
魁首宴和武道会结束了,众多伙计井然有序地收拾着场地,项一鸣早已押着刘冉离开此地,而罗都督也消失无踪。
罗都督、以及南徐州刺史项从流,院事仇英彦,甚至是担任钦差的虎将刘厌战一同聚集在了东海之滨。
两位豪杰,以及两位飞将,已经是南徐州顶尖的力量。
“能找得到苏弥天的方位么?”项从流问道。
“嗯,我给的纸条他还带在身上,上面附有我的一丝精神力,在从此往东南方向七百里处。”刘厌战道。
“你跟踪人的本事还是这么高,难怪能在烽火台和丝绸之路霍乱蛮族。”项从流取笑道。
“去去去,这‘寻踪匿迹’的艺术你不懂,而且你以为我愿意跟踪苏弥天?”刘厌战翻了一个白眼。
“事不宜迟,立刻动身吧,希望我们能赶上。”仇英彦健步如飞,踏上天空打头阵,而罗子锐默默垫后。
“几年不见,英彦还是如此这般行事果断。”
刘厌战赞许般点了点头,和项从流一同跟了上去。
而在四人的身后,三艘长达三十余丈的巡海战船、满载着上万士卒,如离弦之箭般驶向同样的方向。
港口的百姓们见状,议论纷纷。
“这么晚了,巡海战船怎么还出击?”
“听说是东海有一艘商船遭劫,院事大人立刻下令搜救,顺便进行每月一次的例行剿匪。”
“不错、不错,院事大人杀伐果断,这次清理了水寇,一个月内,我等的海路又能一帆风顺。”
南徐州的百姓衷心为出海的将士祈祷。
……
江北,扬州城外。
丁零部单于账内,朵朵罕单于掏着耳朵,听着属下传令官的报告。
“噢?你说南徐州开始调兵遣将了?!嘿嘿,也不知罗子锐是否又打算北伐了,来吧来吧,我在这等……啊?你说他们往东海去了,咕哝哝,真无聊,无聊透了!”朵朵罕单于撒气般地用他的马蹄踢开绒毯。
传令官嘴角一扯,道:“大王,虽然我不知道罗子锐为何率军前往南海,但此刻正是我们的好机会啊!如今对岸空虚,又兼江面黑灯瞎火,我等突然袭击,南徐州一鼓可下!”
“我呸!没有罗子锐坐镇的南徐州一点价值都没有,就算攻下来也没意思,等罗子锐回来了,我们再攻打对岸!”朵朵罕单于撇嘴道。
传令官翻了一个白眼。
……
瀛洲,鲨人领地的一座无名小岛中。
十万鲨人集结于此,在皎月的映照下,它们的尖齿反射着森寒的白芒,一眼望去,如同白霜覆地。
它们由两头体型庞大的鲨人所统率,一位玉将、一位大司祭,分别相当于人族的豪杰与飞将。
而看那位玉将的面貌,正是君子会当日被项从流击退的鲨人流牙。
那位大司祭的面貌和身体纹路和流牙有着些许相似,但流牙的皮肤暗沉无光,而那位大司祭的皮肤却鲜艳靓丽、流光溢彩,这便是是否受到祖龙庇护的区别。
“此番苏仪已经落入瓮中,请流寒兄长务必帮我复仇,替我雪耻啊!”
说罢,流牙暗暗操纵空气中的水流,挤出两行“眼泪”。
流牙前些年因触犯族律而受到驱逐,同时失去了祖龙的庇护,不得不落草为寇,称霸一方海域,随后又与人族的主和派达成联盟,意图在君子会中取苏仪性命,没想到却惨遭失败,不仅手下的近万士卒全军覆没,失势的他还被四方水寇挤兑,统治的海域全被夺走,如今只身一人龟缩在这小岛之中,可谓是憋屈到了极点。
所幸鲨人种族中,还有几个极其关照他的兄弟,即使他被逐出鲨族,这些兄弟也仍然与他保持着紧密的往来。
这十万鲨人士卒,就是借给他东山再起的本钱!
“放心吧,十六弟,就算你不说,为兄也已经准备为你洗刷耻辱了;如今你把苏仪引到东海,却省的我去找他麻烦,干得不错!”流寒大司祭称赞道。
“嘿嘿,多谢兄长成全!等杀了苏仪之后,接着就是项从流,令我蒙受这等奇耻大辱的人,一个都别想跑!进军!”流牙咧开大嘴,吐出森然的笑声。
……
而在玉寒宫中。
玉寒公主横卧在床上看书,哈欠连连。
“哈……这本小说太没劲了,人族的小说家都没落了吗?距离瀛洲大会还有几时啊……青瓶,快帮本宫找找消遣!”玉寒公主将手中书本丢到了一旁,在床上伸着懒腰,埋怨道。
“公主,您不如起来运动一番如何?只要流点汗就不觉得无聊了,您看,腰上都长肉了……”青瓶面无表情地戳了戳公主的腰。
“本宫怎可能长赘肉……哈!好痒,别摸……”
正在两人嬉戏时,整座宫殿轻轻一震。
“公主,肯定是某个种族又准备闹事了,玉皇陛下恐怕正在后宫云雨,请您受累去镇压……”
“哈?青瓶,本宫听不到,你再大声点!”
“我就在您耳边说话……”
“听不到!听不到!”玉寒公主捂着耳朵在床上打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