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正巧惟妙回来了,捧了大把纸,开心的朝自己招招摇摇。
许甜甜唇角微勾,随意挥了挥手作回应。
惟妙小碎步快速走到院中,行了礼将一大摞五线谱递给许甜甜,许甜甜前后翻看了几张,满意的将五线谱交给了公主,施施然向公主道了别,便同惟妙一起回了许甜甜的院子。
回去的路上,夕阳没了小半,天边云团绯红,光线给建筑淬了金边,许甜甜眯眼望去,觉得美极了。
一旁惟妙笑着说:“还好奴婢早就预料到了,恐怕要到晚膳才得以回来。出门的时候就让惟肖还是按平日的时辰准备了,娘娘回去就能吃了。”
许甜甜笑眯眯的点点头,转头看着惟妙,忽然觉得,纵使这异世有太多的不一样,可是一天溜过一天,竟然也越来越喜欢这里了。
这王府墙深深几许,在现代时总以为这深王府是个富贵却难熬的牢笼,一生受困,不得解脱。
可是来了这么久,许甜甜却感受到了在现代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温情与人间烟火气。心里好像慢慢填塞了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或许这个重生,是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那个时候的许甜甜初初在这异世感受到温暖,不敢要的太多。多年以后方才明白――原来,是被爱的机会。
“娘娘这么盯着奴婢干什么?”惟妙紧张兮兮的问许甜甜。
“哦,你头上有摊鸟屎。”许甜甜答的风轻云淡。
“啊啊啊啊!”惟妙小声叫起来,哆嗦着手想摸不敢摸,一双湿漉漉的眼镜几欲垂泪,求助的望着许甜甜。
“哈哈哈哈!”许甜甜看着惟妙手忙脚乱色的样子,毫不在乎形象,捂着肚子,笑到失声。
惟妙愣愣看着许甜甜,渐渐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气的小脸一红,瞪着腿气鼓鼓的径直往前走。
许甜甜一急,笑岔了气,脸色立马变了,嘴里“诶唷”着,手上双手揉着肚子,连忙跟上去。
两人热热闹闹的,惊起了王府墙上踱步的飞鸟,翅膀扑棱一振,载着两人笑声,飞远了。
两个人一路蹦蹦跳跳的到了正院,果然就看到了桌子上摆满了饭菜,许甜甜表示很满意,对着惟肖伸出了大拇指。
“惟肖,干的不错。”
虽然不明白娘娘伸手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肯定是在夸自己没错了,惟肖腼腆一笑:“是奴婢应该做的。”
吃完饭,许甜甜一脸惬意的躺在美人榻上,看着屋子里到处都是名画,到处都是御赐的瓷器,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脸享受的感慨:“有地位就是不一样啊。”
惟妙忍不住撇嘴吐槽:“这算什么呀,如果娘娘您愿意的话,就像每次顺着王爷的意,陪他用个膳什么的,那还不是说什么就有什么。”
这丫头的思想,也不知道是谁给灌输的,一天到晚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
没好气的撇了她一眼,许甜甜十分不赞成道:“你这脑袋瓜里,能不能想点别的,我要是和你们那王爷在一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杀身之祸了,我最近被害的还少吗。”
惟妙忍不住嘟囔:“是你的王爷。”
正在盯着一个青花瓷瓶看的许甜甜,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还忍不住问她:“惟妙啊,那个花瓶,是真的吗?”
疑惑抬头:“娘娘说的是那个青花瓷吗?那个是真的,是御用的贡品,还有我们王王府的印章呢。”
御用的贡品,那岂不是没办法当掉了,啧啧啧,可惜了,许甜甜看着那个花瓶,一脸的肉疼。
惟妙蹲到许甜甜腿边,开始给她揉腿,看着她盯着瓷瓶一会儿感叹,一会儿可惜的样子,忍不住问:“娘娘,你是喜欢那个瓷瓶吗?”
“是挺喜欢的。”那可是青花瓷啊,要是放在现代,可是挺值钱的呢。
“娘娘要是喜欢的话,可以告诉王爷啊,王爷肯定会给娘娘找来的。”
许甜甜刚想说不用了,门口就有人说话了。
“想让我找什么?”
“奴婢见过王爷。”一屋子的婢女,哗啦啦全都跪下了。
既然已经到了这地方,就得遵守规矩,虽然不情愿,许甜甜还是从美人榻上起来了,然后有些不熟练的行了个礼。
看着她颇有些笨手笨脚的样,玄晔郁闷了几个时辰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阳光灿烂了起来。
她穿了一身粉嫩的纱裙,腰间松松的坠着白玉坠,头上松松的绾了一个髻,插着一个红宝石的金钗。
低头行礼的样子,不似往日的朝气蓬勃,少了棱角,多了仿若江南女子的婉柔,让人忍不住心生欢喜。
大步走到她眼前,看着她柔柔的头旋,忍不住想摸一摸,是不是真的那么柔*软,可是刚伸过去手,她就已经站起来了。
许甜甜曲着膝盖,双手放在左侧腰间,感觉整个人都平衡不了,为了让自己看着比较有礼貌,许甜甜决定还是坚持一下。
可是坚持了五秒,没有动静,坚持了十秒,依旧没有动静,许甜甜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小细腿开始抖。
露出一口白牙,许甜甜皮笑肉不笑的抬起头:“王爷,已经过了晚膳时间。”所以您没事就别来了。
玄晔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心里有些不悦:“不是晚膳时间我就不能过来了是吗?整个王府都是我的。”
怂了怂肩,许甜甜双手一摊:“那你随意。”说完就一脸无所谓的躺回了美人榻。
看着她没有一点敬意的样子,玄晔心里带着喜欢,一双深邃仿佛看破一切的眼睛,一直追随者许甜甜,话就是对屋子里面的丫鬟说:“都出去。”
“是。”惟妙有些担心的看了许甜甜一眼,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两个人的空间,鎏金香炉里听出来的茉莉花香,被银白灯盏里面静静燃烧的蜡烛,映照的虚无缥缈。
透过这朦胧的视线,玄晔就站在她五步以外的地方,看着她一脸不乐意,大赤赤的躺在那,盯着窗外。
虽然知道她并不乐意看到自己,可是自己这双腿,只要大脑一空闲下来,就忍不住往有她的地方走。
许甜甜感觉到自己身上火辣辣的视线,仿佛有实质一般,真是想让人忽视都难,嚯的坐起来,一脸烦躁的回看他,火大的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就赶紧走,我现在要睡觉了。”
看她现在生气的样子,玄晔就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养的小猫,就算你对她很好,她也一直亮着爪子炸毛。
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玄晔笑了:“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明天可能天会转凉,去尚梁阁的时候,别忘了多加衣服。”
其实自己只是想来看看她。
这时代,连个天气预报都没有,人家大费周章的跑过来通知自己一趟,态度还是好一点吧。
“那个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见她眼神左右乱瞟,细白的小手扣着衣角的样子,玄晔声音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明天我会去看你的,早些休息吧。”
“嗯,你也早点休息。”
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玄晔才转身离开。
感觉到人已经走远了,许甜甜大呼一口气,扑通一声,躺倒在了美人榻上,两眼发直的看着房顶。
她此刻严重的怀疑,玄晔是不是脑子有病,大半夜的,让丫鬟传个话不就行了,还用得着亲自来,真是闲得慌!
好好享受的心情也没了,噔噔噔走到床边,踢掉鞋子就扑进了厚厚的被子里,懒懒的呼唤:“惟妙,给我找睡衣,我要睡觉。”
惟妙一脸开心的,哒哒哒的跑了进来,神神秘秘的说:“娘娘,你真的是太棒了,王爷出去的时候一脸开心,这王府,很快就是娘娘的了。”
埋在被子里的小脸,唰的抬了起来,危险的盯着高兴的像是过年了一样的惟妙,你咬牙切齿的警告:“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嫁给宫里的太监!”
像是被拿捏住了命门,惟妙双手捂住小嘴,一双眼控诉的看着许甜甜。
看她一脸害怕相,许甜甜坏坏的笑了,伸手拧了拧她的小脸:“这才乖嘛。”
因为公主很快就会回国,空了一上午的课,下午再不去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睡完午觉的许甜甜,让惟妙给她换了一方便的衣裳,领着小嘴撅到鼻子上的惟妙,就背着手慢悠悠的朝尚梁阁去了。
感觉到惟妙幽怨的眼神,许甜甜感觉自己的小心肝都乱颤,这小棉袄平时看着倒是挺温顺,没想到一直被她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盯着看,还真让人脑壳疼。
她最终还是停下,好生开口解释:“惟妙啊,我之所以穿了一身骑射服,那是因为我衣柜里没有袖子小的衣服了,我要弹钢琴,有袖子会碍事的。”
惟妙这才缓和了脸色,不过还是有些埋怨:“娘娘以后切不可如此穿着,每年只有狩猎的时候才会穿这些,其他的时候,玄晔的女子,是从来不碰这些的,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