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附近有一大片榆树林,夏季,那里便是我们的乐园。中文 w?w1w8.8881?z?w?.8c8o?m
可以在树上现牛虻,黄的黑的,大个头,然后轻轻的走过去,伸出手从下慢慢靠近它,近了,近了,猛的一扣,小家伙就被困在了手心。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取出,捏着肚子,它就成了一台小电扇,不停的震动翅膀给你扇风,它累了你也厌了时,可以残忍的把它们的脚掐去,牛虻就迫不及待的飞到牛身上去饱餐了,可是就是附不在牛的身上,下了又上,下了再上,就这样活活的累死;或者干脆捏死它,把尸体丢给脚下觅食的黄蚂蚁,小蚂蚁嗅出是美味,又围着转转确定是自己的了,就急急忙忙的回去搬救兵了。想好玩的话可以再照旧给另一只黄蚂蚁,不久就会有两队蚁兵浩浩荡荡的开来了,互相争夺,互不相让,一场大战就爆了。
随后不久就听到了“热了,热了”的声嘶力竭的叫声,那是伏蛉儿在呼朋引伴。循着叫声而去,仔细观察,会现它低低的就在榆树树干上趴着,它伪装的极好,自身的颜色和树皮几乎一样。它直着翅膀,翘着腹部,正得意洋洋的歌唱,依照捉牛虻的方法,轻而易举的就把它俘虏了。它在手心里挣扎,哀鸣,一切都无济于事。这时可以把它的翅膀截去一部分,回家丢给正在睡懒觉的猫咪,“吱——”的一声伏蛉儿叫,会把猫咪吓得弓着身子跳开,然后回头打量眼前的小家伙,用爪子拍拍挠挠,待到伏蛉儿连呻吟的力气也没有了,才细嚼慢咽,津津有味的把它吃掉。估计口味不错,猫咪竟然吃上了瘾,待我再去榆树林时就会尾随而去了。
紧追着伏蛉儿的就是知了(蝉)。雨后,拎个小桶,拿着小挖铲,猫着腰,在榆树下转来转去,有一个小洞,用手一抠,大了,里面就有知了了,把手指伸进去,它会夹着你的指肚随着你的手指来到外面的世界。有的知了很狡猾,对你的指肚的诱惑无动于衷,就需用小桶去附近的坑边提来水,倒进洞里,知了经不得长期潜水,就乖乖的爬出洞,成为你的战利品。有的知了很顽固,宁死不降,无论你怎样,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呆在洞底不动,这样你只得动用小挖铲,把它挖出了。一个下午就能收获几十个,回到家里用水洗净,让家长给炒了吃,焦黄焦黄的,鲜嫩可口。在不常食荤的人家,真算得上是一顿大餐了,并且还是十足的野味。猫咪会在一旁冲你“咪咪”的叫,不时的蹭你的腿,让你不忍独享美味,每每取出一两只来与之共享。
晚上适合摸知了。没有电筒,就借着幽幽的月光或微弱的星光去找。那就有点危险了,因为蛇也会爬上树吃知了的。我有一个晚上就被吓着了,看着树干上凸出一块好像就是知了,用手摸去,滑滑的凉凉的,还“哇”的叫了一声,原来是树蛙,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就这样竟吓着了,后半夜就起了高烧,亏得村头的远门的一个大姑懂得叫魂,给我叫了叫才好。但自此我晚上就不敢再去摸了,真若摸到蛇,那还不吓死我呀?这时小峰就来了,要我给他帮忙摸,他负责摸,我负责收。小峰胆大,不怕蛇,有一晚就真的从树上抓了一条,还是我让他把蛇扔到了水坑里,要不他非捏死它不可。我们的工作进行的很好,一个晚上就能摸上上百只。小峰很慷慨,每次都是和我平分,于是,夏日的夜里我就有了美味的晚点。
白天捉知了的方法有两种。一种就是用弹弓打。二哥是玩弹弓的高手,站在树下,瞄准树上正在嘶鸣的知了,一下,两下,一般不出三下,就会把知了击落下来,无论它趴的多高,多隐蔽。但是不快的地方就是要找小石子。北沟里多的是,不会工夫就能捡满满的两口袋,鼓鼓囊囊的成为累赘,却也成了名副其实的“弹药供应商”。另外不快的地方就是小小的知了会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了,就如同鸡肋,得之不愿,弃之不忍。不过猫咪可捞得了渔翁之利,那些残缺不全的知了就都成了它的腹中物。所以跟着二哥几天后,我就炒了它的鱿鱼,自己单干了。
这就是捉知了的第二个方法。找一截铁丝,一头弯成圆状,把塑料袋套在上面,用针线缝牢了,然后把铁丝的下端固定在长竹竿的末端,就可以网知了了,看着知了了,就举起网兜,慢慢的靠近,猛的罩过去,知了就落在了网兜里了。这样的方式虽然成功率不是很高,但是收获的全是完整的知了,半晌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了。家里做完饭了,自己往灶房一蹲,把一只只知了投入余火里,立刻就有烧烤的香味飘出了。吃的多了,就开始挑剔,头和肚子就归了猫咪,自己只享用中间背上的那一丁点肉丝,剜出放到嘴里,是满口肉香,很经得起嚼,并且是越嚼越香,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不久就会听到“冷了,冷了”的声嘶力竭的叫声,是秋蛉儿出来了。三伏里头夹一秋,果然不假,知了就开始逐渐退出了歌唱舞台,暑假也进入了尾声。
佛曰:众生平等。我却害了那么多的知了。现在想来,真是太不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