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衍悄悄推开门的时候,房间内只剩下了陈一聆一个人。
清甜的香水味若有似无的在空气里飘荡,让周文衍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
他发誓,他真的只是按照苏白的吩咐进来送早餐,绝对没有其他的心思。
一般来说,周文衍对于这种事情是心知肚明的,但同时他的心里又是十分的好奇。
他认识苏白二十多年,对于对方的冷淡脸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特别想知道,苏白在床上的时候,也是这种表情吗?
突如其来的联想让周文衍差一点端不住手里的盘子,更没有注意到陈一聆此时如同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正在看着他。
苏白不到六点就离开了,陈一聆在第一时间就被惊醒,但出于傲娇的心理,她是完全不想和对方告别。
苏白也不强求,收拾完之后只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便离开了。
陈一聆足足的盯了脑子里正在天人八卦的周文衍将近五分钟,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清了清嗓子之后,说道:“嘿嘿嘿,天亮
了,醒醒!”
一道响亮的嗓音在瞬间击碎了周文衍脑子里的画面,低头一看,陈一聆正在盯着自己看。
“……”被抓包的周老板顿时有些尴尬,“你怎么起这么早?”
“不早了。”陈一聆微笑,“污者见污,周老板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也不怕带坏祖国下一代?!”
“我又没有下一代。”周文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掩饰尴尬,眼睛却是冷不丁的瞥向了一旁的飞行棋,顿时大惊:“你们不会下
了一晚上的飞行棋吧?”
“怎么,有问题?”陈一聆白了周文衍一眼,接过他手里的托盘,拿起了三明治。
“……”周文衍得到这一确定答案,所有泛着粉色泡泡的幻想在一瞬间都破裂的干净,皱着一张脸说:“神仙打架,够刺激。
”
“……”陈一聆懒得理会对方,将三明治吃完之后就准备离去,周文衍按照苏白的吩咐推着她下楼,专门派人将她送到了二
院。
陈一聆的彻夜未归让苏雯很担心,在三楼的病房来回踱步,一张冷漠的脸吓坏了新来的实习小护士,直以为自己犯了什么
大错。
等到周文衍的人亲自送陈一聆到了三楼,苏雯在见到她完好无损之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训斥还是少不了的。
“去哪儿了?”苏雯走过去,冲着送她回来的人点点头,接过了轮椅。
“幕唱,苏白请我去看戏。”陈一聆也不打算隐瞒苏雯,相反她还要借助苏雯的帮忙。
“没事就好。”苏雯淡淡回答,对于她口中的戏码并不感兴趣,将她推回病房之后,苏雯递给了她一张x光片,说道:“这是
昨天拍的片子,骨头恢复的很好,应该可以提前拆石膏了。”
“真的?”陈一聆喜出望外,“那我是不是可以走路了?”
“可以,但是还需要再观察几天。”
“我一定听话!”
苏雯无奈的轻笑一声,拍了拍陈一聆的肩膀,从她手中抽出片子,转身走了出去。
陈一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腿上的石膏,想着终于可以摆脱了,心情顿时如同飞到了云端一样,开心的无法自已,甚至连曾
鸣凤走进病房里来都没有注意到。
冷不丁的看对方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陈一聆先是一愣,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随即就冷却了下去,“你来干什么?”
这种开心的时刻却来个一个不速之客,真是煞风景。
比起前几日见到曾鸣凤时的高贵精明,今天的她样貌宛如另一个人,面色苍白的不成样子,摇摇欲坠的模样更让人心生怜
惜。
陈一聆对她现在什么样子全然不感冒,只想尽快让她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曾小姐有什么话就说吧,别浪费彼此时间了。”陈一聆淡然开口,靠在了身后的枕头上。
“你把阿宁,送到哪里去了?”曾鸣凤再也忍不住眼中泪意,哑着嗓子问了出来,声音嘶哑的像是哭过很多回。
“这个就不需要您操心了。”陈一聆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只回答:“阿宁的情况,想必你已经听医生说过了,他对
于你们曾家真的没有什么价值,与其留在曾家,倒不如放他出去。”
“你做梦!”曾鸣凤死死的盯着陈一聆的双眼,红红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得意,道:“阿宁既然已经过继到了曾家,你想把他要
回去,那根本不可能!”
“我就带他走了,你能怎么样?”陈一聆摊手,表示自己并不害怕对方。
“陈一聆,做人可别太狂妄了。”说完,曾鸣凤便是扬声说了一句,“进来吧!”
说话间,三个男人顿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陈小姐,我们现在怀疑你非法监禁,你有权保持沉默。”穿着制服的男人此时站在陈一聆的身边,面目表情的吐出这样一
句话。
“陈小姐,我是曾小姐的律师。”此时,站在曾鸣凤身侧的另一个男人朝着陈一聆点头示意,自报家门,“关于陈一宁先生的
失踪案,由我来全权负责。”
阴测测的声音传入陈一聆的耳中,让她十分的不舒服,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非法拘禁?”陈一聆觉得这词儿非常新鲜,抬头说道:“如果我要认了这罪,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面前的四人俨然没有想到陈一聆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皆是一愣。
“那就算我监禁好了。”陈一聆摆摆手,伸出双手,对着面前的制服男人说道:“那就请您带我走一趟吧。”
本着苏白说的有困难找警察的道理,陈一聆十分听话的遵循了这条原则。
而事实也证明,这句话确实有效。
“……”不要说曾鸣凤,就连混迹律所多年的经验丰富的律师,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上赶着往局里钻的人,还是个女人!
简直是个神经病啊!
但话说道这份儿上,如果再不抓,恐怕就显得自己矮人一截,制服男赶鸭子上架,在曾鸣凤如火烧般和陈一聆淡然无波的
眼神中,掏出了手铐。
“哎,这就对了,走吧。”陈一聆接过手铐,推着轮椅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