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庄老太太还是耐心地听靖筠说完了过去的事。听完之后,她感觉还真是复杂。靖瑶和叶博文这样个孩子,倒也清清白白,没有自己想想的那么糟糕,虽然叶博文向靖瑶诉了钟情,但也是少年心性,谁知道此时能否长久呢?
如果靖瑶能嫁到叶家,也算是非常好的归宿了,对于庄家也算有些帮助。但是叶家肯定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
正在思考中,靖筠又说道:“祖母,孙女儿也不知道姐姐是怎么想的,也许她怕最后没有好归宿吧,可是孙女儿觉得萧大哥也不是她的归宿。叶博文和姐姐的事,萧大哥肯定知道,要不然他不会想要求取孙女儿的,毕竟孙女儿的年龄不合适。所以您也别信了姐姐的话啊。”
这下庄老太太总算明白了萧老太太为何极力说服自己,让自己同意把靖筠嫁给萧泽宸了。看来她们都知道了叶博文和靖瑶的事,那如果她依着蒋梦蓉提出让靖瑶嫁过去,这不是太尴尬了吗。
但如果两个都不嫁,是不是有些忘恩负义了呢,再说这两个丫头的身世经历坎坷,婚事也确实让人头疼。
虽说庄老太太内心还是接受了靖筠的说法,但是她也不是能很快的想通靖瑶同叶博文的事,于是她有些疲倦地对靖筠挥挥手道:“好了,要说的我都明白了,你先回去吧。”
靖筠该说的也都说完了,知道再呆下去就惹人厌烦了,于是便起身告辞了。
从庄老太太这里出来,靖筠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该说的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又是等待结果的时候了,但是好多事情她还是一头雾水。比如萧泽宸为什么要向自己提亲?萧老太太居然也同意了,难道萧泽宸的名声真的就那么不好吗?
不过自己倒也不是介意他的名声,在她看来,如果能嫁给萧泽宸。他的名声越不好,对自己来说越有利。也许这样还能杜绝了他的三妻四妾呢。可是,自己能嫁给他吗?他的家人能同意吗?
还有叶博文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靖筠知道叶博文娶靖瑶也是很困难的事,但是她始终还是对此事抱有一丝幻想的。
这几天,靖筠虽然见过萧老太太几次,但每次都是匆匆忙忙的,她也没能和萧老太太说上几句话。这次她们来庄家,靖筠私下里求萧泽薇,让她和萧老太太说一声,自己想单独见萧老太太一面。这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靖筠一回到屋里。白桃便悄悄对她说。冯姨娘想和她见一面。
冯姨娘?靖筠很吃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很少见到冯姨娘,平时偶尔还能想起她。可真要是遇到了事,还真是想不起冯姨娘了。在这当口上,冯姨娘居然主动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
不过,她去见冯姨娘,这并不费事。因为这么多娘,蒋梦蓉对她们也放松了警惕。她们偶尔和冯姨娘见面,也不会引起蒋梦蓉多大的反感。赵嬷嬷似乎也是遇到了什么事,对冯姨娘看的也不是那么紧了。于是靖筠让白桃帮着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找冯姨娘了。
到了冯姨娘那里,依旧是冯姨娘自己来开的门,看着风韵犹存的冯姨娘,靖筠在心中感慨,这冯姨娘还真有点不食人间烟火。这么多年了,就是这个样子,对什么都淡淡的,这和传说中的小龙女也没什么差别了。
一路随着冯姨娘进了屋,靖筠意外地没发现赵嬷嬷,随身伺候冯姨娘的丫鬟,一见靖筠来了,便远远退到了门口,这让靖筠很吃惊。
冯姨娘却像没看到似的,直接进了屋,靖筠随是满肚子疑问,也没多问跟着进了屋。
到了屋里,冯姨娘却紧紧地拉住了靖筠的手,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地留了下来,这下靖筠惊呆了。这么多年了,冯姨娘从未表现出如此的“热情”,一下子靖筠竟有些适应不了。
冯姨娘也没等靖筠说什么,直接开口道:“筠儿,我知道你现在定是满腹的疑问,可是时间太紧了,赵嬷嬷一会儿便要回来了,我们长话短说吧。”
“哦。”靖筠木讷地回到道。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们吃苦了。”说完,冯姨娘擦了擦眼泪接着道:“从你们回来,我便一直是如此冷淡,你们心里定是很难过吧。可是,我也没办法啊,夫人她看我就如防贼一般,我怕我对你们好一些,她就会再生出歹意来,到时候苦的还是你们,所以我只能忍着对你们的思念,对你们的关心……”
“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靖筠淡淡的说道,到现在,她还是不知道冯姨娘想说什么,不过冯姨娘对以前的事情的解释,和她想的差不多,所以她也就接了话茬。
“真的?”冯姨娘惊喜地看着靖筠,“筠儿你说的是真的?你和瑶儿从未怪过我?”
“我没怪过你,不过靖瑶怪不怪你,我可不知道了。”靖筠依旧是淡淡地说。
“筠儿,你和瑶儿是怎么回事。不是听说你们以前一直很好吗?相互扶持,可是我看见的你们怎么不一样呢?感觉你们并不和睦。”冯姨娘忧心地问靖筠。
“我们很好,你就不用操心了。”
“筠儿,我们的时间不多,你不要和姨娘装了好吗?我能看出来,你是很关心瑶儿的。你和瑶儿不一样,瑶儿对你的关心表现在脸上,而你对她的关心则是表现在心里,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能不知道吗?”
“你知道又能怎样?”说着,靖筠突然抬起头,认真地盯着冯姨娘看着,一字一顿地说:“你要保护我们,不也只能忍气吞声吗?到了竟然不能和我们相认的地步。所以,就算我们有事,告诉你了,能有用吗?”
靖筠不客气的说法,仿佛真是刺激了冯姨娘只见她的脸一下就变得惨白,伤心地看着靖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靖筠看到她这样子,心里也不好受,毕竟她也是可怜人。不过此时的靖筠也是心乱如麻,实在也没有闲心思应付她了。
靖筠转身就想走,从震惊中清醒的冯姨娘又一把拉住了她,哀求道:“筠儿,你听我说,平时赵嬷嬷都在,我有好多疑问想问你,却也没机会。今天她有事,出去了,我这才让人去找你来的。这里也没外人,这些年的事,你能都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什么?知道了有什么用?”靖筠叹了口气说道。
“筠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我怎么感觉你这么急躁?你别急,有些事情也不是无法解决的。总之,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靖筠听冯姨娘这么说很心动,这么多娘,她一个人扛着这些事,自己也觉得鸭梨山大,如果此时能有个人分担一下,自己也能轻松点,但是如果现在告诉了冯姨娘,她又解决不了,这不是徒增了她的烦恼吗?于是靖筠决定什么也不说了,事情就让她自己扛着吧。
“筠儿,我知道你觉得告诉我,我并不能帮你什么。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说说吧。你是不是和瑶儿因为萧泽宸的事闹不愉快了?”
听冯姨娘这样说,靖筠很意外,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几乎被软禁的姨娘,怎么能直到这些事呢?
见靖筠诧异的样子,冯姨娘难得的笑了笑,摸了摸靖筠的头发,慈爱地说道:“你不说,姨娘也有办法知道的,所以你也要相信如果有困难,姨娘也能帮你解决的。”
“既然你能解决,那为一直这样?连关心我们都不能光明正大?”靖筠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筠儿,我有我的苦衷。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我原是宫里的宫女,被今上赐给你父亲做妾的,后来出了事,夫人用把我看的很严,直到这一阵子,赵嬷嬷心思不在我这里,我这才想办法联系到了以前的一个姐妹。关于你们的婚事,你就放心吧,就算了拼了一条命,我也会安排好的,对于你们我一直不能做什么,也许能为你们做的也就只有这件事了。”
“姨娘,你想安排我们的婚事?”
“恩,你放心吧,无论是你还是瑶儿,你们都不会嫁给萧泽宸的!姨娘不会看着你们去吃苦的。所以你们姐妹也莫要再争了,不要为此伤了和气。”
“姨娘,我和姐姐没有不想嫁给萧大哥。”靖筠有些急了,也顾不得矜持了,忙对冯姨娘说道。
“筠儿,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姨娘吗?姨娘一定会让你们嫁得好的。”
“不是不是,不是不相信你,唉,让我怎么说啊。”见冯姨娘执意插手这件事,靖筠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了。
冯姨娘见靖筠一直在拒绝自己,更是伤心了,又想到自己向靖筠解释,靖筠也听不下去,虽然着急,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