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吴嬷嬷便从外面进来了。吴嬷嬷一进屋,直接就跪在了萧老太太的面前。
萧老太太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吴嬷嬷,对着悯枝说道:“悯枝,你先出去吧,在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
悯枝强压住心中的好奇,应了声是便直接出去了。
悯枝出去后,萧老太太便板着脸对吴嬷嬷说道:“说吧,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萧老太太问完话,吴嬷嬷并未急着回答,反而恭恭敬敬地对着萧老太太磕了三个头,这才开口道:“老太太,奴婢自从跟了您以来,一直忠心耿耿,尽心尽力,自认为没做过对不住您的事,可今天,奴婢奴婢真是对不起您了。”
吴嬷嬷这样说,萧老太太反而觉得更奇怪了,这才一天工夫,吴嬷嬷能做出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呢?
“你有话就说直说吧,是否是对不起我的事儿,我自有评判。”
“是,那就请您听奴婢慢慢说吧。”
“恩,你先起来说话吧,说完了我若觉得你该跪,再跪也不迟。”
萧老太太说完,吴嬷嬷顺从地起身说道:“奴婢先谢谢老太太恩典了。”道完谢,吴嬷嬷便开始讲起事情的始末来。
“话得从今天上午奴婢见到四小姐说起。早上,您吩咐奴婢出去办事,奴婢回来的时候,四小姐她们已经到了,正陪着您说话呢。奴婢进屋的时候,四小姐正好背对着奴婢,所以奴婢一眼便看到了四小姐头上插着的那根簪子。”
“簪子?”萧老太太听到这,不由得问了一句。
“是的,是一根簪子。当奴婢一眼看到簪子的时候,便觉得眼熟的紧,是以奴婢又靠近四小姐,仔细的看了一下那簪子。当奴婢看清楚簪子的时候简直吓坏了,因为那簪子正是当年奴婢成亲时,您亲自插到奴婢头上的那根。奴婢心下纳罕,这簪子怎么会到了四小姐头上呢?”
“你等等,你怎么就那么肯定那簪子是你的呢?”
“老太太,您有所不知,奴婢是极喜爱您赐给我的那支簪子的,平时虽舍不得戴,但奴婢会时不时会拿出来看看,所以那根簪子奴婢再熟悉不过了。而且那簪子上的一片花瓣,有一个小小的豁口,那是奴婢以前戴的时候摔出来的,就是奴婢把簪子摔出豁口后,才不再带那簪子了。所以奴婢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奴婢的簪子。”
“恩,你接着说。”
“当时奴婢就觉得不对劲儿,但又不敢直接问四小姐,而且奴婢虽十分肯定那是奴婢的簪子,但奴婢也怕万一是奴婢看走眼了呢,于是奴婢便回家看了一下。待奴婢回到家一看,还真发现问题了,奴婢家里的簪子果然不见了。当时奴婢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完全可以肯定四小姐头上的簪子是您赐给奴婢的了。”
“奴婢知道这簪子不可能是四小姐偷的,所以奴婢就寻思谁能从奴婢那里拿走簪子。”
“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那不成器的小子,这簪子肯定是他拿的。他是不是又赌输了?”萧老太太生气的问道。
“老太太英明,您说的没错,确实是我家那臭小子偷了簪子。”
“奴婢发现簪子不在了的时候,便去找到了我家那臭小子,一问之下,这才知道了事情果然与他有关。您刚才说的也没错,他是又赌输了不少银子,没钱还债,周围的人又不肯给他借银子,他这才把主意打到奴婢这里。您赐给你奴婢的簪子,他也是见过的,当时奴婢还告诉他这根簪子是很珍贵的,奴婢想着当传家宝传下去。”说到这里,吴嬷嬷就开始抹眼泪了。
“奴婢真的没想到,他竟然打起了这簪子的主意,趁奴婢不在的时候把簪子偷了出去。他本想把簪子抵押到当铺,但后来他又怕万一哪天您想起问我要这簪子,这簪子到了当铺便再也回不来了,没法儿向您交差,于是他便改变了主意,想把簪子卖给熟人,这样万一您要是要簪子,他也好求着我把簪子从熟人那里赎回来。”
“哼,他这如意算盘倒是打的挺好。”
“老太太息怒,奴婢听他这么说,也真是气了个半死。”
“那这簪子怎么又会到了四丫头的头上呢?”
“奴婢也觉得奇怪啊,这四小姐也不会有那么多银子买簪子啊。于是奴婢又问那臭小子,簪子怎么卖给四小姐了。谁知他听了却很吃惊,因为他并没把簪子卖给四小姐,而是卖给了,卖给了......”
“卖给谁了?你快说,他卖给谁了?”老太太怒声催问道。
“是,奴婢说。听吴忠说,他拿着簪子后,又去二门儿当值去了。当时是中午,那里也没什么人,于是他就把簪子拿出来看,谁知正好遇到了叶少爷。”
“你说什么?叶博文?”这下,萧老太太有些坐不住了,一脸不相信的问吴嬷嬷。
“是的,叶少爷无意中发现了簪子,非常喜欢,二话没说,便出高价买了这簪子。”
“你的意思是,博文又把簪子送给了四丫头?”
听萧老太太这么一说,吴嬷嬷有些慌了,忙又跪下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仔细问过吴忠,他说他确实是把簪子卖给叶少爷了,他守着二门也没见叶少爷给四小姐什么东西。但奴婢觉得这事情定有蹊跷,便也不敢隐瞒,赶紧来向您禀报了。”
萧老太太深深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你说的没错,此事定有蹊跷,你快去查查,给我查个清楚!“
“是,奴婢这就去查。“
“还有,吴忠偷簪子,按理来说应该送到衙门里去。“萧老太太说到这,吴嬷嬷便沉不住气了,忙不停地磕头,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老太太饶命,饶命啊。奴婢知道他罪该万死,但奴婢还是斗胆向您求情,请您饶了他吧,奴婢回去后定会好好罚他,让他再也不敢做这些事了。奴婢请老太太免了他的差事,但千万别送他去见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