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竹犹豫地瞥了两人一眼,冲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跑去,刚刚回到中央的开阔地,就见鲍北一脸谨慎盯着凸起的石台。
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鬼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在她的下方,六根像八爪鱼一样的触角延伸到凸起的石台底下。
看方向,正是几个怀孕学姐被放置的地点。
而唯一没有被找到的李子,此刻正被她紧紧地抓在手中,瘪瘪地肚子上一枚符纸在飘摇,看样子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鲍北余光瞥了一眼赶来的末竹,大吼一声,“接住她。”对着女鬼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那曾经拯救过她的强健右腿,凶猛地抽打在女鬼身上。
女鬼停止摆动身体,似是愤怒又不屑地撇撇嘴,将手里的李子随手一抛,利爪狠狠地抓在右腿上。
可就在她触及的那一刻,一阵青烟从手指上飘起,伴随着“滋滋”作响的声音,一股腐肉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
腐臭?尸?
末竹这个念头刚刚响起,就被女人的尖啸声打断,鲍北的右腿再次抽了上去,被抓破的裤腿下,密密麻麻的贴满了符纸。
他双手也没闲着,双手持符,左右开弓,死死地将女人禁锢在原地。
眼看着就要功成的时候,三道破空声陡然在房间内响起。
黑色的触角不知什么时候从石台里拔了出来,卷着昏迷地薛家燕三人向鲍北砸去。
强烈地撞击将他硬生生的拍到墙上,一丝鲜血从嘴角溢出。
“哈哈哈,你来啊,你不是想救她们吗?你们这些自私虚伪的人类,口口声声说要救人,到头来还不是舍不得自己的命。”漂亮的女人,这会儿已经变得皮肉翻飞、面色狰狞。
鲍北缓过气,咬咬牙撑起身子,**控的三人再次隔空甩了过来。
他微微侧身躲了躲,三人擦着他的身体而过,身上的符纸掉了一地。
女人趁着他无法施展拳脚的机会,猛地拔起一根触角,向着他卷去。
看着无法反抗的鲍北,末竹慌了神,想也没想,就抓着珠子冲过去。
女人眼神一凌,嘴角勾起不屑之色。
末竹还没来的及摸到她的身体,就被扫来的薛家燕拍开,手一松,珠子也滚到石台角落。
“既然你把我的阴虫都杀了,那我就拿你来做祭,想必灵体的威力可比几个鬼魂要好得多。”女人得意地笑,触角牵引着末竹就往蛇形石刻上摁。
在接触到石刻的那一瞬间,她终于明白为何白蛆蠕动后会留下一地的黑水了,那是它们的血肉,正如同现在流向沟痕的她的血肉一样。
石刻上好像有某种微小的机关,锋利的刀刃不断的开合着,在她接触到的那一刻,便如碎肉机一样,不停的绞割着她的身体。
血水渐渐充满了整个石刻。
“啊!”末竹痛苦地嚎叫着。
鲍北瞬间红了眼,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女人脸上。
抓着末竹的触角一松,疯狂地抽在鲍北身上。
与此同时,就着血水,鲍北以身为纸,一个巨大的符文呈现在身体上。
本就受创的女人,这一下子抽上去更是伤上加伤,翻滚着躲进凸起的石台里。
鲍北可不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一脚将虚弱的末竹踢开石刻,一边将画满符文的手,掏进女人心窝里。
眼看着女人身影渐渐变得虚幻,触角也在不断的抽搐,忽然一双干枯的大手,紧紧扣住虚弱的末竹。
“我说过看太久是会瞎的。”
“大爷,你……”末竹不可置信地扭过头。
“你,放了我女儿,否则我让这个这丫头给我女儿陪葬。”大爷狠狠地掐着她脖子,威胁道。
鲍北身形顿了顿,犹豫地看了末竹一眼,咬咬牙不在去关注她糊满血的脖颈,就要将已是强弩之末的女人彻底击杀。
就在这犹豫的一瞬间,六根触角陡然暴起,化作尖刀刺进他的身体。
鲍北瞪大了眼睛看向胸口,在尖刀抽出的同时,软软地倒了下去。
“对……对不起。”末竹哑着嗓子哭喊道。
鲍北苦涩地笑了笑,转动着眼珠子扫了她一眼,“你知道就好,下辈子最好别再让我遇到你这个害人精。”
末竹抽抽噎噎地看向大爷,“求求你放过他,他已经不会威胁到你女儿了,你不是要我吗?我绝对不反抗。”
“嗬嗬嗬,你没有资格和我讲条件。”大爷诡谲的脸皱起,一口黄牙冲着漂亮女人裂开,“乖女儿,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双眼睛,怎么样?漂亮吧?”
女人丝毫没有成功的喜悦,尖着嗓子冲大爷咆哮,“就为了这双眼睛,引他们进来,你知道你差点毁了我的一切吗?等我成功了,什么样漂亮的眼睛没有。”
末竹这才发现,女人看着漂亮,却瞪着眼睛,双目无神,好像是瞎了。
“你……怎么……”
大爷面露苦涩,将末竹重新拖到石刻上,小声地安慰道,“乖女儿,别急,马上……有了她,马上就能成了。”
女人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这一切自然逃不出大爷关切的双眼。
他眼中划过一丝落寞,叹了口气,将末竹放好,盘坐在地上。
似是想要向末竹解释,又像是陷入回忆,不顾女人的不耐烦,自顾自说道。
“当初那个臭小子仗着一张好看的脸迷惑你,花言巧语哄得你心花怒放,我早就跟你说过他靠不住。后来你嫌我烦,和他私奔,却不想在深山老林遇到……遇到我的仇家。
他为了保命,将你留给那群人。你不仅被毁了双目,还落得身死的下场,是那个臭小子的错,爸爸也对不起你。
这么多年了,爸爸终于可以帮你重归于世,你今后一定要好好的,可不要再犯傻了。”
“知道了,知道了,快点吧,我等不及了。”女人抱着双臂道。
大爷点点头,忽然双手掐诀,薛家燕三人的肚子重新鼓了起来。
末竹苦笑着看向同在石刻中央的鲍北,“看来还是个高手,咱们这回算是彻底完了,本来还想求着你帮我除掉身边那个鬼,这下好了,这么多年,她什么都捞不着了。”
“小屁孩?”鲍北恢复了一点力气,双手背在身后,靠坐在石台下方。
“廓躁。”女人瞪了两人一眼,不过却没再过多的行动,眼皮子底下,他们还翻不出花浪。
末竹淡定地看了看被触角拖回到各自位置的三人,摇摇头,“不是他,是一个缠了我七年的鬼,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七年?”鲍北惊愕地打量了她一眼,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那你这回死的到不算亏,连北山魁老都没察觉的鬼,你就是求到天王老子头上也制不住她。”
“小伙子,你认识我?”大爷听到这句话,忽然扭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