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沫站在办公桌前,双眼微眯,想起她第一次接触到埙这种乐器,心中有些激动,随意吹奏起来。
旋律响起。
童瞳原本以为姜沫仅仅是喜欢而已,水平也就只是爱好级别罢了,当旋律响起,她彻底呆住了。
古朴醇厚的音色,演绎着一股低沉悲壮,好似漫漫黄沙飞扬,空旷寂寥,遗世独立的孤独感油然而生。
沧桑空灵,厚重幽婉,让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浓烈的悲情。
埙的声音不大,但是,童瞳进来的时候太过急切,办公室的门只关了一半,旋律就这样传了出去。
经过的人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看向音乐传来的方向,仔细聆听着。
谢菲和渝树刚下电梯,渝树循着音乐,阔步向前,转过弯向着那间未开的办公室走去。
“渝导?”谢菲不明所以,加快了脚步,大老板好不容易把人引到公司,她可不能把事情搞砸了。
看着一群人停在走廊,谢菲更是不解。
“怎么回事?”
林子谦还沉浸在那苍凉广阔的旋律中,被这么突然一问,有些懵,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怎么都站在这里?”谢菲问道。
“谢总,刚刚有人吹埙,应该是姜沫,吹得特别动人,我们都是被乐曲吸引过来的。”他刚说完,方才结束的音乐再次响起。
不过这次,细微处跟第一次有些许的都不同,但能听出其中不同的,没几个人。
这里的没几个专业搞音乐的,大家都是单纯的被旋律所吸引。
但是,渝树懂,还是非常懂的那一种。
一曲结束,童瞳紧盯着姜沫的双眼,就跟闪着小星星似的,亮晶晶的。
“沫沫!沫沫!你简直太厉害了!你这么厉害,做什么经纪人啊?出道好不好?”
姜沫笑了笑,低头看着手里的埙,“是你的礼物送的好,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童瞳更高兴了,她凑上前,眨了眨眼睛,八卦道,“比你家小妖精送的还好?”
“那自然是没有。”姜沫想都没想,立刻说道。
童瞳瞥了她一眼,“重色轻友!”
姜沫小心翼翼的将埙放进礼盒里,笑容明艳,“但是,你送得最和我心意。”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刚刚是在在才吹埙?”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突然闯入,姜沫和童瞳下意识转身,同时收起了脸上的嬉笑,就像是在上班时间开小差,被领导抓住了一样。
“渝导?”姜沫诧异,她花心思联系了一上午的人,现在竟然出现在她的办公室?
这是什么神仙发展?
“我是渝树,你好,刚刚是你在吹埙吗?”
渝树面容和善,总是笑眯眯的,看上去像尊弥勒佛,可是,资料上显示,这人的脾气不是一般的差劲,跟他和善的面相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姜沫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礼盒里的埙重新拿了出来,“刚刚收到的礼物,随便试了一下,好多年没吹了,有些生疏,让您见笑了。”
“这曲子我从来都没听过,有点古曲的意思,但是,不全是。”渝树皱眉问道。
“不是古曲,我随便吹的。”姜沫浅笑盈盈,她还是弄不清楚这人究竟有什么目的。
渝树震惊的看着她,没再开口。
谢菲驱散了走廊的人,也进了办公室,看这两人不再说话,气氛有些凝滞。
她立刻解释,“姜沫,是这样的,渝导的新剧《山河令》剧组已经筹备好了,但是,主题曲还没敲定,这次渝导过来,是想跟毛老师合作的。”
毛白,创作人,尤其擅长古风创作,跟赵观同一时期出现在乐坛上,优秀的作品不少,很多古装电视剧或者是电影的音乐,都是出自他之手。
但是他却没有赵观出名,如果单凭实力和才能,可以甩赵观两条街,这是一个踏踏实实做音乐的老师,姜沫很佩服。
这位也是墨景天从飞娱挖过来的。
“这个时候毛老师应该给那些练习生上课呢,不然渝导稍微等一会儿?”姜沫试探问道。
“不着急,我跟老毛也不是合作一次两次了。”渝树笑了笑,缓和了一下气氛。
“你说刚刚那曲子是你随便吹的?”渝树问道。
“我还在读书的时候,接触过埙,研究了很长一段时间,空闲的时候写了一些旋律,不过,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刚刚想试试它,就吹了一段。”
姜沫很详细的解释了一次。
坐在沙发上的渝树下意识躬身向前,语带急切,“所以,这是你原创的?”
姜沫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反应这么大。
“我上学的时候,老师特别严厉,有一次我迟到了,这个是老师额外给我加的作业,说是为了让我记忆深刻,特意留的。从此以后,我再也没迟到过。”
姜沫不动声色的活跃气氛。
果然,渝树听了大笑起来,眼睛快眯成一条缝儿了,“你的老师很有意思。”
姜沫笑着点头,“他还很优秀。”
“我来的比较晚,你能不能再把刚刚的曲子再吹一遍?”渝树忽然问道。
“可以,不过,可能跟刚刚的有些细微的差别,这是我的一个毛病,自己琢磨出来的东西,每次吹奏都不太一样,细节方面会下意识的有些改动。”
姜沫说完,重新吹奏了一遍。
这次办公室的门关的很好,只有谢菲,渝树,童瞳,和姜沫四个人,其他人没有这个耳福了。
童瞳听得非常认真,可是,从头到尾,她都没听出哪里跟之前不一样。
“中间有三个地方你改了音?”渝树问道。
姜沫一惊,“没想到渝导在音乐发面也这么有研究。”
“谈不上有研究,就是耳朵灵一些。”渝树笑呵呵的说道。
“我怎么觉得跟第一次没什么两样?难道我耳朵有什么隐疾我不知道?”童瞳自言自语,左右拍了拍两边的耳朵,摇了摇头,好像这样就能检查出她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一样。
渝导被逗笑了,“如果你就这么随便拍一拍,就能听出其中细微处的不同,那那些整日辛苦训练的音乐学院的学生们岂不是要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