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我要买的棺材呢?你刚才不是问我要不要棺木吗?现在我先买了这木房子。”没料到一旁的那个乞丐此时跳了出来,大声嚷嚷道。
典韦和张承天都满脸差异之色望着这个行乞者,难道此人真认为那个邓樱会回来杀他,预先将棺木给买好?
乞丐站立起身,刚才的颓废荡然不见,变成另外一种神态,他绕着典韦转了一圈,像头猎狗一样伸长了鼻子对着棺木嗅了嗅,持着嗓子喊道:“果然是上好的楠木材料做成,连楠木散发的味道都这么浓郁,喂,我说小子,你以为我出不起这十两银子吗?此棺是货真价实的金丝楠木制造而成,在市面上可值得二百两银子,如今我花了十两银子就可购得,我为何不要?”
典韦听罢,脸色不好,赶忙道:“真的是金丝楠木材料做的?那我岂不是很吃亏,我不卖了。”
乞丐砸吧砸吧嘴巴,冷哼一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刚才你可是在众人面前大声吆喝来着,这可是大家都听到的,你可别耍懒皮。十两银子,你可得将它卖与我。”
听到他们的对话,围观的众人一阵喧哗,一些人脸上还露出懊悔之色。要知道这棺木如果是金丝楠木做的,那可值钱了,在市面上卖可是三百两银子才能买到,并不是乞丐说的两百两银子,这个乞丐虽说知道这种棺木昂贵,可他对价格还是说得不准。
“好汉,你刚才是在吆喝卖棺木来着,可也没有说一定要卖给此人,你的棺木,一百两我买了。”一个衣着光鲜的商贾大声叫道。
另外一个土绅也跟着连忙道:“对呀,这个棺木不一定要卖给他,我出一百五十两买了。”
“一百六十两。”
“一百七十两。”
“两百两。”后面一人喊道,此人看了扫视了一眼周围,见到再没有人喊话,面色一喜,指着乞丐说道:“两百两,再加五两银子给这位大叔。”
张承天被突然的变化愣了一下神,瞧了一眼典韦,见到他眼睛里露出一丝窃喜神色很快不见,心里一阵疑惑,也就不再说话,静静待在原地,没有跟着一起叫价。
从十两银子到二百两,这么大的差价,典韦脸上只露出窃喜的神情,不大正常啊,这里面一定有鬼,张承天暗想道。
那典韦无奈地对乞丐道:“价高者得,我刚才也并没有说一定要将棺木卖与你,你就拿着五两银子,算是你慧眼识货的报酬可好?”
乞丐摇头叹道:“你不实诚,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我没有那么多银子竞价,不与你这种人做交易了,给我五两银子,我不买棺木了。”
那最后一个喊价的人大喜,丢了一块碎银给乞丐,从怀里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递给典韦道:“你可以将棺木放在原地,我自会派人抬回去。”
买棺材的人是生怕卖家反悔,也担心其他人再喊出比他更高的价格,催促典韦赶紧交易,当典韦收下银子,他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典韦收下银票,认真的看了看真假,佯作无可奈何道:“唉,这可是留给我年迈老爹的宝物啊,如果不是没有回老家的路费,我是决计不会卖的。”他说完对着乞丐打了一个眼色,走出人群,向着集市外走去。
那个乞丐见到典韦走远,趁着众人不注意,也从人群里面钻了出来,回头看了看围观的那些人,眼角露出一个诡笑,装作若无其事,摇摇摆摆向着典韦同个方向而走。
张承天摸了摸鼻子,心中暗道,靠,这两人真行啊,唱了一出双簧戏差点连自己都给骗到了,普通几块木板做成的棺木,就这样卖了二百多两银子。
见众人散走,张承天一阵苦笑,正准备离开此地,却见仍有一个年过四旬的壮汉留在这里,瞪着典韦两人离开的方位,摇摇头喃喃自语:“就连一顶棺材,都卖了二百两银子,怎么我的好东西却没人问津呢,唉,无奈,无奈啊!”
此人说罢,蹒跚走到他摆摊的地方,愁眉苦脸的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暗自生着闷气,就连吆喝叫卖都提不起劲。
张承天瞄了一眼他的摊子,想看看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上面的农货他太熟悉了,不就是一些番薯么,块根可以作主粮外,也是食品加工、淀粉和酒精制造的重要原料,根、茎、叶又是非常好的禽畜饲料。这种作物,在农村,随处可见,难怪这壮汉卖不出去而唉声叹气了。
张承天正欲转身走开,看见一个庄稼汉模样的汉子走到番薯摊子,拿起一只红薯问道:“这是什么东西?卖多少钱?能不能吃的?”
庄稼汉子的问话让张承天愣了半天,这番薯连我都认识,为何连下地耕作的农民都似没见过这种作物?他脑门子一阵转动,是了,番薯番薯,肯定就是外来品,如今这种东西才传到东汉,还没有大规模种植这种作物。张承天脑门发光,莞尔一笑,逛逛集市都能遇上发财的路子,怎么不让他心里大乐呢。
那个庄稼汉问了下价格,摇摇头走开,张承天赶忙走近番薯摊子,佯作不认识上面的稀奇物,指着那些番薯问道:“大叔,这些会长叶子的石头多少钱一个?”
“这哪里是石头,我家叫这宝贝为红芋,这可是个好东西,易种易得又好吃,家里没粮的时候,还可以充饥,只是——”卖番薯的汉子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将该说不该说的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张承天摇摇头,问道:“你说的这么好,今天可卖出去了多少?”
“还没有人要。”汉子苦笑道:“他们以为是野山芋,野山芋带点涩味,很多人都不愿意花钱买来吃。”
张承天点了点头,似是不经意道:“没人要的东西定是不能花钱买的,大叔家里种有很多这种红芋吧?”
“我哪敢种太多啊,只是种了一些在闹饥荒的时候吃,这东西是我堂兄去交州带回来的,唉,他一回来,就伤病复发,已经过世了。他临死之前叫我一定要传下红芋种子,要不是答应了他,这种了又没人要的作物,早就被我全部下锅了。”汉子打开了话匣子,越说越无奈。
靠,真是守着金山不知道啊,还好是我遇上了你在卖番薯,要不然,可很少人能认识这种好东西,张承天暗自想道。
张承天道:“唉,还是种五谷的好,这种东西,充其量也就是用来喂喂性口,做不得主食。”
“对对,可我们小户人家,哪里养得起那么多的性口,我家里如今也就养了一只七八年的老母鸡下蛋,补贴下家用。”庄稼汉子老实说道。
张承天见此人忠厚老实,心底坦诚,也不想欺骗他,望了望四周,看到无人注意这里,说道:“大叔,我是枫树村桥家的人,我想用三两银子买下你所有的红芋,你可愿意?”
“三两白银?”中年汉子大惊叫道。
张承天暗道糟糕,这老实巴交的汉子大声惊呼,只怕有人会注意这里,赶忙四处查看,却见周围如往常一般,这位大叔的话竟淹没在噪杂的吆喝声中。
张承天急忙道:“你这些红芋,我是买来喂桥府战马的,大叔你小声点,可别声张啊,因为我们桥家可不让人知道养有这么多马匹,要是你透露了信息,我们这次的交易可没法子做了。”
说着他还眨了眨眼,神态傲然,倒像那些在外头做事的大户人家管事。
这农夫虽然没有在大户人家做过杂活,可也有所听闻,这些士族家奴在外面做事,都会克扣一些钱财,本来三两的银子,这些人敢上报五两,可这些与他有什么关系呢?整天都没有卖出一只的红芋,现在竟然成了宝贝。他估摸着算了算,加上家里的那些红芋,一共有五六百个,桥家管事一下子拿出三两银子,自己已经赚大了。
他赶忙道:“我家里还有数百斤的红芋,也有这么多,五两银子都卖与桥家,小哥你看看?”
“没问题,五两就五两,但是要全部,你只留几个做种子,其它的你明天将它们送到城南中大街的人民日报社。”张承天爽快道。
说完张承天直接扔了一块碎银给他,笑嘻嘻的看着中年人收拾摊子,等着他将这些番薯全部挑到城南。
两人都志得意满的走在街道上,远看转过街角就到城南,挑着担子的中年汉子忽然惊讶道:“咦,刚才卖棺材的汉子和那个乞丐在那边喝酒。”
果然,那个乞丐一改刚才在集市那种灰头土脸、褴褛潦倒的姿态,与典韦喝起酒来倒显得豪气干云,谈笑风生,哪里还有刚才在集市那副素不相识的样子?
张承天对中年汉子指点好去报社的路径,吩咐了几声,迈着轻盈的步伐,向着在酒肆走去。
“两位,你们可让我好找啊。”张承天踏入店里,嘿嘿一笑道:“你们做双簧事发了,还敢这么悠闲在这里喝酒?”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乞丐身子一萎,赶紧蹲在地上往四周查看,发现附近没人就想往外面溜走,而典韦转过身子,一把抓住张承天的衣领,横着大眼喝道:“谁?谁告发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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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