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祥见他说得有趣,想笑,却拉不下这个面子,最终忍住了笑意,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对了,那个百花园的花魁,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的,我一个小小的桥府下人,能与她有什么瓜葛,你就放心吧。”张承天走到门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与她的关系,关我什么事?”孙尚祥哼了一声,脸上现出红晕,脸狭有点发烫。
一晚上碰到几件好事,张承天还是觉得挺心满意足的,只是很疲倦啊,两晚都没睡个好觉了。张承天伸了个赖腰,管它什么破事,还是睡觉要紧,这一觉睡得踏实。
第二天一觉醒来,忽然想起那个孙小妞,转到隔壁屋子一看,被子已经整理好,却没有了孙尚祥的影子,若不是床上还留有余香,张承天还以为是做了一场梦。
想起和这个孙尚祥相识,每一次都是打打杀杀,昨晚还好,关系竟然缓和了一点,可佳人无踪,张承天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看时间不早,就到用膳处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向桥仲景那里而去。
我的硫磺,我的硝石,就这样给找到了,怎不令人开心呢,研究出了火药,不仅是一笔财富,那还是一种制作热兵器的好东西啊。
骑兵,车兵,算个屁,只要将火药制作出来,五百兵士就可以抵得上万人马。
张承天正走着,却看见桥九从大门外走了进来,老远见到他就喊道:“九儿啊!”
靠,这个老东西,大院内只有他才这样喊的了,张承天一阵恶汗,感觉身上寒毛耸起,脸色有点难看。
“哈哈,今天家主说了,叫我和你一起去城里看看你经营的报坊,我们准备要大干一场了。”桥九是个老泼皮,根本不在意张承天露出的神色,嘿嘿笑道。
进城?今天都想去岔谷看看那些石头的,看样子还得以后才能再去了。张承天寻思,制作火药主要齐备了材料,不断试验就行,报社的建设,情报网络的架设那才是要花大工夫的,现在有了桥家的资金支持,就可以加快进展。虽然研究火药制作一样重要,可饭得一口一口的吃,事情就有个前后主次之分。
“桥九叔啊,我现在先去二爷那里看看,待会我就随你一起前往城里,你看可好?”张承天摸了摸鼻子,露出个笑脸道。
桥九也不管张承天找桥仲景什么事情,随他一起到药呆子那里说明下事由,就拉着他走出村口。
马车吱吱喳喳的走在路上,张承天奇怪桥九怎么不骑马前往淮南城,而是准备了这辆马车。
“阿九啊,我是老了,不中用了,自从那死胖子走了以后,我的老毛病又犯了,你这里可有那老不死留下的什么丹方,可以医治我的顽疾?”桥九坐在摇摇摆摆的马车上,刻意的抑制身体上某处的痛楚,脸色有点难看,忍不住询问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张承天悄悄的望了一眼桥九的后面,露出一个诡笑。话说这老家伙怎么不骑马呢,原来是痔疮发作,所以坐了马车,还好这老家伙没说骑马,要不然就出丑了,自己还不会骑马呢。
“他走得急啊,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方子,我倒是知道有种药物,可以根治你这种顽疾。”张承天眼珠子一转道。
桥九急忙道:“哎呀,你快告诉我吧,这个恶疾可让我坐立难安,痒痛不已,我都恨不得将那个地方给割掉了。”
“我说桥九叔,你的顽疾是内患还是外患呢?”张承天一副郎中的语气道。
“内也有,外也有,要不,你来看看。”桥家一拎身子,就要伏在马车上,做出一个屁股翘起的动作。
张承天心里啐了一口,这老家伙还真来啊,看样子这痣苍是害的他不浅,定是让他走路都要小心翼翼的,更别说是骑马之类的了。
“阿九,快来帮帮我。”桥九大声叫道。
张承天哈哈一笑道:“桥九叔,这个,我不用看都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我也是没办法给你医治,刚才我去二爷那里,就是要跟他去找这种药材,现在我们要到淮南城办事,你还是忍忍才行。”
桥九还想说什么,可见到张承天斩钉截铁的样子,他只能苦笑摇头,得,只要你小子能找到药物治疗好我的顽疾,以后任你差使都行。
张承天望了望桥九,心道,不就是痔疮么,正巧我找到了提炼硫磺的矿石,硫磺可以清热解毒,除湿消肿,活血散瘀,可用于治疗痔疮,也是众多皮肤病的首选药物。只要提炼到大量硫磺,即使不能根治桥九的顽疾,经常使用,减缓痛楚那是必定可以的。
刚到淮南城门,桥九在马车上坐的很不舒服,提议下车活动活动,扭着屁股与张承天步行进入城里。
元宵后的淮南城比以往热闹了很多,附近乡下的人都趁着节后空闲时间,进城采购农耕种子、农具等物品准备春耕,一时间淮南城人流穿梭,热闹非凡。
一老一少随着涌动的人流向着报社方向走去,只见前面人群一阵惊慌,纷纷躲避,几骑从街头奔来,见到路人也不减速,骄蛮的横冲直撞。
街中间一对农家夫妇带着三个小孩,见到迅猛而至的大马,吓得他们一阵慌乱,赶忙抱起孩子向旁边闪去。可能由于太过心急,夫妻两人各自只抱到一个小孩,还剩一子留在了原地。
眼看这个小孩就要被急速而至的高头骏马撞倒继而践踏丧命,在这危急时刻,两道身影闪忽一下出现在他的旁边。
左首那位老者一把抱起小孩往旁边一跃,险险避开战马,而旁边那个身穿青衫的年轻人,见到这些骑马人竟然在热闹的大街上策马奔腾,罔顾别人死活,心里大怒,一把抓住那匹战马的长鬃用力一扯,这畜生大声嘶鸣,受不住这股冲劲,前蹄跪地,“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而马背上的主人也未能幸免,紧随马摔倒之后跌滚在地,发出一声娇滴滴的哎惨,秀发凌乱,脸色惨白,竟是一位十分年轻的女子。
“吁!”
后面几匹马收住了步子,几人见到那个女子跌倒在地,脸色惨变,纷纷跳下马背,其中一个女子赶忙去搀扶跌倒的少女,而其他几个年轻男子顾不得询问发生了何事,围上前查看。
“何小姐,你摔伤了没有?”有人献媚道。
这时候,一对数十人的兵丁也气喘喘跑到这里,为头的发现小姐跌在地上,赶忙小步跑到跟前,半跪道:“小姐,小的来迟,让你受惊罪该万死。”
“有人拉我马的长鬃,你们去给我抓住那人!”何小姐恶狠狠地道。
众男顺着她的手势望去,只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衫,头戴大户人家下人专用帽子的年轻人立在那里,眼睛微眯,嘴角翘起讪笑着看着几人。
“是你。”那个搀扶少女的女子首先认出这个杂役,喊道:“你这次死定了。”
这拦马的人就是张九儿了,他也认出了这帮人,太守公子李方,还有晏松,喊话的自然就是被庞统休掉的邓樱。
张承天浑然不在意,打戏道:“原来是庞家娘子啊,真是巧啊,又遇上了你们!”
张承天一席话气的邓樱脸色发红,极度羞恼,可这话却让她无法反驳。一旁的李方闻言,两眼狰狞,眼角射出一道寒光,低头向那为首的兵丁低语一声,那兵丁大手一挥,喊道:“此人意图谋害小姐,拿下了!”
众兵丁哗啦一声就拔出兵器,向着张承天围来。
张承天瞥了一眼李方,见到这太守公子又对一个公子模样的人说了几句,那人就跃上马背,往原路返回。张承天仍笑嘻嘻望着围拢过来的众兵丁,不发一言,他在等,想看看桥九这老家伙会如何处置此事。
老家伙已经将那小孩交回给那对乡下夫妇,对着一幢木楼看了看,怒了努嘴,就原地不动,一副袖手旁观的样子。
“老家伙,你再不来,别怪我给桥府惹点麻烦。”张承天见到桥九就似无动于衷,没好气道。
桥九眨巴一下眼,露出一个诡笑:“这里是淮南城,你如何做,与桥家无关。”
靠,这老家伙,张承天再顾不得与桥九扯淡,因为那些兵丁已经作势要擒拿他。他只得先退到街边一角,眼看就要被人围住。
“噗通!噗通!”
两声巨响,两个冲到近前的兵丁被人扇得跌倒在地,一个人影在人群中飘忽不定,影子所到之处,兵器叮叮当当跌落,顿时,众兵一片混乱。
桥九施展了一手,然后站在张承天旁边,笑着细语道:“你那点脚把式,留着以后保命用吧。”
张承天给了他一个白眼,说道:“武力有时候也并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小子,你是不敢使用武技吧,不错,还懂隐瞒实力。这人主动来找事,也好,今天我们两个就来掂量下这个李太守,家主听说他来到淮南上任,竟然将请柬叫老十带回去,真他娘的太不懂礼数了吧。”桥九说道:“或许他就是另有原委。”
地上倒下了一片的兵丁,李公子等人见到张九儿身边多了一个人,虽然一脸猥琐相,可此人身上散发的煞气,却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令人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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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琅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