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承天休息片刻,打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浑身力气就恢复了,想想这个小妞的可恶,要是下次再遇上,一定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可想不通这个小妞,见到几次,都是对他没好脸色,是不是哪里惹了她?要不然怎么一见到自己就对着干,这次竟然还设了个这么歹毒的陷阱要害自己?难道是孙小妞化装的?那伪人妖对自己可有着刻骨铭心的仇恨,要是她,按照她的能耐,不用设置陷阱就可以灭了自己,由此可见,这恶女,绝对不是孙尚祥。
难道是桥府内的哪个丫鬟?她心里其实已经暗恋上自己,而他这几天都一直和其他丫鬟们嘻嘻哈哈,有点打情骂俏的模样,可能她因爱成恨要教训下自己?他想着想着,自己都觉得好笑,看样子长得帅也是一种麻烦啊,少女见了飞蛾扑火也要围着,更有些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罪过啊。
张承天想来想去,都搞不清楚这个女子是谁,干脆不再费脑筋,准备进村子逛逛再说。
他站起身子,正待往村子里走,只见村口方向一个丫鬟急匆匆跑来,大声嚷嚷道:“九哥,不好了,不好了,大总管要派人抓你来了——”
张承天定睛一看,是那个夏荷姑娘,她跑来报信了,众多丫鬟中,这个夏荷姑娘最是嘴巧,也是张承天比较熟悉的人之一,小丫头今年刚十四岁,但来到桥家已经有六年,也算是桥家内府的老人了。
“夏荷呀,你们今天怎么没有早练了啊?”
张承天笑着道:“我一早起来,就没见到你们过来汲水。”
夏荷人还没有站稳,未回答早练的事情,赶忙说道:“九哥,你赶快避一避吧,大总管说你私通外人,说要抓你呐,待我们姐妹见到夫人和小姐,向她们求求情,你一直在马场,怎么会与外人勾结?定是大总管他们搞错了。”
私通外人?张承天一愣,该不是桥祥暗中调查大总管,被人发觉了,这大总管来个恶人先告状,搞个先下手为强?
“你是听谁说的?是不是桥央大总管将那个叫桥祥的信使抓起来了?”张承天问道。
“对,对。”夏荷点点头:“大总管说那个信使是扬州一户人家的副管家,据说他偷了主人的钱财潜逃到此,混进了我们桥府。”
夏荷一边说,脸上还带着疑惑之色,她弄不明白张承天这几天没到村里,怎么连府里有个桥祥都知道。
张承天暗骂一声,脑子一转就知道桥祥露陷了,这是桥央在诬陷他,先给他个罪名,要是自己不去帮他,难说桥祥真会被人给灭口。
正如他所料,桥祥被抓,将他供了出来,就是怕被人灭口。那家伙本来就是个善于察言观色、非常机灵的人,几天时间,就和府内其他信使打成了一片,特别是有个叫桥赶的人,在扬州和他有一面之缘,两人一见面,就非常熟络了。
昨晚两人炒了几个菜,弄来两瓶酒喝个伶仃大醉,结果桥祥在酒后大骂大总管,厉叱桥央将要背叛桥家,不巧被人听到,将他的话告诉了桥央。
也算是桥祥运气好,告发他的人是第二天早上才去的,桥央听了大惊,正所谓做贼心虚就是如此,他带着亲信去找桥祥,也不敢做得太过,准备客客气气的将他弄到偏僻的地方然后灭口。
开始桥祥仍蒙在鼓里,也不知自己已经大祸临头,大总管来问罪,他也不敢反抗,只得乖乖的跟着来人走。
桥央一世聪明,这回做事却留下了一个大破绽,他定给桥祥的罪名是在府内酗酒,准备将他带到后山悄悄地干掉完事,却没有将桥赶一起带走。
桥祥是个鬼精灵,他刚踏出房门就发现不对劲了,既然两人酗酒,怎么只带他一人走?而且来人带着他越走越偏僻,就似要到后山,他急中生智,趁着押他的人不注意,跑了,直接就跑向村中内府的位置。
这下子村里大乱,桥祥一边逃窜一边大喊着张九儿的名字,到了内府附近见到众丫环准备去晨练,却不再逃,反而在门前等着大总管,而内侍们也因此事耽搁没法去提水。
张承天听完夏荷的诉说,虽说小姑娘不知道也说不出大总管想杀人灭口一事,可他也猜到当时的情景肯定是如此发展的。桥祥畏罪逃跑?在村里酗酒犯了多大事情啊,何至于要跑,说桥祥偷了主人钱财一事,更是无从说起,将他主人找来那不就一清二楚?也算是桥祥是个机灵鬼,要不然这次就白白给丢了性命。
他先感谢小丫头给他送信,但却没有先避开的念头,大大方方、正气凛然的说要去村里和大总管对质,而夏荷劝说无效,只得在他后面紧紧跟随。
内府门前,围着数十个人,杂役,侍女都有。而刚才逃跑的桥祥蹲在人群中间,垂头丧气,那顶绿色的帽子在刚才逃窜中掉在了地上,被一个胸前绣有乙级字样的壮汉杂役踩在了地上,此人见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脸色越发得意,大声对着人群嚷嚷道:
“桥祥畏罪逃跑,这是众人亲眼目睹的,没有罪行,他干嘛要逃?”
“他有罪行,也要等夫人来发落吧,你有个球子权力处置他?”对于这个乙级杂役趾高气扬的样子,有人不服气了,大声喊道。
“是谁?是谁敢和我这样说话?”乙级杂役满脸怒意,双眼溜一圈找说话的人。
“桥鹏,这话是我说的,你算什么东西?如何发落人是你这个挑粪便的人该做的嘛?”还是那个声音喊道。
“你——”这个叫桥鹏的杂役见到说话之人,气得满肚子的火,却不敢再次声张。他以前曾经是个掏工,专门负责内府的粪池工作,后来巴结上了桥央,这才走了好运转行。而对方却是个甲级杂役,是信使当中唯一一个甲级府役,此时见到自己的手下被人诬蔑有罪叛逃,当然出声袒护。
桥鹏吱吱唔唔,对方是甲级府役,等级比他高,这可不是他能招惹的,他转头求助地望向桥央,桥央是罩着他的人,本来这次听说一个新晋信使得罪了大总管,他是来表忠心,却没想到刚说上话就被人喷得不敢作声。
桥央不满的看了一眼桥鹏,心里暗骂他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唱个双簧都不会,待事成以后,绝对不能将他作为心腹来用了。
“桥祥实乃扬州城流窜到此的盗贼,现在已经查实他有不可推卸的罪行,谁要为他说话,作为他同党处理!”桥央冷哼一声,瞥了一眼甲级信使沉声道。
“竟然是盗贼,还好被发现了,要不然以后桥府肯定就会丢东西!”
“这人也甭大胆了,偷了东西竟然还敢来我们桥府藏匿,真该死。”
“还是大总管明察秋毫啊,抓到了此人,要不然可让他得逞了,我们桥府就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
“那是,大总管英明神武,要不然怎么能成为硕大桥家的内府总管。”
周围大总管的亲信听到桥央的发言,马上附和起来,有些人已经把桥祥说成了十恶不赦的歹人。这时有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双眼饿狼一样在人群众少女身上剜了一眼,阴测测的说:“还有呢,这桥祥据说就是个色胚,在扬州做管家时专门对漂亮的姑娘下手,就连主人家的小姐都不放过。”
“呸!”
一个丫鬟开始还不信桥祥的劣迹,但是当听到这个人说到他对小姑娘下手,再想起这个桥祥平时看到她们时露出的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好像又真有那么回事,这个桥祥的罪行,只怕是真的了。
桥央得意的望了一眼旁边说话的瘦子,这小子是个能干的家伙啊,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这些话很管用,刚才准备要绑走桥祥的时候,就是遭到了这些丫头们的阻拦,结果本来要做得隐秘的事情,竟被这么多人知道了。对于内府的壮丁,大总管是高高在上,想打想骂随时都行,即使刚才那个甲级府役,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在府里,完完全全是一言堂。但遇上内侍,就得悠着点,再怎么说丫鬟们是太太小姐的近卫军,是不能够招惹的。
现在好了,激起这些丫鬟们对桥祥的厌恶,带走他就是剩下要做的事情。
“带走!”
桥央大手一挥,吆喝自己的亲信动手。
“慢!”
还是那个信使首领,他见到桥祥就要被带走,仗着胆子再次叫了一声,他心里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却是不知道如何给众人说明白。
“大胆,桥银,你是不是要成为他的同伙?”桥央冷冷一哼,他见到只有一个人出来说话,而那些丫鬟们被刚才的话弄得不知所措,对于信使杂役,他哪瞧在心上?
“我——不是,他不是还有一个同伙吗?干嘛只抓他,而不将那个同伙找出来?”桥银身高七尺有余,加上天天送信赶路,身体锻炼的十分强壮,这么魁梧的汉子,说出的话瓮声瓮气的。他见到自己手下刚来到不久就被人当成有罪带走,心里是万般不情愿,可又不知道如何搭救,只能拖延下时间,等顶层人来了再找机会辩解。只要太太、小姐任何一个来到,那就不是桥央可以说了算。
桥央剜了一眼桥银,眼角射出一股怒意,冷笑说道:“他的同伙我们肯定会去抓,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