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得知三个老头与张伯祖有关系之时,张承天就已猜测进内院做伴读是十拿九稳的事,关键是他想不想去。他确实不想再进学堂,以前从幼儿园到大学,读了那么多年书,屁股都坐得生茧,难道还会回去找罪受?
“有没有别的选择?”张承天扫一眼三个老头,努力争取自己的自由。
“做伴读是多好的事情呀,不用砍柴做饭,又不用挑水,还不用抬轿,更加不用去浇水除草。潇潇洒洒看着几个不争气的小子做功课就行,难道你还不满意?”某个老头一改刚才的无耻面孔,循循善诱劝道。
张承天看了一眼这老头,就是刚才在外面呵斥他说做了伴读也只是干端砚磨墨差事的那个,心里顿时不爽道:“你刚才不是说做伴读要端砚磨墨吗,还不能吟诗作对,那去了还不是找活罪受?”
“这...刚才不是在外面吗?我得做做样子给那些酸秀才看吧。”老头眼珠子一转说道。
张承天还是摇了摇头。
又有另一个老头接过话头说道:“咳咳,我们为什么要选你做伴读你还不知道吧,那听我慢慢道来,如果你听了觉得还不想去那可随你便了。桥府这次考试,没错,考的是德智体美劳,不符合标准的我们可不要。过了前四关,最后一关就是最重要的一关了,这一关决定你在桥府分配的工种,在这么多工种里面,只有三个名额可以进内府,伴读就是其中的一个。进内府学堂嘛,就是由我们这三个桥府最杰出的无级供奉把关,嘿嘿,我们一是要看入选者的相貌,你也知道,桥家是名门大户,歪瓜裂枣者请整容后再来。
二是要看品性。品性极为重要,老实敦厚者,不行,那是会被几个小祖宗祸害的料。至于你吗,嘿嘿,正是我们极为稀缺的宝贝,只有你能祸害,不是,是维护伴读的尊严,将那几个公子小姐调教的妥妥帖帖,即使让他们服侍你都行,只要不是祸害小姐的清白,很多事情你都可以去做。”
靠,瞧这老头说的,我是那种品性不端的人吗,还说祸害小姐的清白,我有那么不堪吗,只要见人就会上?张承天脸上露出一丝不满,那老头赶忙说道:“你放心,我们不是怀疑你的品行,因为我们已经瞧出,我们是不能以品行来衡量你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没品行?”张承天怒道。
“嘿嘿,我可没有那么说,反正我们几个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耻、卑鄙、滑头的人才了。你放心,对于上学的时间,也是有限制的,每天上一次小课,三天上一次大课,其余时间你是很自由的。唉,当我一看到你,就仿佛看到了当年我年轻时的自己,我们都相信,经过精心培养,再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我们一样这么出色的桥家栋梁。你呀,以后当真是前途无量,大展宏图啊。”
这老头说完,脑中又回忆起以前的光辉岁月,抹了抹嘴里流出的口水,夸张的大笑几声,露出一副爱才惜才的神情。
张承天无奈的叹了叹气,看来厚脸皮也是要进行潜修的,看这几个老东西的神情,以后要是在桥府里面混,还真的要多提防下他们,要不然恐怕会被他们吃的死死的。
随后,这三个老头介绍了一下自己。他们都是属于桥府古董级的无级供奉,进桥家的时间差不多都和张伯祖那么长,因为从小开始一直在内府工作,已经赐姓桥,分别是桥九、桥十、桥十一。
经过三个老头轮番狂轰乱炸,喋喋不休,又在张承天脑中灌输了做伴读的诸多好处,他开始心动了。
老头们还在劝说张承天答应他们,对于这种苍蝇式的纠缠,张承天已经很不耐烦了,大声嚷道:“吵什么吵,还不够吗?你们这里谁是负责人?”
第一个老头嘿嘿一笑,他是三个老东西其中脸皮最厚的那个,名字叫桥九,他见张承天问起负责人,心知有戏,马上接口道:“只要过了前面四关,再通过我们的审核,那就没有问题的了,我们只需报告一下,你就可以直接跟我们签卖身契。”
“卖身契?”听到这个词,张承天心里猛地一跳:“这个,那个,卖身契,是不是就是说我就要一辈子卖给桥家为奴了?”
“当然了。”桥九心里暗暗自得,脸现正气道:“签了卖身契,你就是桥家的一名光荣的奴仆,就是捧上了金饭碗,也是靠上了桥家这棵大树,以后不用为吃饭穿衣发愁,生死都为桥家。这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恩典。桥府还会赐你桥姓,你就不叫张九儿,而是叫桥九儿了。”
“桥九儿?”张承天吃惊道:“还是一辈子?”
“对,一辈子就叫桥九儿。”桥十和桥十一异口同声道,而心里却一阵暗笑,偷偷的瞄了一眼得意非凡的桥九。
看到一脸坏笑的几个老头,张承天开始感到疑惑,紧接着就发现了不妥。妈*的隔壁,真要改成了姓桥,我叫桥九儿,那不就是桥九的儿子了吗?这几个老不死的,还真的挖了一个大坑让我往里跳呀。
将张九儿改成桥九儿都不能接受了,况且还要做一辈子那个猥琐老头桥九的“儿子”,张承天直接说了一句,绝对不可能!
“这可是桥家进内府的规矩。”桥九一本正经说道。
屁,你*姥*姥的,你倒想我改姓桥了,那不是成了你一辈子便宜儿子嘛。
“那,我能不能做个聘任制员工?”张承天眼珠子一转,提议道。
“不能,这聘任制员工是个什么玩意?”桥九抢先说道。
不怪桥九这么着急就说不行,上次张伯祖找到他谈起报考这事,他就动了小心思,非得让笑脸胖子要他的远房侄子改名为张九儿,还不就是等这刚来的小子改了姓后,在他桥九名字后多个儿字。
张伯祖也瞧出了他的小心思,和他玩起了游戏,在院卫那里一起报上了名,料想按照张承天贯通二脉的实力,完全可以考进桥府。可阴差阳错,张承天竟然错过了面试时间,还是落在了桥九手中。
而桥九也没想到,张伯祖找来的小子这么无耻和滑头,样样都非常出色,甚得他们喜爱,更加想不到这个家伙还提了个聘任制员工这种建议。
“不行,那就算了,要我改为姓桥,那是不能的。”张承天一脸无所谓道。
“这?”桥十和桥十一很担心张承天不干了,他可是几人费了许多口水才说动的。
“老九,我们是否去问下?内府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异姓人员在府内行走,不过这聘任制员工也倒是个新鲜东西,是得好好商讨商讨。”桥十出声说道。
“聘任制员工不是玩意也不是东西,就是我和桥府定一份协议,有聘任期限,在规定时间内,我为桥家做事,每天工作八小时,不对,是四个时辰。我还是个自由人,不属于桥家,姓不用改,当然了,我还是桥家的杂役,在工作时间内的劳动成果都归桥家,如果桥家对我不满意,按照合约可以随时赶我走。”
几位老头闻听桥家如果不满意张承天还可以退货,心中均认为这个聘任制员工还不错呀,兴许对桥家还有好处,眼神都露出异样色泽。
张承天又道:“我在这种聘任制度下,也会更加努力,更加的发奋图强,为桥家多想办法,多赚点钱,也会尽心为桥家献上一份微薄之力。期限嘛,一次合约就定为五年吧,只要双方满意,期满后还可以续签合约,而且就薪水的问题进行友好的协商。”
三个老头差不多一辈子都呆在桥家,对桥家那是无比的忠心不二。听到这些话有点意思,努力进取,奋发向上,现在像这小子这么有担当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啊,张承天一番壮志豪语,顿时获得老头们点头称赞。
桥九开口道:“唉,九儿呀,还是不行啊,不是我们不答应你,事实上,你这个提议很有点新意,也符合桥府的长远利益,打破了奴仆终身制的限制,是能够激发杂役们奋发向上的斗志。有你开了头以后,我相信府内的杂役们都会努力拼搏,为桥府的发展做出更大贡献,可我们做下人的总不能坏了府里的规矩吧?”
一声“九儿呀”,让张承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桥九口口声声说聘任制符合桥府的长远利益,打破了奴仆终身制的限制,还能够激发杂役们奋发向上斗志,最后却谈什么桥府规矩,还不就是他心中时刻念着要一个便宜儿子!
张承天忿忿不平道:“规矩是人立的,自然也可以由人废除,何况这一切都是为了桥府好。九老头,你不会是和我张伯祖大哥有过节吧?这样刁难于我,可是有点恩将仇报,假公济私,横厉无所畏忌啊。”
嘶,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桥九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小子,不止无耻、卑鄙、下流那么简单,还这么傲然视物,无畏无惧,天大地大他最大,竟然不是在见工一般,竟然敢说主考官是在假公济私,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