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鑫刚要蹦起来，却被小青一把摁住了，万鑫往上蹿一下，小青就往下摁一下，小青的姿势，就像是在拯救一条落水狗，不过不是揪头发，而是摁肩膀。
万鑫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怪叫：“小青，你丫老摁我干什么？”
小青嘘了一声，用手指堵住万鑫的嘴，一脸严肃地小声说：“你丫瞎叫唤什么？你看你这一脸熊痴嘛哈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像什么样子啊，我不给你捯饬捯饬还能见人吗？”
万鑫不跳了，乖乖地闭上眼睛，任由小青拿一张餐巾纸在她脸上涂抹着。
“往下蹲一点。”小青命令道。
万鑫的身子往下出溜了一下。
“再往下蹲一点。”小青拍打着万鑫的肩膀。
万鑫的身子又往下出溜了一点。
小青不耐烦地摁住万鑫的肩膀往下扥：“让你往下蹲一点你没听见啊？”
万鑫睁开眼，苦笑着说：“不能再蹲了，再蹲大白蒸馍就露出来了。”
小青以为万鑫说的是自己的胸部那两坨子肉，冷笑道：“我靠，你那两个大白蒸馍不是一直露着吗？有什么稀奇的？”
“我说的是下边。”万鑫指了指自己的屁股。
小青怪笑：“哦，你说的是那两片子呀，露着就露着呗，最起码看着比你上面的这两片子白，也比这两片子看着干净，你丫不化妆还真露怯，一脸的杂面星子，一看就是那种事不和谐，饥一顿饱一顿的。”
万鑫尴尬地笑。
万鑫一直扎着屙屎架子，时间长了弄得腰酸腿抽筋的，于是就催促道：“小青，你能不能弄的快一点呀？”
“我都不急你丫急什么？是不是真的急着挨华青卫生间里的大棒槌啊？”
一提到华青，万鑫又想起了宿舍的事，于是问道：“小青，你说就我现在的身份，应该不应该享受独居的待遇。”
“应该，太应该了，不是现在应该，是早就应该了，咱们这么大一个公司，就你一个副主管，那可真正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即便说是个屎壳郎官，也得是那带尖的，你不能享受独居谁能享受啊？”
万鑫仰起脸看小青，酸溜溜地说：“我听你丫说话这腔调，咋像是腌臜人呢，什么屎壳郎官还带尖，老娘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策划部主管，正的。”
小青撇着嘴说：“万鑫，你就是他妈吃屁不知道香臭，好赖话都听不出来？老娘这是为你鸣不平呢，你说你是策划部主管，别人拿你当主管了吗？”
万鑫脸红脖子粗地叫：“凭什么不把老娘当主管？老娘长的不像主管吗？”
“象是象，就是鼻子不够长，主管得有主管的工资待遇吧，得有主管的生活待遇吧，你丫有什么？恐怕到现在拿的还是专员的工资吧，而且住的还是团结房。”
“还不是赖你们行政部，凭什么不给老娘分房？老娘当副主管也有大半年了，凭什么不给涨工资？”
小青狠狠地推了万鑫一把，喝斥道：“你丫还来劲了是不是，你不能分房不能涨工资，怎么赖到我们行政部头上了？”
万鑫理直气壮地说：“不赖你们赖谁？房子是你们分的，工资是你们造的，大权都在你们行政部手里握着呢。”
小青鄙夷地看了万鑫一眼，说道：“我看你丫是越活越抽抽了，行政部管着吃喝拉撒睡是不假，可也得有有关的证明材料啊，你丫有吗？”
“什么证明材料？”
“就说分房吧，你要想得到主管级的宿舍待遇，首先得有一个任职文件吧，其次得有分管总监的委托书吧，另外你还必须有你们策划部经理的分房申请才行。”
万鑫怔怔地看着小青，突然怪叫道：“我靠，B不大毛还不少哩，不就分个破房子嘛，用得着那么大张旗鼓的吗？”
小青瞪了万鑫一眼，骂道：“你说那简直就是屁话，市场上卖个白条猪还得有卫生检疫部门的红戳呢，谁吼一嗓子让我们给她分房我们就分，那整个公司不就乱套了？”
万鑫莫名其妙地问：“那我的任职文件呢？”
小青皱着眉说道：“这种事好像你不应该问我吧，你应该问你们的分管总监和部门经理才对。”
万鑫眨巴着眼看着小青，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
“万鑫，看着你这个人也挺聪明的，怎么尽干糊涂事呢，我怎么觉得是有人故意拿你当小白菜在涮锅里涮呢，任职的程序你应该知道，通常都是由有关领导拿着早已准备好的任职文件去宣读，即便是事发突然，口头宣布完任命后也会立刻责成行政部补发文件，你这策划部主管的任命也宣布小半天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万鑫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是杨聪聪挤兑你，我觉得人家做的对，现在公司的档案里，华青仍然是策划部主管，你丫也就是人家手底下的一个策划专员，你凭什么问人家要宿舍的钥匙？听说你已经把华青的办公室占了，万鑫，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尽干些钻头不顾屁股的事。”
万鑫面红耳赤地反驳道：“我怎么钻头不顾屁股了，我这策划部主管的任命，可是李莎当着策划部全体人员的面宣布的，我怎么就不能搬到主管办公室了？”
“任职文件呢？把你的任职文件拿来我看看。”小青朝万鑫伸着手说，“你如果没有正式的任职文件，要想在策划部行使你主管的职权，恐怕连门都没有吧，人家这一句话就把你呛回去了吧。”
万鑫彻底迷茫了，难道真的是像小青所说的，李莎是拿着自己开涮？
万鑫仔细地回忆着今天上午的情形，似乎觉得李莎好像并没有宣布她的策划部主管职位，只是说把华青的工作交给自己，她有些理解不透，李莎这样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万鑫依稀记得，当时李莎宣布完之后，急匆匆的就走了出去，这种表现，好像是在刻意地回避什么，回避什么呢，是质疑吗？那这种质疑是来自自己还是来自华青？
总而言之，李莎给人留下的想像空间实在是太大了。
还有陈佳，李莎宣布完工作分工之后（万鑫现在也只能把李莎的说法理解为暂时的工作分工了），陈佳为什么一个劲的撺掇自己向华青索要宿舍钥匙？
就算自己当时是被期待冲昏了头脑，错误的理解了李莎的意图，可陈佳不至于像自己一样糊里糊涂吧？既然她心里非常明白，那她撺掇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一种答案了，陈佳是要借助自己的行为，打击和矮化华青，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华青已经失势了，已经没有能力竞争总裁助理了。
而自己呢，因为不分青红皂白就向别人索要利益，定然会遭到人们的耻笑。
陈佳这一招也太狠毒了，简直就是一箭双雕，她是要把自己的竞争对手全部拿下，而且还是拿自己当枪使，神不知鬼不觉地玩着借刀杀人的鬼把戏。
想起陈佳以前那些吃人饭不拉人屎的事，万鑫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