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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人偶的眼泪 四十九、救赎(1 / 1)

奧伽伦如获神力,现出了神狼原形,解封了高层星罗门,衍生出了原生的力量。

“『原力·炽月波』!”

获得了原生力量的奧伽伦高高地抬起前身,在它的嘴中凝聚了一团暗曜能素,这团银黑色的球状物质渐渐膨胀,那汹涌的能量卷起一层一层的银色激浪,远远望去就像泛着辉光的新月。最后,奧伽伦前爪一扑,那球状物质突然破开一个缺口,满溢的能量猛地向前爆射而出。

『炽月波』带着不可阻逆的力量,逆着威尔双目射出的死亡射线反向袭去。威尔也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这异常恐怖的波动,她立马收回『崩毁死线』,慌忙伸出右手,在面前架起了黑色铠甲:『影子铠』。

『炽月波』打在『影子铠』上,轻松将其粉碎。威尔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一切,仿佛难以相信坚实的暗曜能铠甲竟在这神秘的力量下不堪一击。

同样惊讶的还有霏娅和妮可,霏娅感觉不出迪文体内逃逸出的能量到底是什么,但那股能量所带来的感觉跟光耀神魄和水曜神魄的力量如此相似,又大相径庭。

她只是隐隐觉得,这股力量与当初母亲解封了『神降』之门后所释放的气息惊人相似。

当威尔还没有从惊惶中缓过神来,奧伽伦的嘴中又是一颗巨大的球状体已经蓄势待发。

威尔心头一紧,看着聚集速度如此之快的能量,她已深知来不及幻化足够抵挡它的影子铠了。于是,『炽月波』迸射出来的前一瞬间,她只好仓皇飞开躲闪。

尘封在迪文体内的原生之力精密地令人不可思议,哪怕大多消散浪费,只是残留了些许,依然提供了如此可怖而浩大的能量。

奧伽伦口中的『炽月波』一发接着一发,将马格瑞工房四周的天窗炸的粉碎,玻璃渣哗啦啦的掉下来。这下,轮到威尔在平台上空仓皇地逃窜了。

连发了几发『炽月波』,奧伽伦也感觉到了疲惫,毕竟它自身的曜能素实在有限,难以过多地支撑原曜之力的释放。不过,威尔的状况比起奧伽伦更加严峻,在奧伽伦『炽月波』的连番轰击下,她不仅断掉了一只手,身上的装甲和武器也被冲击波震得七零八落。

奧伽伦也清楚,自己维持神狼形态的时间有限了,到那时,这一干人等又会陷入危境。

双方僵持不下,但每个人的脸上都表露着鲜明的表情。特别是威尔和妮可,威尔那双目中的仇恨与执着依稀可见,从未因为妮可的深情诉求而减弱分毫。

就在这时,工房一层通往二层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了,是安亚他们结束了下面的战斗,匆匆赶上来支援了迪文他们了。

同样的,见到眼前的情形,刚冲上来的一帮人也显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此时的工房二楼已经千疮百孔,烟火弥漫,全是激烈战斗后留下的痕迹。

“哈哈哈,姐姐,为了打败我,你可是找了不少人呢!”威尔在看到后面冲上来的人后笑道,她仿佛很开心,这样一来,她在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时便更无多余的眷念和顾忌。

“威尔......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我从未想过要伤害你,我只想和你简简单单地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原谅我吧,妹妹?”妮可放下了天神机甲的尊严,有的只是一个姐姐的挽留和哀求。

“是吗?如果不是你带来的人,那我真的很好奇,这些毫无相干的人是如何找到主人的工房的?”威尔始终固执己见,使她再也分辨不清孰是孰非。她接着说道,“我说过,要我原谅你只有一个方法......”

威尔随后的话,再一次将妮可打入了深渊

“那就是......将主人赠与你的神魄交给我,将你的生命交给我,弥补你所犯下的错!”

妮可为难了,看到妮可的态度,威尔的言语变得愈发激动:“你可知道,主人赠予我的神魄有多么宝贵吗?那甚至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可是,却因为你的自私,我丢掉了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而现在,你又装得楚楚可怜,想让我原谅你?哈哈哈,你当我还是当年那个单纯无知的威尔吗!?”

威尔一番激动后,突然感觉身体被凝固了一般,从空中坠落到地上,动弹不得。这时,她才发现索贝尔趁她激动的时候,用坚冰冰冻住了她的半身。

“魔甲威尔!你的心智已经被黑暗腐化了,作好被净化的觉悟吧!”索贝尔大喊道,并已经架好了『巨矢冰座』,拉开了巨大的弓弦。

“不!”妮可跑上去,挡在索贝尔的面前,阻止弦上之弓的发射。

“妮可!你还不明白?你的妹妹已经回不来了!”索贝尔怒喊。

即便妮可知道这个事实,但她就是不争气,就是不愿意轻易地了断这段昔日深厚的姐妹之情。

索贝尔恼怒地用力地锤了一下冰座,收回了冰弓,执迷不悟的不仅是威尔,还有眼前的妮可。

“对不起,对不起......”妮可能做到,只有不断道歉,不断忏悔,但她内心已经知道,自己的包庇行为终将难以被饶恕。

威尔没有因此慌乱,更没有感动分毫,只是冷冷说道:“真是虚伪表演!作出那么多卑鄙的事,竟然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们这群血肉之躯的灵魂,果然和他所说的一样虚伪肮脏!”

正如妮可所说,威尔本身单纯,而且,她从诞生开始,就生存在远离尘世的工房。重伤之后,她又将自己一个人关在阴暗的地方,不与外界接触。涉世未深的她,很容易就会被极其聪明之人控制了思想和情绪。

“『他』,是指的貅前辈?”奇洛特轻声问道,一想起他,奇洛特心中就难过不已,也自卑不已。

露露接了威尔的话,扯着嗓门问:“有血有肉的灵魂吗?照你这样说,那罗塞教授不也一样虚伪肮脏吗?”

威尔一听,顿时怒不可遏:“你放肆!胆敢辱骂主人,信不信我将你撕成碎片!”

露露被威尔突然狰狞的脸吓得缩了回去。也只有在提起她的父亲,她的主人时,威尔才会变得如此激动。

迪文也看出,威尔对于她主人的尊爱已经达到了偏执的地步,谁让她是人偶呢,谁让这个人偶认定了制造出自己的罗塞教授呢?

在威尔的心里,她与罗塞教授之间并不只是单纯的父女之情,还存在创造者与被造者之间的羁绊。虽然一开始,罗塞教授将她们视为女儿,但威尔也罢,妮可也罢,她们对罗塞的称呼始终为『主人』。

这就是最大的矛盾所在。

罗塞教授希望她们代替自己的女儿,减缓自己的思念之苦。但身为人偶的她们却放低了自己的身份,她们希望能够成为忠于主人的人偶,而不是平等交流的女儿。

她们理解不了『父亲』和『主人』两个不同的称呼,会对身为人类的罗塞带来什么想法。没错,即便妮可和威尔已经有了近乎人类的意识和身体,她们比面无表情,不会说话的奥菲娜更加完美,但她们依旧被抛弃了,原因很简单,正如奥菲娜的丈夫一样,罗塞教授从这对人偶姐妹身上根本找不到人类女儿的影子,他对亲生女儿的思念之苦无法从人偶姐妹身上得到缓释。

如今,妮可和威尔最大的不同,即是妮可的意识早一步成熟,她发现了生命的微妙,绝不仅仅是效忠于自己的主人。她希望自己真真正正成为一个『人』。而威尔,她的意识在成熟之前,被自己的猜忌和其他人所曲导了。

迪文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轻蹙着眉毛,直视着威尔的眼睛问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你诞生于这个世上的意义是什么吗?”

“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告诉你?”威尔不屑地回答。

“让我来替你回答,在你心中,你诞生的唯一意义就是替代罗塞教授的女儿,效忠在他的身边,让他不再感到孤独,为他做一切一个仆人该做的事!是吗?”

威尔没有接话,也没有正视迪文,不知是默认还是不屑。但是,没等威尔开口,迪文立马将口气一转,大声吼道:“大错特错!”

“人的生命,无论幸与不幸,无论富足贫苦,都有属于自己的道路。没有人一开始就注定一生只为一件事而活。威尔,有些执念你必须放下,而你只需一念,就可以看到更广阔的天空,就可以得到更温暖的幸福!”迪文说的很认真,他的目光饱含真诚。

然而,威尔不仅没有接受迪文的好意相劝,反而任性怒道:“哼!你懂什么?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自以为是地假装看透了一切的样子!一个给自己的城市带来了灾难都还能苟且于世的人,不配来说教我!”

威尔不知从何得知了迪文的信息,她的话虽说并不正确,但也相当恶毒。但迪文没有愠怒,只时加大了音量:“可我知道的是,你口口声声追随的主人已经下了决心弃你而去,在他心中,他所想要的只有对一双亲生女儿的回忆,没有你和妮可!他哪怕在远离尘世的地方孤独地追忆,也不需要你们一厢情愿的陪伴!你和妮可,永永远远都无法替代他的女儿存在!!”

虽说迪文所言句句属实,但听到这,妮可的心中还是不免难受。而威尔,听到迪文的一番话后,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歇斯底里地吼道:“闭嘴,你给我闭嘴!不可能,主人怎么可能弃我而去,他只是暂时离开,他还会回来接我,他不可能会抛弃我,你给我闭嘴!!啊啊!”

看到威尔的模样,安亚摇头叹息:“迷失得太远了。”

威尔的情绪如同洪水破堤,一发而不可收拾。与她的情绪同时泛滥的,还有她的杀意和愤怒。

威尔失声地尖叫着,她的全身闪烁着恐怖的波动,那波动如气浪一般泛出层层涟漪。

这也是迪文,还有众人没有想到的。他们没有想到威尔的执念深到如此地步。但换个角度来讲,其实威尔的意识中隐约也能察觉事实,不过她不肯相信罢了,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一旦被人点破,就会崩溃发狂。

索贝尔束缚威尔的冰块也渐渐支撑不主了,奧伽伦见状,趁威尔还未完全获得自由,凝聚了空前强大的『炽月波』朝她喷去。

“不!威尔!”妮可依然担心着她的傻妹妹。

忽然,威尔的胸口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漩涡。奧伽伦的『炽月波』触及这道漩涡后,竟被彻底瓦解成最基本的曜能素,最后被威尔吸纳到自身体内。

不仅如此,那道漩涡在吸收掉奧伽伦的能量弹后,并没有消失。这时,奧伽伦的表情突然变得痛苦,在短短的时间内,它全身的力量放佛都被这漩涡吸进去了一般。

神狼忽然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神狼的形态,体态渐渐缩小,银色光翼也渐渐消失,全身无力地趴到在地上。

“大狼!”迪文跑上去蹲在奧伽伦旁边,“你怎么了!?”

“这是什么力量!?”索贝尔惊异地问道。

“人造神魄......”霏娅回答了她,“幽魂巨塔上抽取了弗罗厄特封印之力,制成的人造神魄......”

“她在利用......利用弗罗厄特大人的力量,汲取周围的暗曜能素。”奧伽伦面露痛苦地说道。

迪文明白了,奧伽伦本身就是暗曜素体质,所以,威尔制造的黑色漩涡在疯狂汲取周围的暗曜能素的同时,也在汲取奧伽伦的力量,并为她所用。所以奧伽伦才会体力不支,倒在地上。而与此同时,威尔的力量却在渐渐恢复。

迪文连忙打开了异面通道,送走了奧伽伦,否则它体内的曜能素会被威尔抽干。

就在这时,众人突然感觉整个平台在剧烈地抖动,平台中心呈扇形张开了一个洞口,露出了直径约有五米的竖井。竖井下面一个支座缓缓升起,支座上面有一个透明的腔体。当它升到一半,让众人看到悬浮在腔体中的物质时,所有人都露出了惊恐神色。

那是一个由多种颜色混合而成的,不安分的能量团。这团能量物质的体积虽小,但认识它的人,绝不会因此感到丝毫轻松。

“克拉玛之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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