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深夜的白马寺,突然响起了女人的凄厉声,阮静姝倏然醒来,将床上的昭华抱在怀里,门便突然砰地被人打开,景衍穿
着一身单薄的衣裳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外面怎么了?”阮静姝轻轻拍打着昭华软乎乎的小背,一边抬头看向屋外,陆陆续续的灯火燃了起来,想必附近的人都被
闹醒了。
“想必是哪个自以为绝色的想攀高枝。”景衍心中了然,皇上出宫之事即便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可带着这许多人从宫门口
出来,一路上哪个不关注?有些人不就动了歪心思么,这下也不知道谁要遭殃了。
“你不去看看?”阮静姝冲着景承轩住的方向努了努嘴,却见景衍只不过扫了一眼,便笃定地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还是
不去的好。
景承轩居住的客房和景衍所居住的并无二致,只不同的是,景承轩和李红袖两人住了一间屋子,除了围在外头一圈密密
麻麻的护卫,还有个身穿薄纱的女子伏倒在地,“哎哟哎哟”地叫着,捂着胸口脸都白了,看起来不似作假。
“将人带下去好好审问,留一条命。”景承轩语气淡淡,众目睽睽之下却将李红袖圈进了怀里,宠爱程度可见一斑。
护卫立马应了声,留一条命,这意思就可好琢磨了,只要审问出了背后的人,这姑娘只要有一条命在,这过程嘛,就不用
多说了,反正,得罪了皇上能有什么好下场?他们都是宫里出来的,这看眼色的段数可是一等一,自然知道如何拿捏尺度。
“皇上!皇上饶命!我,我是走错了房间,不知皇上在此,还请皇上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子。”白纱女子立马焦急了起来
,家中买通了重重关卡不过就是为了让她在皇上跟前露脸,谁知关键时刻皇上不是一人在房中,还带着贵妃呢,真是失算了,
但现在也不是后悔的时候了,如今只希望皇上能网开一面。
“还愣着干什么?”景承轩眼神一扫,动作稍有差池的护卫们立马神色一肃,再也不让薄纱女子出声,飞快地带着人下去了
。
待人都下去了,景承轩这才低头问李红袖:“可吓着了?”
方才那薄纱女子像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屋内,简直要吓死人,真不知道下头的人是怎么办事的,就这个模样的女人也敢送
到跟前来,怕是他这些日子表现得太过慈和了让某些人心痒痒了。
“没有,有皇上在,臣妾什么都不怕。”李红袖摇了摇头,这样的女人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就是她今日没
和皇上住在一处,怕是皇上也看不上的。
“呵呵,你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景承轩轻笑出声,震动的胸腔让李红袖紧贴着胸膛的头都一颤一颤的。
“皇上今日见着恭亲王妃,感受如何?”李红袖拉着景承轩在床边坐下,小意地给他锤着肩膀,方才两人正进屋准备就寝,
被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给搅了兴致,这下之前的瞌睡也全都没了。
景承轩瞥了一眼李红袖,见她眼中满是戏谑,一个转身就将李红袖压在了身下:“真是惯着你了,什么话都敢说?”
李红袖瘪了瘪嘴,察觉到景承轩的力度太大,立马投降,两人笑闹一处,就同寻常人家的夫妻没什么两样。
外头守着的太监是装聋作哑惯了的,听着屋里的动静就跟个木头人似的,外围的护卫们再也不敢掉以轻心,没见方才被拖
出去的薄纱女子吗?要是他们再敢动什么手脚,下场可想而知。
听着耳旁的动静终于安静了下来,阮静姝轻呼一口气,斜眼看着仍旧端坐在房中的景衍,这人怎么一点儿走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要赖在这儿?
“那个,没事了,你赶紧回房休息去。”阮静姝轻轻将昭华放在床上,这小姑娘的瞌睡可真大,外头闹腾地欢快,她连眼皮
子都没有抬一下,自始至终睡得香甜。
景衍的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随即一本正经地道:“这地方不安全,我还是待在房中保护你们娘俩。”
谁要他保护了?真当外面围着的一圈暗卫都是摆设呢?阮静姝有些恼怒,哼哼了一声将床帘放下,眼不见为净。
这便是让步了,景衍看着阮静姝的反应,提起的心轻轻地放下,他还以为依着阮静姝的性子又会和他怼起来,看起来这几
日的相处并没有白费。
黑暗中的白马寺依旧萦绕着淡淡的佛香,客房里的动静丝毫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关注,甚至连个小沙弥都没有探头出来查看
情况,只是黑暗的白马山一角,一点儿都不平静。
被鞭子抽出了道道血痕的女人悔之晚矣,她身上的白色薄纱早就被鞭子抽地七零八落,穿着和没穿也没有什么大的区别了
,夜间的风徐徐吹过,血珠滴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带着铁面具的护卫看起来好似罗刹,语气森森,就差没有露出白森森的獠牙。
女子气息微弱,双手被高绑在头顶吊在树枝上,脚尖努力地踮在地上,忍耐了这么久,终是忍不住哭泣出声:“我说!我说
!求求你们别打了……”
等了这么久,自从事发到现在,要是有人来救自己早就来了,女子明白,自从她没有爬上龙床那一刻起,她就是家里的弃
子了。
谁也没有想到,第二日起床之时,珠珠仍旧睡得沉沉的,丝毫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这是怎么了?”阮静姝有些慌乱,她轻轻的摇晃珠珠,小丫头咕噜翻了个身,还是没有醒,好似一直沉浸在睡梦中不愿醒
来。
“她以前可曾睡过这么久?”阮静姝抬眸看向景衍,在她的认知里,孩子的睡眠时间比大人多些是没错,不过中途却会醒好
几次,像是珠珠这么大的姑娘,便是半夜尿床也是正常的。
“无事,你别心急。”景衍摸了摸珠珠的脉象,平稳有力丝毫没有任何不妥,更何况从昨日到现在他们两个都守在珠珠身边
,再没有别人可钻的空子。
“既然背后那人能装成别人的模样害了我,有没有可能故技重施?毕竟按照你说的,珠珠她如今是天山唯一的继承人。”阮
静姝面色严肃,心中愈发焦急起来。
景衍也不敢确定,天山承袭千年,古怪的药物实在是太多了,就连玄光也把握能解天山之毒,还是得赶紧回府一趟才行。
等两人辞别了景承轩匆匆下山坐上回府的马车时,珠珠却又悠悠醒转过来,撩开帘子就见着恭亲王府的牌匾,真让人无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