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阮大小姐怎么就走了?”宫九端着一壶银针进门,见着空荡荡的房间了唯独留了景衍一人,顿时有些纳闷,难道他们吵
架了?
“喀拉!”景衍一言不发地将手中的茶盏摔碎在地,脸上却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出去。”
走出恭亲王府的大门,阮静姝这才感觉心里好受一点,刚刚那一会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差点呼吸不过来。
“小姐,您可算是出来了。”莫失莫忘一见着阮静姝的身影便迅速围了上来,这恭亲王府实在是太怪了,明明前几次来拜访的时
候莫失莫忘还跟着阮静姝进去过,谁知今日里竟然新添了一个丫鬟不许入府的规定,她们便只好等在外面了。
“小姐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莫失扶着阮静姝坐上马车,立刻关切地问到,进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的功夫
就这样了,难道景世子的伤情太重?
“回府。”阮静姝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仿佛累极了一般,靠在身后的软壁上闭上了眼睛。
莫失莫忘对视了一眼,乖觉地不再言语。
“求求您,不要拆散我们,我和小蝶是真心相爱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女子幽咽的哭声和男子的苦苦求饶声从外头传来,顿
时让阮静姝的眉头一皱,她这是遇到苦情戏现场了?
“小姐,是公主殿下!”莫忘撩起帘子看热闹,一眼就见着冷若冰霜的建宁公主。
建宁公主?她不是早就离开了吗?怎么还在这儿?
“孟朔,你还知道本公主身份尊贵吗?如今挡着本公主的车驾,你该当何罪?”建宁公主的声音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活泼,一眼看
去,尽是皇家公主的风范。
“公主,求您放过小蝶,一切都是孟朔的错,若公主执意伤害小蝶,那这御赐的婚事,孟朔不要也罢!”孟朔脸上浮现出愤然之
色,一派坚不可屈的模样,倒让围观的百姓拍手称好。
赐婚?阮静姝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皇上赐婚的旨意还没有下来,不过孟朔这样说,怕皇上早就询问过他的意思,而他,也答应
了。
原来,皇上属意的驸马,是新科状元孟朔?
孟朔怀里抱着一个白衣女子,两人跪在建宁公主的身边苦苦哀求,活像建宁公主就是拆散他们这对鸳鸯的罪魁祸首。
可是关于这孟朔,阮静姝早就听过不堪的传言了,他虽然生得玉树临风,但是论才学真比不过同科的其他才子,也就是上天眷
顾,孟朔去云来书局买书之时遇见了贵人,入了贵人的眼,这才一步登天。
只是如今看来,孟朔这是过河拆桥?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尚在桥上,拆了这桥就要淹死在水里吗?
“是我不对,公主,孟朔求您了,小蝶早已与我有婚约在身,求您不要伤害她。”孟朔满面凄苦,加上怀中的姑娘楚楚可怜的模
样,围观的老百姓竟然一大半都偏向他们这边。
“明明是这女人自己突然冲出来挡了我的车驾,我何曾有过欺负她的意思?在这之前,我连她是谁都不知晓!”建宁公主的脸更
冷了,如果到现在她还不明白这都是那个叫小蝶的女人故意设的局,那她这么多年的宫中生活算是白待了。
这两个贱人好大的胆子,当她这个公主是摆设吗?
“公主,小蝶真的不是故意的。”叫小蝶的白衣女子突然出声,眼眶里盈满了两波泪水,欲落不落的,极是惹人怜爱,孟朔一看
,立马将小蝶抱得更紧了。
“孟朔愿意将小蝶送出京城,与公主的婚约照旧,还请公主别再追究了。”孟朔不顾怀中小蝶惊恐的眼神,朝着建宁公主深深地
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得一旁看戏的阮静姝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男人口口声声护着怀里的女人,看向建宁公主的眼神却是含情脉脉。
看来,皇上这回选女婿的眼光并不怎么样。
建宁公主突然冷冷一笑,看着孟朔的眼神满是讥讽:“你以为你是谁?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本公主身份尊贵,何时与你有
过什么婚约,状元郎还是别乱说的好,恶意诽谤皇家公主名声,依大楚律例,你这还没有定下来的官位,怕是就没有了。”
仗势欺人又如何?她建宁就是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将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踩在脚底!反正,赐婚的圣旨还没有颁布,她说什
么就是什么!
一时之间,围观的众人都惊呆了,孟朔和小蝶也僵住了,他们没有想到,性格一直活泼开朗的建宁公主发起怒来,竟然这样可
怕。
“公主,都是孟朔的错,小蝶她,她脑子不清楚,所以才会冲撞了公主的车驾,还请公主饶过小蝶一马。”孟朔这下连怀中的佳
人也忘了,看着建宁公主丝毫不留情面的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了无尽忐忑。
赐婚的圣旨还没有下来,他的官位也还没有定下来,是他太着急了,想仗着建宁公主性格软和便将小蝶也带进公主府尽享娥皇
女英之福,这下,大好前程都要飞走了。
小蝶不可置信地看着孟朔,他竟然说她脑子不清楚?若是传了出去,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听着围观众人的指指点点,小蝶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孟朔一瞬间就在建宁公主面前卑微得如同一条狗的模样,小蝶突然觉
得心都凉了。
早知道,她就不出来堵建宁公主的车驾了,她不过是听孟朔说了这桩婚事觉得心有不甘,同他一起出来散步正好看到建宁公主
的车驾这才挡了,谁知道,谁知道她全心托付的情郎,是如此的势利小人。
“状元郎何必说这话,本公主与你没有丝毫关系,你的事情,本公主自然也不会放在身上。”建宁公主看着孟朔讨好的模样,心
中满是厌恶,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相!
“至于这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哦,小鸟,小鸟姑娘,这次本公主便不同你计较了,下次走路的时候,眼睛可要睁大点儿,别被
狗咬了还不知道。”
建宁公主语气淡淡,眼光一扫,赶车的小厮便利索地将小蝶拖到了一边,至于孟朔,他原本还想跪着求情,但是看着那高头大
马毫不犹豫向他踩来,他立马屁滚尿流地爬开了,引来一阵爆笑。
“建宁公主真是性子爽利。”莫忘羡慕地看了一眼,即便状元郎多么得意,在公主的面前,还是要靠边站啊。
不过看着真让人解气,这状元郎真是个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