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主意已定,阮静姝脸上的笑意便更浓了,背主的奴才,用来杀鸡儆猴再好不过了。
“奴才,奴才不敢……”李掌柜的不妨阮静姝一上来不管不问便是敲打,顿时什么也顾不得了,当即就腿软跪了下来,最终呐呐地不知该如何言语,额头上的汗又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引得铺子里的客人纷纷看了过来。
“李掌柜的,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你还是将这些年的账册整理好,明日辰时送到丞相府来,若是有什么纰漏,依着大楚的律法,你知道是什么下场。”阮静姝居高临下地看着李掌柜,见着他鬓边的几丝银发,心里一点儿同情都没有,既然做了背主的事儿,自然也要担得起背主的风险才是,世上哪有白白得来的好事,无非是损害了他人的利益而已。
说完,阮静姝再不停留,冷冷地看了李掌柜的一眼,直接甩袖转身离去。
“掌柜的,可还要去白姨娘那儿?”小厮扶起李掌柜,心知这件事情大条了,想安慰上几句,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等着掌柜的吩咐。
“去什么去!赶紧将账册给调出来!”李掌柜沉声怒喝,眼见着铺子里的客人纷纷看了过来,又连忙换上了一副笑脸。转眼看着阮静姝离开的方向,李掌柜眼中满是惧怕,仿如一片无边无际的阴云,覆盖在他的心上。
什么时候起,丞相府懦弱的大小姐已经有了这等气势?刚刚李掌柜的反应不及,如今冷静下来,只觉得天都塌了。
这丞相府的后院,以后再不是白姨娘一家独大了。
“小姐,刚刚那李掌柜,脸都吓白了呢!”莫忘笑嘻嘻地,想着刚刚自家主子气势凌人的模样,那一瞬间连她也被吓到了。不过才跟着阮静姝几日,莫忘便觉得自家主子跟传闻中的性子一点儿都不一样。
“好了,咱们去如意楼用膳。”阮静姝看着跳脱的莫忘有些无奈,莫忘如今都已经十六了,这性子却仍旧跟个孩子似得,不过好在莫忘心灵手巧,该打理的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阮静姝用人向来是不拘一格,有些个性并不妨碍她看重莫忘。
“赶紧滚!别在这儿挡着客人的路!”快到午膳时分,如意楼的生意越发地好了起来,门口人来人往,可是小二却气势汹汹地插着腰,冲着地上脏兮兮的乞丐吐着唾沫,一副不耐烦的模样,让来往的人纷纷侧目。
阮静姝不由得皱眉,即便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时代将人划为三六九等的规矩,自己也正做着这样的事情,可是见着匍匐在地上埋着头的乞丐,还是泛起了一丝圣母心。
“这位小哥,不妨给他几个馒头包子,何必这么作践人。”不待阮静姝出声,莫忘便已经上前一步,从兜里掏出了碎银子递给小二。
小二一怔,这么多来往的人,没成想竟然还有为一个乞丐打抱不平的人,一见莫忘身穿上好的料子,小二便在心里认定了眼前的姑娘涉世未深,见了可怜的乞丐,自然同情心泛滥。
“姑娘,你有所不知,这人可不是来要饭的,他每日里只坐在咱们门口,风吹雨淋都不肯离开,便是坐远一些也好,可是他就坐在这门口,咱们这生意……”
小二欲言又止,话里的意思却明白地很。如意楼开门做生意,每日里就指望着客人挤满整座楼,可是偏偏门口有个瘟神一样的人蹲守着,来来往往的人都捂住鼻子从他面前路过,自从这人来了,如意楼的生意真是冷清许多。
小二一开始还对这人充满怜悯,等到日子久了,门口坐着的人一直不离开,也从未见他洗过澡,甚至连小二特意拿给他的剩饭剩菜也不要,却在深夜时分同门口的那些狗抢吃食,小二真是觉得这人脑子坏透了。
衙役来了也拿他没有办法,因着这人确实对如意楼没有做什么实质性伤害的事情,只不过是在门口。衙役们将他架着离开,等到了第二日,这人又出现在如意楼的门口,真是让人好生无奈。
“你可是在等人?”阮静姝上前一步,看着瘦骨嶙峋的乞丐,心中触动,他坚持不懈地守着一个地方,即便处境再艰难,也没有退却,努力维护着自己最后的尊严,除了和人有约在如意楼相见,阮静姝再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一直沉默不语的乞丐突然抬起头来,脸上脏兮兮的,头发如同一个鸡窝般杂乱,可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比夜空中最亮的星还要亮上几分。
见着乞丐的真容,阮静姝倒是有些吃惊,虽然人已经瘦脱了形,但是依旧看得出来是个少年,端的是剑眉星目,要不是他的脸颊凹陷进去了,想必神采会更加动人。
“如果你没有地方可去,不如与我一同回府。”阮静姝浅笑着出声,“如意楼这儿,自然有人为你守着,一有消息,必会通知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少年终于出声,喑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属于年轻人的沧桑。阮静姝看着站起身的少年,这才发现他竟然比自己还高了个头。
“我需要一个忠诚的护卫,三年就够了。”阮静姝眼见着少年在听到护卫的时候眼中划过一丝幽光,却又在听到三年的期限时有些不可置信。
“我凭什么相信你?”少年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家闺秀怀着谨慎的态度,如今他的处境确实是艰难地很,他不知道那人究竟还会不会来。faelz2nhqqqpvvbbxsbuftymstubyjmokkausuk9krebeuhmskgrs6/jbysyfy4yuhl1vacsajzbp9rmngffda==
如果答应眼前的人,虽然是当一个护卫,但是却只有三年的期限,且不谈能够让他温饱,至少能借助其他人的力量,总比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