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天的日子对于一个要娶媳妇的人来说很漫长,某位王爷天天数着羊羊入睡。四五天对于一个待嫁的人来是日子过的忽然太快了。总觉得好像跟时空穿梭似的。这期间好事还是不断的传来。比如踏雪飞霜来消息已经协助项君翊搞定了西楚那个渣男,还了项君翊自由,两人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至于项君翊自己应该是看透了官场,心灰意冷的隐退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正好,这样的结局还是挺合曾青瑜的心意的。如果项君翊不走,她和他之间势必有一场战争,难免刀剑相向。现在的西楚,就等着东篱和北齐来吃掉就好。她可不想没分到好处还惹来一身腥。
七月初七,乞巧节这一天,正好是江楚阳选定大婚的日子。韩王府的婚礼虽然想低调进行,可是还是来了好多宾客上门祝贺,搞得江南风父子俩一天忙个不停的陪着笑脸。而那个男主角却躲到书房里勾勾画画的不知道搞什么。
别院内,曾青瑜早早的就被红玉和花萼拽起来梳妆打扮。
自从出了上次被掳走的事,曾青瑜对花萼多了一份提防。可是在心里还是愿意给她一次机会。毕竟她跟着自己的这段时间还是尽心竭力的。
闭着眼任凭着俩人和几个提前被江楚阳派过来的婆子一顿捯饬。“小姐,好美呀!”红玉目不转睛的看着曾青瑜,不由得赞叹。一屋子的人也惊艳的看着她。
铜镜里的人肌肤白嫩光滑,双颊被点了胭脂,借着晨间的一缕阳光,俨然是桃花拂面。晶亮的大眼,玉柱般挺直的鼻,涂了唇色的菱口,鲜艳欲滴,真真的是清丽中夹着妖娆,但凡是个男人都会被这清纯中夹着几分妩媚吸引了魂魄去。难怪韩王宝贝似的护着。
几个嬷嬷互看了几眼,暗自表示满意。红玉和花萼则拿来盖头将曾青瑜的妆容盖住,等着吉时上轿。
别院不远处的另一处屋顶上,衣袂轻飘,迎风起舞,蓝色的锦袍还沾着露水,按时间推算应该站在这里很久了。虽如此却岿然不动。目光所及乃是那座喜气洋洋的小院,院中那屋里的丽影。
“主子,韩王的迎亲队过来这边了。”贴身侍卫无情幻影似的出现在身后。看着端木行的背影心中有些复杂。主子一生孤寂,好不容易碰见个入眼的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作为属下他还真替他叫屈。要不是主子没发话,他都想替主子把人抢过来。
“嗯,知道了。朕要看着她出嫁。”不知过了多久,喜庆的唢呐声都已经传来,端木行才低声幽幽开了口。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烦闷的想找人拼命。明知道她要嫁的人不是自己,明明早就有心理准备她要在今天奔向她爱的男人那里,可是,心怎么会那么疼?
母后当年的狠心没有使他垮掉,反而隐忍等待反击的时刻,今日终成帝业,可是在南齐他有了牵挂。每当想起,坚硬的心底就会瞬间柔软。
刺目的红,一片一片从眼前飘过,伴着唢呐锣鼓,越走越远。不错眼的盯着,口腔淤积的腥甜膨胀开,只来的及扫到街角那抹红,世界便黑了。
“主子!”无情的惊呼是他最后的意识。只是,曾青瑜,真的成了他的梦,遥不可及,与己无关的梦。
韩王府里锣鼓喧天。新人顺利的拜过天地,礼成之后曾青瑜被花萼、红玉扶着跟喜娘进入新房。江楚阳则到大厅去招待来参加婚礼的宾客。
在新床上坐下,曾青瑜提着的心才落地。今天出奇的顺利是她没想到的。更没想到的是咱们英明神武的韩王殿下,早就布置好人手将可能出现的麻烦都隔离到两条街开外。所以现在太子府的书房里瓷器又遭了殃。
“又被打败回来了?又败了?你们这些饭桶,给本宫滚出去,一人五十军棍!”齐维远使劲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花瓶摔在地上之后气喘吁吁的坐进椅子里,一下子没了力气。
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那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女子今天是别人的新娘。江楚阳更是派了很多人手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他派出去的几波人都被挡回来。难道这就是天意?为什么?老天爷总是和他作对,总是要把他中意的东西一件件夺去?
驿馆那边,凤离稳稳地坐在太师椅里。不紧不慢的品茗。那是一种独属于他的优雅。世人都难逃凤太子的独属魅力。可是余墨的余光清楚的瞧见了自家主子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骨节已经泛白。
正考虑刚刚得来的消息他该怎么消化给主子,就听凤离说话了,“她已经在韩王府了?”
“是。”余墨老老实实的回了话,浑身又有些不自在,可是骗主子的话他又说不出。只好硬着头皮应声。
“呵,够快的。”凤离仍然看着手中的茶水,只是桃花眼中冰冷更甚,那是他发怒的征兆。
原来真的在意了,原来真的爱上了,原来真的在乎了,原来,原来自己本可以试着做些什么看看能不能让那丫头多看自己一眼,可是自己竟在这里稳稳当当的喝茶!
可是一切都晚了。
“出去吧。”良久,凤离轻轻遣退余墨。转身的空隙,余墨的眼睛睁大,直直地看着凤离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时已经化成粉末。
没吭声,余墨悄悄退出去,将门带上,亲自遣退了其他侍卫,自己亲自守在房间外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日暮西山,正是酒足饭饱时。有眼力的宾客已经看出韩王眼中的焦急,遂起身告辞。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直到客厅里的人走光,江楚阳交代了惊风惊雷处理善后,自己脚底抹油的朝着新房去。
红玉花萼和几位嬷嬷看见他进来,掩着笑意识趣的退出去,好将门关了个严丝合缝儿。江楚阳倒是不在意,走到床边,拿起放在喜盘里的喜秤竿轻轻一挑盖头,看过眼前的人后,双脚定在了原地。
太美了!他的瑜儿像是画中走出来的仙子,眉若远黛,水眸荡漾,殷红的菱唇微微抿着,看上去好像有点紧张。一身艳红的嫁衣将平日里的冷清化成了水,看的江楚阳心驰荡漾。
“怎么了?”曾青瑜看着发呆的他,小声的问道。
“瑜儿,你好美。”终于缓了缓神,江楚阳在她身边坐下,一把将她搂紧怀里。终于娶到她,心也着了地。“终于等到你嫁我,真好。”江楚阳由衷的心声溜达出来。可是准王妃曾青瑜却不是很给面子,“傻样儿。”
“就做你一个人的傻子,可好?”没想到这男人还叫起真儿来,眼神无比虔诚,握住曾青瑜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好,就做我一个人的傻瓜。”曾青瑜翘起嘴角,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忽然想起什么,江楚阳拽起她走到桌边坐下,取过酒壶和酒杯。
“瑜儿,这合卺酒还是必须得喝的。来先吃点东西垫垫底。”拿起筷子将她面前的晚添了个满,很怕自己的王妃饿坏了。那种殷勤劲儿,曾青瑜还真是享受。
看着她吃的差不多,江楚阳凑近了,将一杯酒递给她,一人一杯,两臂交叉,仰头饮而尽,这婚礼的程序算是完事。
一杯酒下肚,再加上吃饱了,曾青瑜此时双颊酡红,红烛下剪剪水眸,看着江楚阳,有些尴尬。可是韩王殿下此时早已经心猿意马,光能看不能吃的日子终于熬出头,此时流氓不耍流氓是闹哪样?事后,曾青瑜说,流氓不可怕,可怕的是流氓有文化。
“瑜儿。”温润的气息自头上方而下,烫着了曾青瑜的脖子,仰头看去,男人正宠溺的看着自己。眼中点点企图明显。扯唇一笑,不甚明了。江楚阳弯腰抱起她快步走向大床。
红色的喜服一件件被甩出来,低喃述说着暖暖的爱语,她成了他的,他亦成了她的。抵死缠绵,极尽温柔。月娘羞得躲入云层。外面的暗卫将防护圈撤的远了些,惊雷惊风也不知躲到哪颗树上守着。
夜,静好。夜,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