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殿里忽然多出来的几名侍卫,看来这西楚是早已经备好将她至于死地。只是他们岂止她曾青瑜哪是那等束手就擒之人。不骄不躁的看着面前虎视眈眈的侍卫,曾青瑜脸色如常,忽而轻声有力的开口,“这就是西楚的度量?皇家的手段?即便是一介草民犯了法也要三堂会审,层层查案,今日竟然不问偏颇就想动用私刑。曾青瑜真是长见识了。”人面桃花,举止若雪,大殿中央的女子一身冷凝,不疾不徐的话语犹如打蛇七寸,拿捏的刚刚好。
殿上之人听闻她的话语,不怒反笑,“哦?我西楚怎样的度量?又如何动用私刑。你私自进我西楚,伤我民众打伤命官,难道动你不得!”
“单凭一面之词定我的罪此乃度量狭小偏听偏信。皇宫侍卫职责在于保卫宫内安全,就算审问动刑也是大理寺或者刑部的事,不是动用私刑又是什么。”愤怒,相当的愤怒,这些个自以为天家皇种的狗东西,竟视人命如草芥,以为自己可以把任何人玩于股掌之上,当真以为世人可欺。笑话!“我乃南齐相府一名小小嫡女,向来不涉及朝堂之事,更没有和西楚任何人又往来,今日来此乃是第一遭。不知如何入了有心人的眼,竟然以这等恶毒手段,不惜以两国间的和平为代价,栽赃陷害。此一行,曾青瑜势必不会认罪,相反青瑜想问问西楚皇上,若易地而处,皇上会作何感想?难道真以为这等把戏可骗世人,堵住悠悠众口?”
虽字字珠玑,却未见脸色风潮,金阶上,西楚皇帝虽然半阖着眼睛,已经她的神色放入眼底,轻转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儿子,接声道:“既如此,倒是朕心急了。来人请曾三小姐入驿馆休息。关于伤人之事有待商榷查证,明日着大理寺与刑部共同会审。”老皇帝倒是不想就此事在僵持下去。看曾青瑜言之凿凿的模样,想必已经有了对策,大殿内重臣皆在,这人言可畏,纵然是皇帝也会有所忌惮。
而曾青瑜正是利用老皇帝的忌惮,使自己得意脱身,不是以众人认定罪犯而是嫌疑人的身份留在西楚。
“朕累了,退下吧。”老皇帝最后一句话说的有气无力。朝臣见此恭敬的施礼后,退了出去。而太监也领着曾青瑜向大殿之外走去。
紧绷的心并未松下,踏雪飞霜跟在两侧都感觉到她的紧绷。看来西楚国的事难缠的厉害,主子这回怕是很难脱身。
凌风来自背后,靴子与地面摩擦的出的声响虽然细小,可还是入了曾青瑜的耳,停下身子,缓缓回头,便见一人迈着凌厉的步子过来,见她回头站在三步开外。
一张俊美却阴鹫的脸撞进曾青瑜的瞳仁中。这就是刚才对自己百般刁难的人。看穿戴,绣龙描金的,应该是这西楚国的一名皇子。既然可以再老皇帝面前这般得宠,想必就是传闻中的七皇子项君赐。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竟然对自己步步紧逼。
项君赐看着不动不怒的曾青瑜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赞赏。可是一想到全盘计划,心底的那方波动就被狠狠的压抑下去。
“曾青瑜,本皇子不会就此罢休。”
“青瑜亦然。”说完不在理会这个七皇子,领着两丫鬟跟着太监前往驿馆而去。项君赐站在走廊间看着远去的身影,眼中盛怒,周身怒火,后边的侍卫猛的低头,不敢接触这位主子的眼神,以免惹祸上身。
“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走字,项君翊的背影也渐渐消失在永盛殿里。
“他们都走了?”西楚皇上的寝宫里,一名执事太监躬身站在龙榻跟前。虽两鬓斑白,可那双看透世间百态的眼睛却精光闪闪。能伺候三代帝王,且长盛不衰的,要是没有几分能耐恐怕不会得到皇帝的信赖,更不会成为心腹。
“回皇上的话,七皇子与那曾三小姐都出宫去了。”老太监回着话,仔细过滤主子此番用意。
“嗯,下去吧。朕累了。”老皇帝无精打采的将头偏向里侧,不再说话。
“是。”老太监躬身退出去。
当他退出去后,西楚皇帝却猛的睁开双眼,看着外面浓烈的夜色,一打指响,一道身影飘然进来,跪下,等着他吩咐。
“驿馆那边看好了,别让她出任何差池。”
“是。”那名暗卫如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出去。
皇帝悠悠叹了一声,便是长久的沉寂。
西楚的驿馆布置和奢华,锦绣挂画,长毛绒毯铺地,黄梨木制的家具,软白瓷器的水具,一切都是不凡的上品。
累了一天,曾青瑜不想吃饭,只叫丫鬟准备好了热水沐浴,便让她们自行吃饭去。
虽然很累,曾青瑜却睡不着,斜躺着,手中虚握着一本书籍,只翻动两页就再无兴趣。整件事发生的突然,让她来不及好好整理思绪。这背后的人究竟要干什么?还没来得及想透彻便闻到饭香。
踏雪端着托盘进来,见她还未睡,笑着将托盘放在桌子上。“小姐,您晚饭没吃,奴婢特地亲自去厨房煮了碗清粥,配着小菜吃甚是清爽。”
粥碗还冒着热腾腾的气,那两碟青绿小菜确实让人食欲大开。曾青瑜掀开被褥,下床走至桌前坐下,开始享受着踏雪的夜宵。
几口将粥喝了个干净,伸手倒了杯茶喝下,一扫先前的疲态。
“辛苦了,踏雪,今晚你和飞霜依旧睡在屋子的榻上。告诉惊鸿和惊羽也不必守夜。”几个人一路西行,疲倦不已,若再不休息恐怕会被人钻了空子。
“是。”踏雪知她体恤,心中感动。
“去叫飞霜进来休息吧。”曾青瑜回到床上闭上眼睡觉。养足了精神好对付西楚的这些才狼虎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