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大半天,于伯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能洗清罪名全身而退实属不易。回到绸缎庄里,下人已清扫干净了后院,见到于伯一家三口安然无恙的回来皆嘘一口气。
于谨前后院查看一周,满眼一片萧瑟。曾经忙碌的绣房已不复存在,空荡荡的院子几许飘摇的残垣断壁。眼过之处,无不心酸,创业容易守业难。经管这份家业虽不是他所期待的。好歹与李飍一脉相承,如今这般破败不堪实不忍心。再怎么恨那人,已入黄土,便也无处恨去。
蓦然想起不曾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想必是回府去了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知是躲在哪儿哭鼻子去了。
于妈骤然也想起了她,尽数操心老鬼去了,倒是忽略了那孩子。大半天不曾见到,吓着那孩子了吧?
见了于谨从后院匆匆出来,迎了上去“谨儿,你这是要回府么?”
“嗯!”于谨向来淡漠,几不可闻地小声嗯过,算是作答。
“为娘与你一同回去,不知兰儿如何了?”
于谨站在自己母亲面前,高出大半截身子,一抬头,正好看见门口有几个家丁模样的下人抬着几口沉甸甸的木箱进来。诧异间,人已进到他跟前。
“恭喜发财!于掌柜,小的给您送银子来了!”
于伯闻声慌忙迎出,后面跟了一群下人。听说有人送银子来了,那不得一看究竟,到底是何人雪中送炭!
领头的中年人见到当家的人出来,复又重复刚才的话“恭喜发财,于掌柜,小的给您送银钱来了!”
于伯激动的搓搓手,“当真?何人所送?”
那人从怀中摸出一张信笺,正欲送上。于谨离得比较近,只一伸手,信笺便落于他手中。细长的手指一一挑开,只一眼,他便脸色大变,双手收拢,将信笺揉成一团,而后愤怒地砸到中年大汉的脸上。
于谨眉眼生寒,俊脸生怒,越过于妈径直大步向外而去,带着一股冷冽的气场,撞翻好几个挡道的陌生面孔。
一路行如风,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过几粒细雪,贴在寒冷如冰的俊颜上,只作片刻停留便化作一滴湿意,风干在奔走中。
只是片刻的功夫,雪花便成片成片地飘落,被夹裹在风中肆意妄为的横扫。瞬间便落满那人一身。
于谨心急如焚,径直奔进府中,对于下人的异色置若罔闻。
房中空空如也,空了的还有他的一颗心,一直不太明了自己,一直不愿相信,冷漠如他,绝情如他的那颗心也会起了涟漪。
书案上洁白丝娟,鲜红的誓言刺红了他的眼,轧痛了他的心!
李府门前,于谨冷冷地问门口的小厮“何时见得小夫人出府?”
“回于少爷,小夫人午时前便出府了”
于谨眼眸轻眯,一道寒光从小厮脸上划过,森森寒,他忍不住抬手搓了一把脸。
于妈乘坐马车恰巧回府,于谨上去二话不说,从马靴里抽出短刀,手起刀落,马与车已分离。
翻身上马,杨鞭策马西风啸!
“我去找她!”
于妈寻声望去,一人一马已消失于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