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放假的时间距离过年已经不远,所以要赶回家过年的沈黎她们决定逗留的时间也就并不长,当离开的那天,大家都相当不舍。许妈妈早早为她们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也准备了很多东西让她们带回家,所以最后离开许悠佑家的三人行李都塞的满满的。而随着她们的离开,许悠佑忽然觉得一下子有种太过安静的感觉,许妈妈则比她还失落。
而突然闲下来的许悠佑忽然发现,逸帅哥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她了,之前因为每天都忙着带沈黎几人到处玩,一天下来就算没有累坏但是也让她没有精力去想别的事,总是早早的睡觉以便恢复体力继续第二天的消耗,这让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是空下来的她却一下子明白了这几天觉得不对劲的原因。
虽然他也并不是每天都会联系她,但基本最多也就隔个一两天,像这样许多天没有联系她还是没有过的,这让她一下子有些不习惯。果然习惯是样可怕的东西,某样东西之前没有不会觉得怎么样,但习惯了再失去却会让人很不好受,许悠佑心里微叹着,她好像就有点太习惯于逸帅哥的出现了。
在她心思不定时,陆羽一个电话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并带来了一个令她惊愕的消息:同学聚会。
这个同学聚会其实是班内几人一时兴起发起的,本来是小规模的聚会,后来尝试着将能叫到的人都叫上,竟然也将班内大部分的人都召集了起来,这也归功于要过年了大家都在家。
许悠佑依言来到聚会地点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的各聚成一堆。她一时没看清人,倒是陆羽看到了站在入口处的她,迎了过来带着她往里面走。
顿时里面好事的男生开始发出怪声,甚至还传来一声口哨,气氛顿时有些暧昧,让许悠佑不由得尴尬了起来,陆羽依然一派温文,走近领头搞怪的男生时拍了拍他肩膀,低声说了句“好了,不要弄的人家不自在”。
果然怪声停止,但是似乎他们并不想那么容易放过他俩,直嚷着,“老实交代,是不是在一起了?”“对呀,也不用瞒着我们吧。”马上响起附和声。
陆羽淡笑着看了一眼窘得有些不知所措的许悠佑大方开口道,“没有,尚未追求成功。”
“啊!”“没追上?”“真的假的啊?!”这一句话在原就玩笑起哄的人群中更引起了强烈反响,一声声追问仿佛滔天巨浪向许悠佑迎面扑来,让她全无招架之力。
陆羽却好整以暇地望着那些惊愕、疑惑、激动的各色面孔淡淡地回了句,“假的”。说完扔下那些脑袋上浮着大大问话一时反应不过来的人转而引着许悠佑去了她相熟的女生群内,对于身后骤然暴起的抗议声,“靠,坑我们呐!”“过来,给我们说清楚!”也只当没有听到。
许悠佑整个人有些云里雾里地加入了女生群的聊天队伍内,注意力还停留在刚才陆羽的一番话上。刚刚的小插曲于她而言犹如原子弹爆炸所造成的影响,她从来没想过陆羽有可能追求她,同时她更庆幸陆羽最后那句否定,表明了这只是一个玩笑,但是心中却又隐隐地觉得异样。
“悠佑……”一声轻唤让她从混乱中回神,她略有些尴尬地望着眼前吴丽放大的脸庞,“不好意思,今天人好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呵呵,是呀,我今天接到电话过来的时候也很吃惊呢,毕业后基本上都没怎么见过了,都激动得闹成一片了。”吴丽赞同地附和着,说到最后,突然凑得更近了嗓音也压得低了许多,“陆羽在追你?”
对于吴丽突然的问话,许悠佑并没有太多惊讶。吴丽可以说是许悠佑高中时关系最亲密的女生,虽然因为进了不同的大学一直也没见过,但联系还是没有断的。许悠佑在很早以前就知道她喜欢陆羽,甚至当初有很多女生都是对陆羽有好感的。青春年少的岁月却只能被沉重的课业压得透不过气的女生也只能偷偷地幻想着王子与公主的故事,而长相不凡、才华横溢的陆羽无疑成了白马王子的最佳人选。那样的倾心,犹如只在沉沉夜色中散发浓郁芬芳的夜来香,被暗藏在心底深处,绽放美丽的梦想。
刚才的一场骚动,吴丽肯定是知道了,显然她并不相信陆羽只是随便开个玩笑,连许悠佑都觉得他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可是这个时候的她并不能说这些。
“没有啊。”许悠佑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吴丽,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
吴丽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而许悠佑一向不喜欢打探人家隐私,虽然有心想解释,但是却又容不得她多说,于是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许是太久没见,气氛始终都很热切,餐桌上一番推杯换盏之后,几乎每人都带了些酒意,却还是意犹未尽,最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杀往KTV。
许悠佑不喜欢酒的味道,但是因为总有推拒不掉的时候,所以也无奈地喝了些许,而这让她有些晕乎乎的,在进了KTV后就直接找了个角落坐下醒酒,同时静静地听着其他人或唱或吼。
吴丽起初的时候陪着许悠佑一起坐着,后来也加入了抢麦克风的行列中,玩的不亦乐乎。
当许悠佑意识到吴丽似乎许久没回包厢时,不由担心起她来,饭桌上吴丽喝了不少酒,但似乎她酒量还不错,没有像许悠佑那样很快就感到不适,但是万一酒劲上来了呢?许悠佑很快起身决定出去找找。
当她沿着去洗手间的方向寻找的时候,刚过一个拐弯处,来不及闪避便被一个身子迎面撞上,她趔趄了一下站稳却发现撞她的正是吴丽,眼眶微红,大口喘着气,在看了许悠佑一眼后,眼泪就直直落下。
那泪像落在许悠佑心上,“咚”的一声,让她的心瞬间震颤不已。
“悠佑,陪我回去好吗?”吴丽幽幽地开口,在许悠佑点头后便快步走了。
似有所觉,许悠佑在转身追去前朝前方看了一眼,而陆羽正站在走廊尽头,遥遥望着她所在的方向,目光不明。
两人一前一后踏出了KTV大门,吴丽径直往前走,许悠佑赶紧快走两步到她身侧与她并肩一起走着。
“悠佑,陪我走会儿,吹吹风,觉得舒服很多。”
顿了顿,吴丽又开口,“悠佑,我刚才向陆羽表白了,我告诉他,我喜欢他很久了,可是还是被他拒绝了,呵呵,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
吴丽缓缓地述说着,似乎不需要许悠佑的回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眼泪却大颗大颗地不停往下掉。
“悠佑,我不知道在今天之后下次见面将会是哪一天,我不想一个人背负着秘密,我想给自己一个圆满,哪怕不被接受……虽然我知道这是自己所求,可是真正等到答案的时候心却还是痛了,好痛好痛……”
吴丽抱着许悠佑趴在她肩上痛哭,许悠佑无言地轻拍着她的后背,那泪仿佛也流进了许悠佑心中,苦涩难言。
许悠佑终究将哭累了的吴丽送回了家,望着吴丽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的心也隐隐作痛。注视着那一层层亮起的微黄灯光,最终等到一扇窗在暗夜中透出明亮的光芒,许悠佑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去,却又突然没了动作。
身后不远处陆羽静静地站着,视线缓缓从那扇窗上落到许悠佑身上。
“悠佑……”他轻轻地唤了一声,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许悠佑没有给他机会。
“陆羽,很晚了,回去吧。”许悠佑不清楚他想说什么,或许是关于吴丽,或许是关于那个玩笑,也或许什么都不是,但是无论是什么,许悠佑此刻都不想听。
“走吧,送你回去,女孩子一个人晚上不安全。”许是明白许悠佑的抗拒,陆羽依然体贴如旧,没有再多说什么。
许悠佑没有拒绝陆羽的好意,一路上两人似乎都各自想着心事般,谁都没有打破沉寂。到了许悠佑家,她只简单地说了句再见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这一天让她觉得很累,脑子里太多的念头杂乱无章,让她有种想逃离的感觉。
站在莲蓬头下任热水一遍遍冲刷着,思绪依旧纷乱,烦恼也没有减去一分。许悠佑最后把自己摔在床上,仰望着天花板呆呆的出神。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吴丽声嘶力竭的哭声让她心疼、陆羽意味不明的眼神让她心惊,无力感充斥着四肢百骸,让她累极却又无法入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梦中似有无数人影浮动,各种场景极快速地转换,耳边似有哭泣声又似嘶吼声不绝如缕地传来,她定定地站着,想动却又动不了。挣扎又挣扎,她终于悠悠醒转过来,阳光已穿透窗帘映射进一室温暖。她睁了睁依然困倦的眼,觉得一觉过后依然疲累不堪,或许是没睡好吧。
拿过一旁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已经十点多了,她难得的睡了次懒觉,可是似乎一点都没有恢复精神。
看到有吴丽发来的短信,短短几个字,“悠佑,谢谢你,我没事了,放心。”
许悠佑稍稍松了口气,几年的相处,她对吴丽也是有一定了解的,她好强有主见,非常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相比许悠佑温吞的个性,她就利落明快多了,既然她说自己没事了,许悠佑还是愿意去相信她可以调剂过来。
醒来后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让许悠佑心中的抑郁纾解了许多,简单地回了句“那就好”,就再也知道能说些什么了,她向来不是一个擅于安慰别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