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奇货可居
早晨起床后，石小明退还了驿馆的钥匙，就和石灵儿来到大街上。
石灵儿休息了一夜，精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看到一个个摊贩和琳琅满目的商品，石灵儿第一次萌发了购物的冲动。石灵儿给小宝和香儿、慧儿每人都买了两三件小礼物，木头马啊，木头刀啊，头发绳啊，发卡啊，珠花啊之类的，给李氏也买了一个别致的发簪。石小明开始还能痛快的付账，但等到口袋里只剩最后几个铜板时，才出言阻止：“灵儿，我们今天就不买了吧？要不连回去的车费都没有了呢。”
石灵儿兜里其实还有一两银子，见买的差不多了，冲石小明笑笑，也就住了手。
“三哥，走，我们吃饭去。”这会儿，又到了午饭时分。
“灵儿，我们还是先卖这个吧？”石小明指了指身后的筐子。那里面有两小包香辣粉。
“三哥，我们现在就是去卖的。你等会要么说这个太便宜了，我们不卖；要么就不出声。”
“好的。三哥听你的。”石小明虽说不像石小平那样对石灵儿打心眼里佩服，但是这两个月，也更加喜欢这个聪明的妹妹了。
到了一个比较大，从装饰上看也比较新的酒楼“至尊酒楼”前，石小明看石灵儿准备进去，就拉了拉石灵儿，小声说道：“灵儿，我昨天看到这家的生意不是很好，要不要换一家？”在石小明看来，生意不好的，自然就不会出多的银子，生意好的人，应该更大方一点。
“三哥，你观察的不错。但是，我就是要到这样的酒楼来。他们的生意不好，就更加想把生意做好。要是你是掌柜，你说是不是这样？”
石小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灵儿，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来到酒楼门口，外面负责接待来客的两个人，并没有太在意这两兄妹。
“二位，吃饭的吗？”两个小孩，一身粗布衣服，还背着一个筐子，怎么看也不像有钱人。
“是的。你们的掌柜在这儿吗？”石灵儿无意纠结那两个人的轻慢。
“在的，在的。二位，里面请！”言辞之间似乎多了一些恭敬。
石灵儿也没有理会这两个人的变化，和石小明一起走到了里面。
“小二哥，有雅间吗？”石灵儿问笑脸迎上来的店小二。店里已经有两桌人在用餐。
“有的。二位客官，请随我来。”店小二把他们带到了二楼上的一个单间里。用肩上的手巾拂了拂桌椅。
“一个肉片，一个家常茄子，一份鸡蛋汤。谢谢。”石灵儿点了菜，这是她昨天就想好了的，目的就是荤素都有，“三哥，你看还要不要再点？”
“够了，先这样吧。”石小明没好意思说小气的话。
“好嘞。二位稍等，马上就来。”
店小二下去了一会儿，就端了一个托盘走了上来，将两菜一汤放在桌子上：“二位，您的饭菜。请慢用。”说完，恭身往外退。
石灵儿将菜尝了尝，比一般人家的好吃多了。
“小二哥，慢着。”石灵儿叫住店小二，“去把你们的掌柜给我叫来！”
小二哥一楞：“啊？”
石灵儿瞪了那个小二一眼：“没听清楚吗？！”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叫。”心道，这是哪位大神，唱的是哪一曲啊。
很快，小二哥领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到了雅间。那个人一进门，看到是两个小孩，微微有些吃惊：“二位，不知叫在下来所为何事？”
石灵儿看到是这么一个人进来，也有点出乎意料，这，这和我的偶像，那个叫王什么宏的歌星也太像了吧！来人面皮白皙，五官精致，双目像夜空一样深邃幽深，高高的鼻梁，淡红的嘴唇，高挑的身材……石灵儿一瞬间有点发呆。
石小明看石灵儿不说话，忙说道：“掌柜的，你来尝尝这个菜和汤。”
那个掌柜以为是菜出了问题，让小二去取了一副碗筷上来，小二出去后，自己拿筷子尝了一口，轻咦一声，细细品尝了一番，又去另一个菜里和汤里尝了一口，眼睛亮光闪闪：“二位，这是本店的菜吗？”
“是的。”石灵儿这会儿缓过神来，回答道。
“可是今天的香味却奇特的紧。二位，能否告知实情？”说完，拉了身边的一个凳子坐了下来。
石灵儿笑了笑：“掌柜的，实不相瞒，我们在今天的菜里，放了一点我家的特制的香辣粉。”说完，将一小包香辣粉放在了那人的面前。
那个人将香辣粉拿起来，用鼻子闻了闻：“你们的意思是说，只是在菜里放了一点这个叫什么来着的东西？”
“是的。这个东西叫香辣粉。”
“真是不可思议！”那个人转向石灵儿，“二位今天是想和在下做点生意吧？”
“掌柜贵姓啊？”石灵儿问道。
“免贵姓王，在下王梓樽。”那个人道。
“至尊酒楼”的店名应该是这个名字的谐音吧。“不知王掌柜有没有兴趣做生意啊？”
“有是有，可不知二位要怎么做。”王梓樽不动声色地说道。
“王掌柜，你现在把这包香辣粉拿去厨房，让你的厨师在客人所点的菜里、汤里都加上这么多，你看看会有什么反应。”石灵儿边说边用勺子挑起一点香辣粉。
“好吧。”王梓樽说完拿着一包香辣粉就走出了雅间。
“灵儿，这样能行吗？”石小明进来后就一直没说话，这时小声说道。
“三哥，能不能行，一会儿就知道了。”这时，正是饭点，店里有三四桌人在吃饭。不一会，石灵儿就听到了下面用餐的人的高声叫好声。
过了一会儿，王梓樽走了进来，后面的店小二又端来了几个菜和一盆饭。
“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你们先吃饭，我们一会儿再说。今天的这顿饭，算在下的。”王梓樽平静地说完就又出去了，石灵儿仍然能感觉到王梓樽话语里和走路时的一丝激动。
吃完饭，店小二将碗筷都撤了下去。石灵儿喝完一杯松子茶，王梓樽才来到雅间。
“二位，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你们想和在下怎么做生意？”王梓樽坐下后说道。
“王掌柜是个痛快的人，我们就不兜圈子了。我们这有几个方案，你看喜欢哪一个。”石灵儿现在的语音虽然有一点稚气，但满眼都透着精明。
王梓樽拱拱手：“愿闻其详。”
“第一，我们卖，你买。价格我们定，卖与不卖我们定，卖给哪些人我们定；
第二，我们将配方卖给你，你一次给我们银子，你怎么经营与我们无关，赚多赚少也与我们无关；”
石灵儿顿了顿，见王梓樽听得很认真，又接着说道：“第三，我们将配方给你，你先付一定的银子给我们，然后你赚钱以后，我们提成。”石灵儿一口气将几个方案说了出来。
王梓樽显然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交易方式：“如果按照第二、第三种方式，一次或分次是什么价格？”
“如果一次付清的话，你给我们一千两银子，以后各不相欠；如果是分次的话，你先给我们一百两，然后，你经营这个香料赚的银子，我们十提其一，以两年为限。两年后，我们不再要你的分成。王掌柜，你看怎么样？”
石灵儿的话，让石小明紧张得气都喘不过来，只好借着喝茶，掩饰着自己的震惊。
王梓樽倒是没有太吃惊，默了一下，笑道：“这个原料好找吗?”
“我们今天在街上，就看到有两个人在卖这种原料，想来应该不是很难找。”石灵儿如实说道。
“哦。”王梓樽哦了一声，眼里露出一丝狡黠：“那要是不赚钱，我的银子不是打水漂了？”
石灵儿心道，原谅你了，谁要你长的像我的偶像呢。
“王掌柜说笑了。我们这个东西，无论在哪个州县，找个三五家酒楼长期供货，一月下来，赚几十两银子都不是问题，全国又有多少个州县？”
王梓樽显然没有想到，自己面对的这个小姑娘有如此眼光：“呵呵，我刚才就随便一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其实，如果按第二种方法，我可能赚得更多，但是，实不相瞒，本店是去年年底开张的，这是我爹怕我在家族里被人看轻，而给我的一次机会。只是几个月下来，却没有太好的业绩，所以，目前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银子来的话，恐怕会影响下一步的收购。因此，我想用第三种方式，你们看，可好？”
这个王梓樽是庶出，在家里地位不高，但是，他为人精明，又无不良习惯，所以很得他爹的器重。他爹又不方便让他管理家里的产业(家里的产业有他四个嫡出哥哥之中的两个在帮助打理)，因此，才给他投资开了这么一间酒楼。
“可以，我们相信王掌柜的为人！”石灵儿看了看石小明，石小明也点了点头。“那这样，王掌柜先把银子给我们，然后，你拿纸笔来，我们把配方给你就行了。”
王梓樽将店小二叫到跟前，吩咐了几句，店小二就下去了。一会儿，就拿着纸笔等东西上来了。
“这是二十两一锭的，一共三锭，这是十两一锭的，也是三锭，还有这些是一两的，一共十两，你们点一点。”王梓樽将银子推到石灵儿面前。
石灵儿没有理会那些银子，而是将配方一点一点的让王梓樽记了下来，并且，将注意的事项也一一做了交待。然后，双方约定了过年前，将生意做一次盘点。
做完这一切，石灵儿将筐子里的另一包香辣粉也拿出来交给王梓樽：“王掌柜，我们家从今天起，除做一点自己吃和送点给亲友尝尝外，绝不会将它卖给他人。”说完，用小宝的旧衣服将大一点的六锭银子包在一起，随意的放在了石小明的筐子里，将那十个一两的银子，装在了自己的兜里。“王掌柜，我们今天就到这吧？”
石灵儿说完，站起身来，朝外面走。
“你们家离得远吗？今天还能不能回去？”王梓樽关心的问道。
“我们是清水镇的，现在可能还赶得上最后的一趟马车。”石小明经过了这一阵子，心情平复了一点点。
“清水的啊？你们带着这么多银子，我看，你们就坐我的马车回去吧？要是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可能是因为高兴，王梓樽今天的话比平时多了不少。
“好吧，那就谢谢王掌柜了！”石小明正准备推辞，石灵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王梓樽领着石灵儿、石小明下了楼后，就吩咐赶马车的王来禧，让他套好马车，送他们兄妹二人回家。然后回过头来对石灵儿说道：“他是我们家的家生子，你们可以放心的坐。另外，你们要买点什么的话，他也可以等你们的。”
“好的。王掌柜，灵儿还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上了马车，石灵儿冲还站在马车边的王梓樽说道。
王梓樽笑笑，对这个精明的小姑娘，他一点也不敢轻慢：“姑娘但说无妨。”
石灵儿笑笑：“灵儿听到过一句话，叫做奇货可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