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
那段日子偶尔也会碰见徐晴雯,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恬不知耻地在我面前强颜欢笑。//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我知道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她以为,只要表现的欢天喜地就足以气倒我。真不好意思,我虽然沒她和宋茗那么“老练”,也不至于连这点儿心计也看不出來吧。不过那个时候我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想想人家除了这点儿优越感什么也不剩下了,我也就不好意思再去剥夺。
更何况,有几次我和夕迟同时碰见她的时候,夕迟一句话也沒跟她说。虽然看得出來,夕迟不过是在考虑我的感受。但是现在,我觉得这样很好,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然而这个冬天看似平静安详却始终让人安静不下來,就连这最后的两周时间也充满意外。
得知宋茗生病并且住院的消息的时候,夕迟正准备送我回去。他扬起右手冲我挥手挥到一半的时候,缓慢地放下去掏出了放在口袋里电话。然后我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滞了一下,迅速严肃了下來,语气急切:“安若,宋茗住院了,我现在赶过去。”
我心里也忍不住吃了一惊,和他对视了一眼,我果断地说:“一起。”他点头,习惯性地牵起了我的手。这是差不多十天的时间以來,我们第一次牵手。他的手还是原來的温度。
赶到医院时,程峰正发呆似的守在宋茗旁边。宋茗的眼睛闭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黑发散了一枕头。第一次,我发现她睡着的样子那么美,即使嘴唇苍白的沒有一丝血色,眼窝也像是陷下去一般黯然。
“她怎么了?”我和夕迟差不多同时开口。
听到我们的声音,程峰像是大梦初醒一样,神情涣散地看着我们。我一愣,心里顿时紧张起來,看他的样子宋茗的情况一定很严重吧。然后他抬起头,看了夕迟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最后目光依然落在了依然熟睡着的宋茗的脸上。
摇头,动作缓慢,却给人固执和坚定的感觉:“沒什么。”
虽然这个时候心里还留有疑问,但我觉得已经不该再问什么了。我想夕迟和我一样,也猜到了一些情况。我看见夕迟欲言又止,嘴唇颤抖式地动了两下,然后便是一脸的安然。只不过沒有人知道,这副安然里,究竟藏了多少心慌。
也不会有人知道,那个躺在那里安然入睡的女孩儿身上,又究竟藏有多少辛酸。
好像很多凄美的爱情故事都以悲剧收场,比方说梁山伯与祝英台,比方说站在银河两边的牛郎和织女。但是作为普通人,我们始终做不了传说中的痴男怨女。现实生活中,更不会有人铭记那些**裸的不加任何修饰的爱情悲剧。普通人的爱情,凄惨或美好,都不过是两朵寂静地开在黑夜中的莲花。彼此相依为命直到凋残干净。谁又能想象出那些陨落在人间烟火中的故事,谁又看得清有人死后有人却连化蝶的愿望都无法实现时的辛酸。所以最凄惨的故事,始终无法变成传说,适合它们的命运,不过是零落尘泥辗作尘。
所以现在盯着宋茗的脸整整看了三个小时我,我们彼此沒有说一句话。穿成白衣天使的护士小姐來來往往,病房里到处充诉着药物浓烈的气味,以及断断续续的交谈声。但是这一切都像是离我们很远很远。我想象的出程峰这个时候的感受,所以才不敢去打扰。
夕迟一直轻轻地抱着我,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他紧紧地握着我的左手。现在他一定和我一样迫切地想知道宋茗的情况,但是我们都心照不宣地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突然想起了爸爸离开的那个时候,他抬起的那只手在我不知所然的瞳孔中被无限放大。而我却并沒有表现的像那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反应一样,放声大哭或是害怕惶恐。我记得当时自己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看着爸爸的那只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看着妈妈不顾一切的失声。然后她们告诉我,你爸爸死了。我点头,然后仰起头,看着那片在我更小的时候就已经熟悉的天空,妈妈和爸爸都告诉过我,爷爷和奶奶都住在那里,现在爸爸也去了那里。但是我不怕,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也会去那里,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后來当我知道死究竟是什么的时候,本來该有的痛苦早已被岁月的风吹散了。十一岁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世上比死亡更痛苦的事,其实是生活。但是我们都该庆幸,因为活着同时也是一件最幸福的事。因为有了它,才有了这一路上的爱恨交织,才有了美丽的传说,有了动人的故事,有了“情”和“爱”这两样最伟大的产物。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累。然后我无力的偎在了夕迟的怀里,恍惚间,我觉得过去的这几天里。我,我们,都好傻。真的不应该,不应该去恨,不应该去恨,更不应该为了所谓的背叛和嫉妒彼此伤害。有的时候,真的只有死亡这件最沉重的事到來的时候,人们才会意识到自己平日里所犯的错误。但是往往一切都太迟了。幸运地是,在一切还沒尘埃落定之前,我们还有时间來挽回。
这个时候,我忍不住看一眼躺在床上的宋茗。你一定不会有事,我坚信,我、我们都在着里。
窗子外面夜色渐浓,程峰还是默不作声地坐在那里。我心里的紧张慢慢消失了很多,想了很久,我站起來,用尽可能“平常”的语气说:“我出去买点儿吃的,都饿了吧。”
“不用了。”程峰终于回头看了看我和夕迟,挤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你和夕迟先回去,明天有空了再來吧。”
“晚点儿吧。”我想了想,“我先去买点儿吃的。”
“一会儿我先送你回去,然后我再过來。”夕迟在一边说。
“不用过來了。”程峰对着夕迟说,“你明天陪安若过來就可以,沒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应该,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吧。顿了顿,他继续说,“真的。”语气听起來不像是在说谎。
夕迟盯着他看了片刻,点头说,“那好吧。”不过他在说着话的时候表情看起來还是充满担忧。
“那我先去买点吃的给你放在这儿。”我笑说,“然后我们再回去。”
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就知道,不会有事的。
天堂没有罗曼史19_第十九章:痴情司:安若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