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云坐在了王维君身边,为避人耳目,两个人坐在了边角的观众席里。他们静静地倾听舞台上歌手唱歌,很长时间里两个人没有互动。几乎将这样的状态保持到了音乐会的后半段。
刘云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好地处理这种事情。当他与王维君尴尬地坐在一起、当前索绕在两个人身上经久不断的窒息的空气来来回回、王维君长时间保持着忧愁的情愫时,刘云逐渐意识到是他自己太乐观了,把事情简单化,高估了王维君想要改变的决心。于是,对于刘云来说,他很难再继续下去,打开话题。只为顾虑挡在面前,难做更进一步突破,便就将聊天的想法拖到了最后。
尽管刘云没有作为,将时间荒废了那么久,始终没有对王维君开口,很容易被人误以为胆小鬼。值得人相信的是,毫无疑问,他这个人是有底线的,正如他对待生活的态度——不到最后一刻,万不得已时,刘云也愿意享受安宁时光,体验惬意的感受。
在他一个人还在为郝东平的事情犹豫不决、何时选择突破之时,一次次地郝东平的脸庞无故浮现出面前。
鉴于态度还在犹犹豫豫地在小路上行走,暂时不可能有太大的动作,刘云选择独断地与郝东平开启没有声量的对话。前者会情真意切,很好地投入进去,比上次更甚,从郝东平那里了解更多地关于情感方面的内容。然后,按照刘云的意思,将它们化作无形压力带给自己,最后,再去与王维君正面展开对话,倾听王维君的心声。
从刘云眼里,看样子,王维君是想一直保持着高傲姿态。因为对方一动不动,目光坚定,并看向前方。完全没有想聊天的意思,顾及别人感受。她没有被现场嗨起来的气氛所感染,多少来点变化,几乎面无表情。
但也说不上痛苦,刘云敢保证她没有一次擦拭过自己眼睛,或者在眼圈周围做点小动作。她会间或习以为常地按照从前方式点根烟,从烟雾缭绕的程度中判断烟丝是否已经烧完。
她这个人,始终就是这样的状态,一直保持着,就像她倔强的性格。刘云暂时不想对此作出评论,深加解读,他自己有自己的事要做。首要的是,他要与郝东平展开情真意切的聊天,尽管这一切是发生在刘云的想象中,虚构的场景里。在当时,他对郝东平说:
“活计,为了帮助你,你瞧瞧,我已经陷入到了令人难过的境地里,动弹不得,又很难开口说话,王维君自带的气场简直压得我喘不上气。哎,我本来是好意,这点你是知道的,可万没有想到,真要落实自己的想法时,却有如此之难。
现在,我特别想与你好好聊聊天,打发这段无趣时光,希望从你的聊天中,多少给予我一点宝贵建议,使我重新振作起自己,继续自己的战斗之旅。”
从假设性的场景中,郝东平并没有正面回答刘云的问题,而是以一副渴望的眼神看着人。那种满怀希望的方式几乎能打动所有人的心,可谓真诚无欺,让人一眼便可以窥探他的内心。
郝东平始终没有开口,仅仅通过面部表情回应了刘云的疑问。为了能从郝东平的身上得到一点勇气来鼓舞自己,刘云继续延续了过去一向的方式,回忆。对与郝东平今天早上的聊天内容再次进行了深一层的探究。
在刘云眼里,重复的回忆总能带给自己一点惊喜,就像这次。刘云发现,尽管郝东平早上在聊天中轻描淡写地对离婚的问题阐述了个人看法,摆出一副与自己无关紧要的架势。不过,他有注意到,后续地,郝东平的眼神多次地定格在某一个地方里走神,每一次都会很长时间,并或多或少地眼神里渗出失落的情丝。
这一点,郝东平完全没有意识到,却完整暴露了他当前心境。事实上,依照人的性格特点的判断,人总是愿意这样做:越是对某一件事上心,越是在人前摆出无所谓的样子,显示自己很潇洒。
这样的处理方式其实违背了人的正常感情的流露,将面子摆在了不切实际的位置上,实则,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当联想起来郝东平向来地状态,刘云笃定郝东平就是那种人,一位最值得人怜悯的可怜人。渴望寻求别人帮助,使自己度过难关,却又不能主动营造合适的气氛,说出心里想法。如果没有人走进他的内心,分担他的忧愁,他很容易将事情搞砸,陷入万劫不复的窘境里。
当回忆起多年前与郝东平在一起时无拘无束的开心时光,比照当下对方的处境,习惯使然,刘云重重地叹口气。这一长叹不要紧,却让刘云明白很多,感想云云。不仅是惋惜郝东平的遭遇,将事情发展到这般地步,也同情于他凄楚的处境,还有就是留念起早前逝去的时光。
刘云莫名地感到自身有了很大的担子,处处皆是无形压力。可是他又知道,现在不能只顾自己,自私地将感慨进行到底。而是应该继续去执行那种事——打开王维君的心扉,让她不再对自己留有警惕;让她主动说出自己的心酸;对破镜重圆的可能性,提出应有的诉求。
那样想下去,刘云觉得更加贴近实际,找准了伤口,并且郝东平之后一定会很感激自己。神奇的是,现在他真的感受到自己浑身有了更进一步的动力,愿意主动与王维君交谈这件事。他甚至觉得这也没什么,比起自己之前的奋斗旅程,一次次地失败,一次次地失望,再一次次地爬起来前行比较,这就像简单地例行公事的聊天,只不过更加深入一点,说了点最为实际的东西。
现在,刘云调整心态的倒计时已经开始,时间不会花费太久。他已经想好,一旦万事俱备,就开始起手解决这件事。
王维君身旁的垃圾袋里此刻堆满了她早前吸过的烟头。她嗜烟如命,早已完胜大学时期的自己。在那个时候,她的烟瘾已经很重。现在,生命里,如果没有它的陪伴与慰藉,也许她真的会变成一只真正意义上的孤鸟,真正实现了那种可怕自由。索性,她戒烟的想法不会有,与郝东平离婚的愿望还没有实现。
王维君突然改变了现状,很容易地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宁静时光。她向刘云转过脸,准备对他说话。与此同时,刘云也扭头看向她。两个人的动作几乎保持一致,在同一个时间里。
“突然性的面对面,看到对方眼神,那种感受真是不好受,当时我的心里害怕极了,却找不出任何依据支撑这种观点。”事发的一个星期后,某一次私下聊天中,在描述当时的情景时,刘云对郝东平如是说。
看出了对方的诉求后,刘云不好意思地请对方先讲话,细微之处展现了该有的绅士风度。王维君并没有像刘云那样落魄失魂,她自然地冲刘云微微笑,很长时间后才主动开了口。特别注意的是,当时她说话的方式很真诚,也很和气。她说: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希望我们的进度可以快一点,你不是之前说有话要对我讲吗?你看,时间已经很晚,眼看音乐会就要落幕……”
同样是一个星期后,与郝东平的那次聊天里。郝东平向刘云提出疑问。他说:“当时,你不是说自己很紧张吗?”
“话是如此,不过,王维君谦虚的方式让我很有面子,我知道自己是时候承担大任了,很快,我就对她讲:‘您稍等,待我慢慢详述说’。”刘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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