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醒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张古朴的雕花木床上。
屋里亮着灯，床边坐着一道人影，漆黑的眸子正凝视着她，带着探寻的意味。
她坐起身来，一边费力的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谢谢你。”
隐约记得是顾寒笙把自己抱过来的，沈念垂着眼睛道谢。
顾寒笙看着她躲闪的目光，深邃的眼眸里光影绰约“你怕黑吗？”
沈念微微咬住下唇，心头猛然一跳。
过了几秒钟，她才慢慢点了点头。
怕黑自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就像有人怕老鼠，有人恐高，很正常。
让他在意的是，当一个人怕黑已经怕到会产生那么严重的生a理反应，就不正常了。
何况，他记得以前她并没有这个问题。
“为什么？”
顾寒笙的声音里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声线有些紧绷。
沈念身躯轻轻一震，垂下的眼睛瞬间红了。
但，她的语气却仍是故作无事“可能是我有些胆小吧，没什么的。”
话音甫落，下巴变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托起。
女人眼眶微红，泛着水雾的黑瞳深处流动着晦涩的暗潮。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慌，更多的是一种从内散发出的绝望。
这个女人的心里有一片无底的深渊，而现在，他只窥见了其中一角。
男人目不转瞬的看着她，沈念在避无可避的注视下，感觉如芒在身。
他的眼神太深邃，让她猜不到他此时的情绪和想法。
心里忽然升起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看吧，就让他好好看看吧，这样糟糕的自己。
厌弃也好，可怜也罢，反正她已经无药可救了。
她迎着他的目光，嘴角泛起一丝自暴自弃的笑意，有些刺眼。
就像那夜在云梦山脚下，女孩空洞的眼瞳和苍白的脸孔，一直萦绕在顾寒笙心头。
沈念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也许是质问，也许是嘲讽，但都已经没有关系了。
在经历过真正的绝望后，再没有什么能让她感觉到更痛，无非是在这副残破的身心上再添一道伤口罢了。
令人窒息的安静持续了几秒
然后，她被轻轻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眼瞳蓦然睁大。
“对不起。”
有些低沉的音色里，难得流露出柔软的情绪。
耳畔的声音很熟悉，但此刻却又让她感觉如此陌生。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沈念喃喃道，表情有些呆滞。
因为没有保护好你、、、
因为让你受了很多委屈、、、
因为太多太多的事情。
然而这些话，他都没有说出口。
抱着女孩的手臂突然收紧了些，如同在无声的宣布什么。
“沈念。”
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强势。
“嗯？”
“留在我身边吧。”
这句话顾寒笙以前也对她说过，但从来没有哪一此，像此时这般坚定而认真。
“留在我身边，你的现在和未来，我来负责。”
身体比思绪反应的更快一些，他话音刚落，沈念眼眶里的泪水就大颗大颗的跌落下来。
一直以来，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在这一刻突然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