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块,就是四万块都买不上……”尚昊德说着突然就愣住了,他明白叶小文是什么意思了。
要说老爷子的家底,肯定不止四千块钱,家里各种好东西,过些年就是四万,四百万,甚至是四千万都能够卖的出来。
不过尚昊德这两年确实是没钱,他家原来祖上还不错,家里有买卖,公私合营折腾了一番,后来把店铺还回来了,他就租出去了。
虽然手里不缺钱花,但是要说多富裕也没有。
而且这老子光收东西,舍不得往外卖,收到好东西就藏起来了,即使偶尔倒腾出去一两件东西,那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而且都不是什么贵重的,卖不上什么价格。
这一次出来,老爷子一共才带了三千块钱,想要买汝窑梅瓶,肯定是差的远了。
“呵呵,奸商。”
尚昊德嘟囔着骂了一句,然后仔细打量起来。
“釉色匀净,釉光晶莹,这件梅瓶是支钉烧。”
尚昊德开口说道。
尚昊德不等叶小文问,就给他解释起来,自己这个徒弟,喜欢古玩是真的喜欢。
不过肚子里的学问嘛,那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
支烧,又名支钉烧,多用于叠烧,因汝窑而著名。
宋代皇帝追求极致,忍受不了底足无釉的瓷器,汝窑瓷工才想出这种极致的烧法。
汝窑支烧有两种,一种是用粘土在瓷器底粘几个支钉。
二是把瓷器放在有支钉的泥饼上,然后单烧,烧好后再把支钉敲掉。
在所有瓷器里,汝窑的支烧是无釉面积最少的。
因为釉在高温时候熔融,人们为了使底部挂满釉,就发明了支钉以便解决这一问题。
支钉,其状呈山字形、上尖下圆,在圆形垫饼上有不同数量的支钉,也有只有一个支钉的。
支钉也是五代时期流行的一种陶瓷烧制工艺。
釉也粘支钉,但是支钉毕竟面积小,待出窑之后,用东西敲下去就行了。
所以底部满釉的器皿通常会有支钉痕迹。
叶小文把脑袋凑过去一看,果然底部有支钉痕迹。
“汝窑支钉痕最小,呈香灰色;官窑、哥窑支钉痕稍大,呈铁黑色……”尚昊德一边观察着,一边教导着叶小文。
“你看,这件梅瓶纹饰特别,肩部四个树叶纹饰,腹部四处立竹纹饰,每处有三两竹枝,衬托繁茂竹叶。”
尚昊德翻过来指点着给叶小文看梅瓶上的纹饰。
“竹子寓意清高谦虚、淡泊明志,很受宋代皇室和文人士大夫的青睐,表现在瓷器上为数不多,纹饰应该是模印……”最后尚昊德有些感慨的说道:“釉下肉眼可见氧化斑点,着土的一面,土已经沁入裂纹,有土锈,有老化痕迹,这是一件大开门而又珍稀罕见的汝瓷粉青釉梅瓶。”
“大开门而又珍稀罕见的汝瓷粉青釉梅瓶。”
叶小文嘴里嘟囔着,脸上满是笑容。
大开门是古董行业里的行话,“开门”就是一眼看去就是真的,一点儿都不含糊,无需再细加推敲。
“大开门”这个词是形容真货的最高等级,也就是第一眼就能看出是真的。
尚昊德看完,叶小文上前小心翼翼的包裹起来,传家宝,这种东西必须是传家宝,以后就传给闺女,这一趟出来真的是值了。
“老爷子,明天继续出发?”
叶小文嘴角笑得都裂开了。
“肯定继续啊。”
尚昊德没好气的说道,这一趟出来,他零零碎碎的也收了一些东西,不过和叶小文没有办法比。
叶小文是人生赢家,不说这个汝窑梅瓶,就是那个万历通宝都不亏了。
很快,刘猛拿着酒菜回来了,一群人吃着喝着,叶小文是真的开心。
酒喝美了,这才回到自己房子,小心翼翼的把梅瓶藏在床下,然后才上床准备休息。
不过又突然想到大哥大没有电了,给大哥大充好电。
这才安心的躺在床上踏实的睡了,不过第二天早上一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床底下的汝窑梅瓶在不在。
看见粉青釉梅瓶还在,叶小文这才松了口气。
出门其他人已经起来吃饭了,叶小文也囫囵吞枣的吃了一口,没有着急出发。
而是先去了一家修理铺,让人帮忙按照梅瓶的大小用钢筋焊接了一个铁盒子,然后又在钢筋铁盒子外边加上铁皮。
然后买了一把大锁头,最后去了服装店,买了五件棉衣,回到宾馆全部把棉衣给拆开,取出其中的棉花。
小心翼翼的用布把梅瓶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五件衣服去了棉花以后,直接就把梅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撑了一个球型。
紧接着,叶小文又把取出来的棉花,放到铁盒子里,铺好以后这才把用衣服包裹成球的梅瓶放了进入,然后继续塞棉花。
等到最后觉得万无一失了,这才盖上盖子,用大锁头锁起来。
叶小文抱着铁盒子晃了晃了,里边根本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样一来,就是铁盒子掉在地上了,甚至受到了撞击,有外边的铁皮,铁皮里边趁着钢筋。
钢筋笼子,不是一段一段的,而是弯曲起来的,结实的很,再加上里边的棉花。
可以说,只要不是撞车之类的就没事,哪怕就是撞车了,这个包装基本上也能够保证里边的梅瓶能够有机会保存下来。
叶小文坐在后座上,旁边就是他的铁盒子,铁盒子钥匙放在兜里。
没回家之前,这个铁盒子他是不准备动了。
本来想着回去以后,是不是改造一下那个西厢房,当成保险库房的。
现在看来这件事已经迫在眉急了,而且不能够是一般的改造,整个西厢房要全部推倒重新盖的。
原来那两层砖根本不行,里边要加上钢板,然后再在底下打一个小型的金库之类的东西。
全部用厚钢板,然后再把自己这个汝窑梅瓶放进去,这件事等不及了,回去之后就要立马动工,不然的话,一天不建成,自己一天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