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以凝只觉得浑身冰冷,这股寒意,要比她的冰天雪地还要冰冷万千,刺骨的冷,透过心脏,似乎整颗心都跟着颤抖。
前面的男子突然就松开了手,深邃冰冷的双眸也突然睁大,一脸的惊异,愣愣地看着木以凝。
看到男子松开手,梁忠急忙在木以凝身后接过她,将她护在怀中,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对面的人,“李澈,你好大的胆子!”
“咳咳……”木以凝一开始连咳嗽都咳不出,现在终于咳出了声,她急忙挣开梁忠的手,双眸还带着点点晶莹,她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水珠,顺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依旧感觉到疼痛。
梁忠着实捏了一把冷汗,没有想到黑蝎堂少堂主李澈一出现就发现这样的事情,如果李澈真的生气了,有可能六亲不认,那别说是蓝圣姑,连教主,他都敢动手。不过梁忠表面看上去还是依旧不惊不乱,厉声道:“李澈,还不拜见蓝圣姑!”
对面的人依旧未从惊异中回过神,李澈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遇到木以凝。他还记得去年的夕阳教桃花节,木以凝一身湖蓝色衣裳,坐在木随行身边,骄傲地看着众人。也不知道她的目光落在哪里,手中信信弹奏一曲《桃花劫》,不经意间的抬眸,竟然掠过他的眼底。他一般懒得理会夕阳教之事,虽然自己是夕阳教的人,但是却有名无实,每天在这沙漠之中也乐得自在。只是他父亲李明呈却将夕阳教视为最重要的事,所以每年的夕阳教桃花节,他也得跟着去夕阳山。长大后的他,完全不受父亲的约束,完全可以不去,可是却在三年前的桃花节上见到木以凝,从此每一年的桃花节去夕阳山,便成了他的大事。他不想被她看低,也练得一身好本领,或者还想做别的事情,木以凝永远不知道的事情。
“李澈,你好大的胆子!咳咳……”木以凝正了正身子,一脸冰霜,怒视着前面的李澈。
听到木以凝沙哑的声音,李澈这才回过神,只是眼神依旧冰冷,也不跪拜行礼,看了看周围的下属,冷道:“还不快退下!”
“是,少堂主!”众人也都十分惊异,没有想到眼前这位漂亮的“少年”竟然是夕阳教的蓝圣姑,这可是他们都惹不得的人,只见他们急忙应声,然后纷纷退下。
木以凝心中也是满是怒火,李澈不仅对她这般无礼,还如此目中无人。她微微抬起头,看了看一旁的梁忠。
梁忠对木以凝点点头,然后对李澈冷道:“李澈,蓝圣姑跟我只是路过黑蝎堂,本来不想进来打扰,可是随行的一位姑娘却被你的下属给扣留了,这是何意?难道黑蝎堂就专门干这种卑鄙下流之事?你刚刚冒犯蓝圣姑,这件事情如果让教主知道了,这黑蝎堂估计要被夷为平地了!”
李澈只是幽幽地看着木以凝,也不知道深邃的眸子里流露出的,是什么情绪。听到梁忠的这一番话,他别过头,斜眼看了看旁边的随从,语气依旧冰冷不可质疑,“怎么回事儿?”
旁边的随从吓得一身冷汗,李澈要是发飙,估计他全家老小都没法活命了,他双腿颤抖,畏畏缩缩地抬起头,结结巴巴道:“是……是今天带回来的那位……姑娘……不过……”
“她现在在哪里?”李澈这次是转过身,直直地盯着站在一旁的下属,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突然就把他给捏碎了。
“在……在……那位姑娘中了蓝花毒……现在在……”对面的下属已经吓得吐字不轻。
“快!说!”李澈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急忙拔出腰间的利剑,直直地指着对面的人。
木以凝认得那把剑,往年的桃花节比武大会上会看到,她记得李澈与夕阳教左右护法同等地位,手中的剑也有一个“凌”字,如果她没有记错,那应该是凌澈剑,去年甚至还打败了江枫。木以凝知道,江枫的武功应该是新一辈中最强大的,可是却还是输给了李澈,如此一看,这李澈就绝对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如今见到他如此目中无人,心里更是来气。这样的人,要是能归心于夕阳教便是夕阳教的一大得力助手。但若要是他不肯向夕阳教俯首称臣,那必定是夕阳教的一大祸患。
“在少堂主的房里!”那个下属急忙脱口而出,反正不说的下场会死得更难看,倒不如说出来,死得好看一点。
李澈没有向前挥剑,又转回来,依旧是不变的眼神,冷冷地看着木以凝,多温柔的话他说不出来,依旧是平时的语气,“不知道圣姑为何要如此试探黑蝎堂,一个弱女子行走在黑蝎堂范围内,黑蝎堂的人当然是不会放过,圣姑明明知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让那位姑娘独自前来?”
“李少堂主真聪明!”木以凝淡笑,看来什么都逃不过李澈的眼睛,这样的男人很危险,她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他。
李澈还是第一次看到木以凝的笑容,以前见到的她,都是冰冷的神情,高高在上,无法靠近。现在看到这样的她,他莫名其妙地就有些开心。他或许能猜得到木以凝的来意,如此一来,他便能陪她玩一玩。
“圣姑要是来晚一点,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失手就捏碎了那位姑娘!”李澈似笑非笑,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木以凝。
此时,日光明明是最热辣的,但是木以凝却觉得浑身冰冷,“你!”
“圣姑还是去歇息歇息吧,你跟那位姑娘一样,都中了我的蓝花毒。”李澈说着,似乎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但是又是若有若无,因为他不像是一个会笑的人。
“你……”木以凝惊异,难怪觉得身体如此无力,幸好她有些功力,不然早就倒下了。
“李澈,你太无礼了!还不快点交出解药!”梁忠急忙将手中的剑指向李澈,他不认为自己会输给李澈,如果夕阳教不需要黑蝎堂了,他完完全全可以毁掉这个地方。
李澈也没有抬眼看梁忠,只是一直盯着木以凝的粉脖,那里被他捏得微微有些泛红,两道触目惊心的手指印,也让他有些不忍心,“这不过是一种迷魂药,没有解药,休息一下便好了!”
“那还不快点带路!”梁忠急忙扶着木以凝,一脸怒意地看着李澈。
李澈也不慌不忙,长腿一跨,向舍院走去。
梁忠暗叹一口气,与木以凝面面相觑,却也不说话,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