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妖呜咽，那双灵动的虎目尽是惶恐。
它的确是不能言语的，但是意识波动却清晰地将大秦皇城内的情况告知了赢策。
“会是他们吗？”
知晓城内的情况后，赢策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
他的皇兄被妖族绝杀，在他赶回的路上，也遭到妖族截杀。而在两个妖族的同列，却是一些十分怪异的人族。
此时的皇城，便是被一些奇异的人族掌控。
他们不是妖族，但是他们却可变身为妖，战力比之虎妖都要强悍许多。虎妖很强，但在那些人的面前，连一招都接不下。
“陛下，我们进城吗？”
半个时辰后，休整完毕的墨觞缓缓上前。
赢策微微点头，道：“进城！”
这是皇城，是大秦的皇城。纵然天下大变，但这一座城，却只能被人族掌握。
皇城的街道上，血腥之气弥漫，地面上，随处可见黑色的血迹，更有数不清的骨骸。人族居多，也有少量的妖物尸体。
墨觞骑在虎妖背上，带着三百墨骑居前，将所有烂路冲出的妖物，全部灭杀。
赢策、白琉璃和慕容狄以及燕云十二骑居中，走得很慢。
皇城之内，不知道究竟多少妖物聚集，墨觞的三千墨骑，已经杀到麻木。
三个时辰之后，太阳已然偏西，他们才堪堪抵达皇宫近前。
在他们的面前，是排列成队的狼妖。
狼妖的气息，虽然不如虎妖，但是眼前上万计的狼妖，妖气冲霄。
吼嗷——
虎妖人立而起，冲着列队的狼妖发出一声虎啸。
狼妖的队列出现一阵惶惶，临近阵前的狼妖更是吓得瘫在了地上。
妖物之间，等阶强弱的压制，实在明显。
然而，狼妖却没有就此散开，因为在狼妖的后方，皇宫的大门缓缓开启，有数人骑乘虎妖而来。他们的坐骑虎妖，比之墨觞身下的虎妖，更显凶威。
“大秦墨骑！赢策何在？”
为首之人，都头戴黑色面具，只有一双眸子露在外面。
赢策缓缓从队伍中走出，看着那骑在雄伟虎妖背上的面具男人。
“大哥？！”
盯着面具男人看了足足一刻钟，赢策缓缓出声。他已经百分百确定，眼前的面具男人，是他的大哥，是那个应该已经死去的大秦烈武帝。
“我的好二弟，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观察入微啊！”
面具男人慢慢抬手，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他，的确是大秦烈武帝，赢靖！
“为什么？”
赢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大哥，居然是诈死。而且，此刻在赢靖身边的人，分明就是去截杀他的那些人的同类。
赢靖没有回答赢策的问题，而是看向站在一旁的墨觞，淡然开口：“墨觞，寡人在此，墨骑如何选择？”
墨觞愣在当场，如何选择？他能如何选择？
墨骑效忠的是大秦皇朝，可如今大秦皇朝已经国灭，他只能转而求其次，追随大秦君王。如今呢，前任君王未死，现任君王也在，让他如何选择？
“墨觞，誓死追随成帝陛下！”
墨觞在短暂的沉默后，做出了选择，是他的选择，而不是墨骑的选择。这个时候，他即便是墨骑统领，也无权帮所有人做决定！
“墨骑所属，誓死追随成帝陛下！”
随着墨觞的决定之后，三千墨骑，毫无犹豫地做出了选择。他们并不熟悉赢靖如何，只有墨觞曾见过赢靖几次。但是他们熟悉赢策，跟赢策共历过生死。
赢靖哈哈大笑，道：“二弟，你让哥哥大开眼界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赢策不在称呼赢靖大哥，他已经感觉出来，赢靖变了，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大哥。
“二弟，我们并非是纯粹的人族，这一点，你应该知道了，对吧？”
“那又如何？是不是纯粹的人族，不是血脉决定的，我心是人，我便是人，我会行人事，循人法，为何不是人？”
赢策已经隐约明白了赢靖为什么会变。
赢靖冷笑，道：“二弟，你不明白啊！这个世界，变了。人族，注定要沦落，成为圣族的血食！”
“你跟我，就是圣族，最高贵的圣族，我们体内流淌着跟圣皇一样的血脉！这片天地，注定要被我们主宰！”
赢靖抬手，指点江山，气吞万里如虎。
赢策并不言语，只是漠然地看着赢靖。
血脉，真的重要吗？
“二弟，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这些。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等我？”
“是，等你！”赢靖沉声开口，“今日，我不为难你。你带着他们走吧！”
“你错了！”赢策摇头，“要离开的是你！这里是人族大秦皇朝的皇宫，是寡人的家。你既然已经不再认为自己是人族，那么，离开这里！这一次，我也不与你为难！”
“二弟，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别叫我二弟，你不配！”
赢策怒吼咆哮，身形一闪，出现在赢靖的身前，一拳将赢靖的虎妖坐骑轰爆，单手捏住赢靖的衣领，将提在半空。
“滚出皇城，再见面时，寡人定斩不饶！”
言语之间，赢策单臂一晃，便将赢靖丢了出去。
如此震撼一幕，放生在电光火石的刹那。
待到赢靖身边的几个人要出手时，却发现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他们的主子被丢了出去，如同垃圾一般。
赢靖摔倒在被黑色血迹覆盖的街道上，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他败了，连怎么败的都没有发现。
“赢策！”
赢靖站起身，怒目看向赢策，“今天，是你赢了。但是，如你所言，再见面时，寡人与你，不死不休！”
“我让你们走了吗？”
当赢靖转身欲走时，那几个随着赢靖一同出现的男人却被赢策留了下来。
“赢策，你别得寸进尺！”
赢靖回身，这几人都是他身边的近卫，是为了追随他，才堕落为妖。
“忠义可嘉，只是，你们的良心呢？你们受大秦子民供养，在他们需要你们守护的时候，你们却成了屠杀他们的刽子手，你们，该，死！”
“死”字声消，几人同时从虎妖坐骑的背上滚落地面，眉心一点鲜红。
“赢策！”
“滚——”
面对赢靖的愤怒，赢策只是挥手，便将赢靖卷起，丢出大秦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