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二苟,刚才那家挺有意思,我没见过这么怕老婆的,真逗!”
“嘿嘿,将来你娶了媳妇也一样。”
“这不见得,咱是爷们。”
“别说了,到了,这是几层?”
“二苟,这是a栋32层003室。”
“上去敲门。”
“咚咚,有,有人在家吗?呵呵,里屋有人在唱歌,二苟,还是女声,《小苹果》,唱的还不错!”
“欸,你们找谁?”
“我们是人口普查员,上门登记。”
“是第五次人口普查吗?”
“对,这是我们的工作证。”
“哦,是这样,请进!”
003室住着一对母女,女儿陈雨涵,是一位列车乘务员。有人说这我知道,乘务员跑5天车休息5天,让人羡慕。
其实不然。人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雨涵跑的是南方快列。她分在硬卧小组,乘务员一共10人;大部分是40-50年纪的中年人,女性占多数,她算年轻的,今年24岁,她称呼年长的同事为姐姐,大家叫她小陈。
小陈工作内容有打扫卫生、保管车票提醒乘客下站,整理更换床铺,烧开水等等,一人负责一个车厢,遇上同事请假,她还得顶班,两个车厢一百多号人的吃喝拉撒都得管,乘客丢下的垃圾果皮你得随时打扫装袋,一天下来,累的腰酸背痛,别的甭干就想睡觉,她这趟车夫妻俩同事还不少。
乘客见她这么辛苦,问你们的工资不少吧,怎么也得3000-4000元,不然谁干这啊。陈雨涵苦笑道,没那么多,有时问的人多了,还真伤自尊。
工作辛苦不说,就拿夏天来说吧,次日上午的车次,头天晚上你就得住在列车上看守设备,还没空调,夏日炎炎车厢内温度达40度,那味道常人难以想象;直到开车后才能来空调。
说起旅途生活,陈雨涵感触良多。有一次,她当班,15座下铺是位年轻微胖的妈咪带着一个3岁小男孩,非常的活泼可爱,她的对座16座下铺是位中年男,不修边幅胡子拉碴还抽烟,这主一上车除了抽烟啃烧鸡外别的不干就是蒙头大睡也不和人交流,床头弄的乱七八糟到处是垃圾;上、中铺的一位胖子和矮个旅客对其颇有意见,向乘务员反映情况,小陈闻讯后,来到中年男跟前让其到吸烟室抽烟不要影响大家休息,起初,这人还听劝,后来干脆依然故我,大家烦透了这人。
同车厢两个小女孩与15座下铺小男孩一起玩耍,她们在狭窄的过道内欢快追逐着;这给单调的旅途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陈雨涵坦言,旅途中,她们与旅客的互动也挺有意思。
由于过道窄小,来来往往不少人。
你看,餐车员老王面带微笑推着小餐车来了“各位乘客,饭来了,有需要用餐的快来买,数量不多,20元1份。”
“师付,这里来1份,有鸡腿吗?”
“没有,有鸭子腿,鸡腿刚卖完。”
“刚卖完?”
“嗯,”
“怎么这么巧?”
“碰巧了呗!”
老王刚走,胖姐姐林大姐来了,“各位乘客中午好,谁要买水果香烟的快来买了。”
“同志,列车上不让吸烟。”
“谁说的,过道抽去。”林大姐道。
这林大姐刚过去。
“亲爱的乘客,有需要杂志的吗?”大家一看,呵!是位年轻漂亮的女售货员小王。
“多少钱一份,《知音》?”一位大妈摘下老花眼镜问。
“30元。”
“太贵了,不要。”
“谢谢!”小王说完迈着轻盈的猫步走了。
“充电宝,有要的吗?售货员老张一路吆喝的来了。
“师付,你来一下,我买一个,多少钱?”
“80元,要吗?”
“你让我想想,我有,不需要。”
有哥们说了,你这不是起哄吗。
不大一会儿,售货员老漆手里拎着一袋东西来了,“大家好,有要速干毛巾的没,便宜卖哈,40元三条。女同志洗完头发用它一拧一擦一吹就干。同志,请让一让,把脚抬一下,欸,好,谢谢!帅哥,毛巾要吗?”
“能不能打点折?”
“够便宜的了,不要的话我走了哈!”
“欸,我说那个谁,回来,35元三条我要了。”
“你这位大哥真行,好好好,就卖你吧,不对,就卖给你吧,快到站了,还有要的没。”
说话间,南京站到了,16座下铺中年男收拾收拾下了车,人们长出一口气,这下太平了。
晚上十时,车厢内准时熄灯,听着单调的车轮行进声,人们进入了梦乡;尚有少数乘客手持手机上网。
凌晨三时,播音室里传出清脆的声音将人们惊醒,“乘客们,请注意,乘客们请注意,12车厢16座下铺乘客遗失一部土豪金6ps手机,有哪位旅客捡到后请尽快交到乘务室,我们将万分感谢!再播报一遍”
“16座下铺丢手机了,这不是那中年男吗?”人们交头接耳议论开了,过了一会儿,陈雨涵来到16座下铺询问,人们都说没捡到,检查翻遍床铺也不见手机踪影,这就怪了。
书中交待,那中年男在南京站下车后,发现自已的手机遗忘在车上,他急忘打电话给铁路相关部门反映情况,接到报警,相关部门通知该列列车长,由列车长通知小陈,让其协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小陈。”
“王姐,我刚才已经问遍了也找了,都说没有看见。”这时,陈雨涵的同事一下来了四五位,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没看见?再仔细找找。”
“小陈,你有旅客的手机号码吗?回拔一下不就得了。”
“有。”
“没有动静。”
“再打一遍。”
“还是没有,好像关机了。”
“没事的,苹果6手机带卫星定位的,关机也没用,再打一下试试。”
““嘟嘟嘟”
“听见了,很小的声音,好像声音是从旅行包里发出来的。”
“这是谁的包?请将包打开,我们要检查。”陈雨涵手指一只灰色旅行包问。
这时,室内空气骤然紧张起来,陈雨涵连问数遍没人吱声。
“我再问一遍,这是谁的旅行包,请自觉配合,不然我们报警了。”小陈道。
“是,是,是我的。”这时从下铺传来怯生生女声。
大伙寻声看去,只见15座下铺小男孩的妈咪双手攥着男童的衣角来回的扯着,面部表情很不自然。
“我刚才问你,为什么不说?”
“小陈,别问了,赶快找一下。”王姐道。
于是,小陈将那旅行包拿到跟前,翻了一会儿,终于在包里夹层找到那款土豪金6ps手机;大家一看,长嘘一口气。
“你为什么要拿人家的手机,你这叫偷。”同事小刘道。
“我没偷,这不是我拿的,这是我儿子捡的。”
“你还狡辩。”
“算了算了,手机找到了就好,当着孩子的面这样不好。”人群中有人劝解道。
听罢此言,陈雨涵及同事也就没说什么散了。小刘一边走嘴里嘟囔道:“哼,我就不信,这么小的孩子就会捡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