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仇不报非纳兰!”怒皇一刀捅向青皇左肩,当年的伤口再次重创.
神坛上空,龙卷风越卷越急,彷佛要把天罩内的万物都卷上去才心息.一道白影飘然而至,穿过众人,走入神坛.
“南.”青皇惊道.“土遁!”硬生生让身体从星泊扯出不见,血流原地.
微弱的视野,昏暗的四周.南丁格尔发现地上哇哇大哭的小诺,哭得那么无助.她也看见了桌上的龙尸,脊骨处插着二十余把骇人的凌厉飞刀,收拢至腹部的四爪,可见死前的痛苦.
小诺见到白衣姐姐,抹一把胖胖脸颊上的泪痕,哭声渐细.
她念动凈魂咒,桌上早已肌肉萎缩的的龙尸升起幻光,渐渐仿真化为一张卡片.卡片上一个长发背影,于魔障业火的衬托下显得婀娜多姿.她生前一定很美,南丁格尔想.
收起凈魂咒,南丁格尔轻轻抱起小婴儿,将卡片塞到她怀中.小诺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卡片,靠在白衣姐姐肩抽泣.“小诺乖,呵你,不要哭~~”
但是卡片上的影像慢慢褪色直至淡化成空白……
------这龙族卡片是谁杀的?
石板破开急速合拢.“南.”是青皇的声音.南丁格尔轻拍着小诺的头,转身看了青皇一眼:“是你干的?”
“南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青皇关心则乱,乱则语无伦次,左肩上的血兀自流个不停.“是你干的?”南丁格尔放轻声音,怕吵到小诺.
“……”无语是青皇的回答.
“青空老鵼!”星泊急袭而至.青皇回身交战,青怒二皇再度激战天空中.
“南.我等下跟你说.”青皇第一次想暴走尽快解决对手.“什么也不用说,要说的当年我都说完了.”南丁格尔冷冷道.
不知是流血过还是别的原因,青皇脸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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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某日,夏.青怒之争的前两年.
“青空老鵼快来!”青皇躺在长金河边临时搭的草棚睡午觉,被一串银铃笑声弄醒.
“我昨夜做研究做到很晚,让我好好睡一觉行不行?”青皇转了个腄觉姿势,捏着鼻子怪声怪气.“不行!”来人披着一身白衫,形貌真如凌波仙子,言语却像淘气孩童,“起来嘛!跟我去玩水!”青皇只顾呼呼大睡.
青皇的枕头被她抢走,“你来呀,来抢它!”白衣身影跳着跃着走向岸边.青皇又好气又好笑,故意板着脸孔追着她跑:“看我不揍你丫的!”
他又怎么舍得揍她呢?他跟她说话时连声音都不敢上调,稍稍提高她就会捏着他的腰:“那么凶干什么?”痛得他呲牙裂齿的还要装着笑.
又痛,又爱.
两人并坐在一起,脚泡在水里,冰凉凉的.“青空老鵼,”她倚着青皇,“我见过一个奇怪的人.”
“怎么个奇怪法?”
“红头发,红眼睛,跟魔鬼似的.一直不理睬人,高傲得要命.”
青皇一时想不出是何人.“他不理你,我理你.”
“嘻嘻.”
长金河水,将冰冷的感觉从青皇的脚底,一直传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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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怒二皇越斗越酣,下面的恶魔灵三人组和治疗之尊成为了最近距离的观众.
全世界的人怎样看我,我不介意;我只在乎你,南.青皇一摄心神,催动魔法:“闇蒸幻影!”
七重分身瞬现,八个方向团团围住怒皇.“有长进.”怒皇冷斥一声.
分身前青皇的余光瞄到地面的治疗之尊.她右手抚着龙族小婴儿的背,抬头观战,眼眸却只关着那个红头发的家伙!
青皇的下唇因为不岔而咬出血来.“汇!”手一举,头顶飞速转动的龙卷风风眼更小,向下凝成尖锥.数不清的冰块乱石树木蜂拥而至!
“影迭风锥杀人技!”
他不理你,我理你-------可是,你有没有理过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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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某月某日,青怒之争前夕.
“为什么是他?”青皇压下满腔愤懑.
“我说了,这种事没有理由.”南丁格尔道.
“他是卡灭北,不可能收你为主体卡片.”青皇试图给她分析.
“我不介意.”
“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
青皇用力抓了抓头发,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那你干嘛去追随他?”
“这是我的自由.”
“既然你一意孤行,那我就去杀掉他,把你抢回来!”青皇一拍桌子,当场爆裂.
“第一,你杀不了他;第二,他死了跟我和你的事没有关系;第三,”说到第三,治疗之尊神色黯然,“恐怕怒皇不会为了我而和你交手.”即使那样,我还是义无反顾.她握紧拳头.
“我自有办法让他出手.”
“你不要执迷不悟好不好?”
“你才是执迷不悟!”青皇几乎要咆哮起来,“我和你在一起七年了,他现在一句话没话你就要跟他走追在他屁股后面?!”
南丁格尔压住他肩膀,“你冷静一下!”
“冷静?因为我冷静,所以我就没有执行收卡仪式;我冷静,所以就让那个红头发拿走我的一切!”
南,你是我的一切.你走了,我的世界将一片空白.
我不允许命运跟我开玩笑!
当天,青皇向六皇之首战,青怒之争第一幕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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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城城外,飞剑门集结之处.
小诺的哭泣停止,陆陆安心起来,观看青怒二皇的决斗也专注起来,忘神之下手执方古稍稍比划,完全融入大战气氛当中.
孙斩拖着鱼肠的手,不禁为前面倪立的门主担忧.印象中剑皇从来是冷酷的,寂寞的.
此刻正逢青皇的影迭风锥杀人技现世.略有见闻的观众都知道,青皇不但偷了法皇的龙卷风魔法阵,也偷去巨大风锥术-----那是和斩杀五任王躯的巨大风斧同属一个流派的技能.历来以打破设定为天才的青皇,竟将风锥和骇皇的闇蒸幻影融合,当真是可怕的对手.孙斩察觉到,门主按着神兵拙雅的手,在抖.
微微地,微微地.因为亢奋,或是因为生不逢时?
浪涛天罩内,除了神坛已无一物完整,如同正在沸腾的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