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帕城堡中,哥哥姐姐的归来,就仿佛是一记最管用的灵丹妙药,迅一扫弥漫家门日久的阴霾低气压,今天的晚餐一家上下都吃得格外香。?八?一? ??w w?w?.?8 1?z?w?.?c?om当然了,缇妮夫人例外,愁眉不展,心病郁结,这段日子又气又病,整个人俨然瘦了一大圈。
雅莱看得挠头,夜晚安寝时还在床边劝慰:“阿妈,你想开点,等到茉莉嫁回萨比斯,真把日子过踏实了,一切自然都好了。时间就是最好的良药,等到时过境迁,还能有多少人记得今天的事?西希家的名誉也不会受到那么严重的影响,何苦这样心重?你看,陛下都不插手了,之前那么多担心也总能放一放了吧?”
缇妮夫人却是没法放下,擦着眼泪念叨:“你说得容易,可哪会有这么简单啊,茉莉今后还能谋到什么样的婚姻?总要有个说得过去的夫家才好吧,总不能随便乱嫁,能否得嫁良人,称心满意,能不能夫妻和睦过得好,这些不愁人吗?再有那么多的产业打理,她哪操心过这些,猛一接手能应付得来吗?就是这些日子,听帕提亚报告说就已经是状况频出了,底下那些管事的奴仆哪个不是势利滑头?一看风向变了,她一个小姑娘还不好欺负?阳奉阴违,就欺她一个不懂没经验,什么欺主的阴损事情不敢干?要是没有我出面镇一镇,至少让人知道这孩子还有人撑腰,那怎么得了?这个样子……你坚持不让我出面,可即便是让她自己撑起来,也该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慢慢来啊,总不能突然一下子就……”
雅莱一口打断:“阿妈,我就知道一等气头过去,你肯定又要开始犯心软的毛病。这些本来就都是应该茉莉自己去思虑的事情,不是你该愁的,她已经是成年人了,理应学会为自己筹划负责,哪还有事事都要你去操心的道理呢?说什么循序渐进慢慢学,她今年多大了?早干什么去了?这么多年跟在你身边,怎么该学的却到今天还敢说应付不来?这种理由好意思说嘴吗?您只是她的姑妈,不是亲妈,而就算是亲妈也不能这样没原则没止境的惯着她啊。若再继续大包大揽,那茉莉就真是一辈子都自立不起来了,那岂非才真是害了她?”
是是是,她知道说不过儿子,道理也都懂,只是心里怎么都放不下。
缇妮夫人越想越愁,哀怨一叹:“恐怕只有你们自己做了父母,才能明白阿妈的心情。”
雅莱拒不接受:“就算我们自己升任父母,也不会这样去惯着孩子的,这和心情没关系,只和家教有关系。只看美莎,当年阿丽娜是什么家教?自己能做的事,不要麻烦别人!人家三岁不到就是穿衣洗漱吃饭样样都不用谁动手帮忙了,全能自己打理好。茉莉如今都已直奔十八了,难道还要继续躲在家长怀里吃奶?再看看茜茜呢,想当初阿爸再怎么疼她,那也从不许惯着她,一岁就必须断奶,两岁就必须开始把各样自理常识学起来,那个时候有阿妈你说个不准严管的余地吗?茜茜如果做错事或者无理取闹的时候,还不是照样要被阿爸训斥揍屁股?哼,要我看,当初若也能让阿爸这么管管茉莉,她也不至于成这样了。”
这话实在让缇妮夫人不爱听,立刻激动起来:“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是我把茉莉惯坏了,你们全都怨我是不是?我就是那个最大的大恶人。”
雅莱无奈叹息:“阿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缇妮夫人痛哭流涕:“我知道,你们就是全都怨我对不对?可这能怪我吗?茉莉是什么情况,看看你大舅父这一家……”
哎呀呀,又来了!
雅莱第n遍重听念经,全身每一个毛孔里都翻涌着腻歪,连连打住,认败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就是想劝阿妈看开点,好吃好睡,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没别的意思。我不说了,不说了总行吧。”
听到这话,缇妮夫人更要瞪眼:“好吃好睡?闹成这样,什么没心没肺的人才能好吃好睡啊?那怎么说都是你的表妹……”
雅莱无奈挠头:“都说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是不关心她,苦心积虑的安排回萨比斯,不就是在为茉莉着想吗?只是我身为领主,要操心的事多了,这次去哈图萨斯就有不少大事要商谈,相比之下,茉莉这个真的只是小事一桩,安排好了不就完了吗?值当整天为此劳神?”
缇妮夫人更激动:“你们都不劳神,所以才只能我劳神。问题就是现在安排好了吗?她一个姑娘家独居那么大一座宅院,孤立无援的,更有墙倒众人推,又是失盗又是失火,连个赶车的马夫都敢故意吓他,赶惊了马都差点摔了人,这个样子你让我怎么放心?”
“那些是真的问题吗?还不都是为找上门制造的借口……”
“借口?非要找这些借口才能登门,不也都是让你逼的?”
“我逼的?阿妈你这么说就不讲理了,茉莉干了什么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难道只许她胡搅是非,还不许别人反击应对?”
雅莱原本是来劝的,不成想母子俩竟是越说越拧巴,一看情势不对,缇妮夫人身边的席嬷嬷泽比伊连忙和稀泥:“好了好了,殿下也是好意,夫人万不要想歪了。时间不早了,夫人还是早点安歇,殿下也赶快回去安歇吧,明天一早还有大议事,公务不容耽搁,起晚了就不好了。”
缇妮夫人怏怏收了怨愤,挥挥手说:“走吧走吧,歇你的去,免得明日起不来再说是阿妈误你正事。”
泽比伊连忙说:“殿下放心,夫人这里有我,总能劝着些。”
雅莱走后,这一夜,缇妮夫人注定还是要失眠,只要一想到成了心病的孩子,就是止不住的心情烦乱。泽比伊为助眠点起安神香,直到时过凌晨,多思多愁的夫人好不容易终于有了一点睡意时,却被猛然传来的呼救惊醒。
“夫人!太夫人不好了,快救救我家小姐啊……”
听到传报,缇妮夫人翻身而起,顿时吓白了一张脸:“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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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睡得正香,领主寝殿里,狮子美赛先察觉异动,竖着耳朵窜上窗台,一阵哼唧又窜到床边捣乱,美莎迷迷糊糊睁眼:“姐姐,怎么了?”
听到开门声,一阵急促脚步奔到近前,雅莱掀开帘帐,就见约克匆忙来报:“殿下,出事了。茉莉……茉莉她……”
雅莱闻之皱眉:“茉莉怎么了?”
约克咽一口吐沫:“她……她自杀了,刚才就是西洛娅来报……”
什么?
雅莱大吃一惊,连声催问:“那现在怎样?人救过来了还是……”
约克连忙说:“殿下别急,救过来了。在浴池割腕,幸而是被侍女及时现,那宅邸中本就是有医生配备的,所以总算万幸,只是流了不少血。现在太夫人已经赶过去了,家里的医生也已全部派过去。”
松下一口气,雅莱就真要磨牙了,可恶,这是闹哪般啊?自杀很好玩吗?拿着自己的性命是想吓唬谁?也太离谱了吧!
一同陪着进屋的公主系侍女,一马当先就是重新复位的柔伊,寒着脸色重重一哼:“可笑!真想死还不容易吗?随时随地,怎样死不成?之前那么长时间也没见她寻死,怎么偏是今天公主殿下刚回来,当晚就闹自杀,这是存心做给谁看呢?”
正是这个道理,所以才最气人。
听说人没死,美莎一言不倒头继续睡,气哼哼蒙被子,一看就是生了气。
约克硬着头皮询问:“听说人救回来了,原本我们也不想惊动,但是……但是太夫人那边……要不然殿下你还是过去看看?”
雅莱扭头看看媳妇,再想想老妈,终于明白夹在中间是什么感觉了,郁闷懊恼,一时间真有一种恨到磨牙的感觉,阴沉着脸色一挥手:“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约克一愣:“殿下?”
雅莱一字一句咬牙重复:“我说:这事我知道了!”
约克心领神会,连忙带人退去。
寝殿里重新回复寂静,雅莱探身过来,却被气恨少女一巴掌打开:“别碰我!”
他一把死死搂住人,只觉没处说理:“这是干什么?我没去啊,干嘛要和我生气?”
美莎的确很生气,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是幽幽一句:“只怕今夜过后,真要成仇了。”
雅莱一愣,茫茫然若有所悟:“你是说……阿妈?是怕阿妈会记恨咱们?这怎么会呢?”
“不会吗?”
美莎终于扭过脸,低垂眼目淡淡的说:“人是习惯的动物。你听过这样的故事吗?从前有两户人家是至交邻里,各有一个小孩,也是最好最好的朋友。每天,他们的阿妈都会给他们各自一颗果子做零嘴。可是,一家的小孩是真喜欢吃果子的,而另一个小孩其实不太喜欢吃,所以每次得了果子,就会特别自然的送给他的好朋友。爱吃果子的小孩当然很欢喜,第一次得到这份厚礼时,当真又感激又高兴,只觉真不愧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他。而送果子的小孩得了这么多感谢,当然也很高兴,所以到了第二天,就又把果子送给他。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四天,渐渐成了习惯,无论送果子的,还是收果子的,都习以为常不会有谁大惊小怪了,甚至那送果子的小孩偶尔忘了,喜欢吃果子的小孩都会自己找上门去自己拿。这样的习惯就这么一直保持着,直到有一天,他们的家门口来了个卖甘栗的小贩。那个不爱吃果子的小孩,一时心血来潮就用手里的果子去换了甘栗尝鲜,结果现这个才是真好吃,对自己胃口,于是等他再得了果子,就特别自然的又拿去换甘栗吃了,而没有再送给好朋友。结果,当那个爱吃果子的小孩现了这个状况,竟是一下子特别生气,完全好像是那个换甘栗的小孩占了他的便宜似的要指着鼻子怒骂:你怎么可以这样?为了自己馋嘴就这样对我?哼,枉费我还拿你当朋友,真是太过分了,我再也不要理你!然后,竟致真的从此绝交……”
格外讽刺的故事,美莎在此刻念来忍不住的嘴角泛冷笑:“看来阿爸说得没错,我的确应该自省,或许正是之前容让太多了才会闹到如此地步!想一想,在最开始的时候,对于茉莉这样一个尴尬存在,叔母还会有很多忐忑不安,只求我能容让些,不要与茉莉计较就好。可是,一次容让、两次容让、次次容让,当‘不与茉莉计较’都渐渐变成了一种习惯,似乎我理所当然就应该不计较时,那么当有一天我不打算再继续容让开始计较了,忽然间让人怨的恨的该受到指责的,就统统都成了我!”
雅莱听懂了,也因此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是啊,可不就是这样,人是习惯的动物,一旦养成习惯,原本很多接受起来不应该是那么理所当然的事情,都可以慢慢变得坦然,而一旦要去改变这种习惯,才会致使人心失衡。
美莎心中气堵,之前那么多的努力和隐忍算是统统白费了,这才是最让人生怒的地方。想她从前对着多少王妃也不曾如此大度包容过谁,万不成想难得做回好人,到头来却是落个费力不讨好。
“哼,要打赌吗?你今夜不去,等到明日叔母问起来,若不找你开火,我情愿立刻剃成秃子给你笑!而即便在骂你的时候,心中最怨的恐怕都不是你而必须肯定是我了!是因为我,你才要这么对表妹,很明显是我不让你去,你才会在出了这种大事的时候竟然都没露面!”
雅莱表情搞怪:“那不然应该怎样?我……应该去啊?”
河东狮立刻瞪眼:“你敢去!哼,去了就别回来,以后就和你的表妹过家家去吧!”
雅莱:“……”
诚恳评价:犯在女人手里,果然是天下第一悲。里外不是人,怎样都是错,行吧,那就啥都不想了,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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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旧宅中,此刻已是乱作一团,缇妮夫人匆匆赶来,看到躺在床上茫然失神的侄女,手腕缠裹厚厚绷带,一时间又气恨又心疼:“你这孩子什么疯?有多大的事要这样想不开啊?看看你才多大,今后的路还长呢,怎么能起这种念头?”
茉莉两眼无神,大概因为失血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幽怨哀哭:“姑妈还跑来做什么?你们都不要我了,表哥不让我进门,贝奥茜茜全都躲着我,往日的朋友再没有谁肯理我,个个避我如瘟疫,我孤零零一个人,活着没意思,还不如早点死了干脆。”
缇妮夫人恸哭失声,真想狠狠揍她,可惜扬起手来,终究打不下去:“你说什么傻话,就算不为自己,也总要为你的父母兄长好好活着吧?大哥一脉就剩你这么一根独苗了,你若再有个意外,可让我日后怎么有脸去见你父亲?你这是也要逼死我吗?”
茉莉扭头看过来,哭着询问:“姑妈还会在乎吗?”
缇妮夫人气急败坏:“傻孩子,怎么能不在乎?你从小都是姑妈一手带大,早和亲生女儿没两样了,即便这些日子没来看你,但也是无一日不惦念啊。”
茉莉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之光,继续追问:“那表哥呢?也会在乎我、惦念我吗?”
缇妮夫人拼命点头作保:“当然,你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表兄妹,怎么能不在乎?他今天回来还问我呢,茉莉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习惯不习惯,你看,这不是惦念又是什么?所以千万不能再胡思乱想,更不能做傻事,记住了吗?”
茉莉却不信,四处打量寻找:“那表哥呢?怎么没来?”
缇妮夫人连忙解释:“是我出来得急,听到这么吓人的事,哪敢耽搁?不过你放心,已经派人去告诉他了,雅莱肯定一会儿就过来。”
茉莉这才安心,垂泪求告:“姑妈,我真的知错了,你们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不想回萨比斯,更不想一个人住在这里。这座宅子好多年都没人住了,一点人气都没有,尤其到了夜里更是阴森森的,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呀姑妈,只要能让我回去,我保证,今后都愿意哄着美莎,给她做奴仆都行,只要你们能高兴,就是打我骂我让我怎样都可以,我保证没有怨言。姑妈,求求你,就帮我一次好不好?”
可怜卑微至极的求告,听得缇妮夫人止不住眼泪的一口打断:“乱讲,什么做奴仆又打又骂的,你愿意我还不答应呢。好了好了,不准再说这种没意思的话。只要你想开点,别再做傻事,姑妈全都依你还不行吗?”这样说时已连声催问:“雅莱怎么还没到?让他快点。”
泽比伊从门外凑进来,满脸为难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这个……亲王殿下……”
缇妮夫人不耐催促:“到底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泽比伊硬着头皮如实禀报:“亲王殿下说……他知道了。”
等了许久再无下文,缇妮夫人不由瞠目:“就这一句?他人呢?”
泽比伊尴尬开口:“殿下已经睡了,只怕今夜……不好再去打扰。”
有那么一刻,房间里鸦雀无声,姑侄俩都是一样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到回过神来,‘哇’的一声,茉莉恸哭到无法自控,跳起来便要去撞柱子:“表哥竟能绝情至此,我不要活了……”
缇妮夫人大惊失色,死死抱住侄女,又惊又怒:“别别别,你们都是死人呐,还不快拦住她!去!再给我去叫!就说是我说的,让雅莱立刻给我过来!都快闹出人命了,他还能睡得着吗?这是想气死我!就和他说,要是再不来,那干脆连我这个阿妈也别要了!快去!”
泽比伊连忙喝令一群奴仆死死扣住茉莉不准再寻短,另一边则必须苦劝自家夫人:“夫人,表小姐这里我们会多派人手看护,但夫人你还是早点回去安歇吧。”
缇妮夫人难以置信:“回去?你说什么鬼话?”
泽比伊连声苦劝:“若是闹到天亮,再弄个人尽皆知,当心西希家的名誉就更别想要了。亲王殿下是不会来的,夫人连这个都看不明白吗?说起来,公主殿下亲赴哈图萨斯去挡灾,这是好不容易才安抚住了陛下不插手,今天才刚回来,若是亲王殿下就来登表小姐的门,或者竟至再把人接回去,那别说是王了,只怕公主殿下都不会再答应。所以夫人,还是回去吧,你若留在这里,那就是在打领主的脸,若是到明早大议事再让外臣得知,那只怕……只怕连夫人都要一块成了被人指责的。”
缇妮夫人被僵住了,一时间进退维谷竟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孰料该来的没来,不想见的却来了。大姐纳岚亲自登门,一道同来的还有迪雷格与布赫。
对屋子里寻死觅活的阵仗看也不看,霸王花一声喝令:“送太夫人回去安歇!”
迪雷格上前行礼,客气却不容置疑的相请:“太夫人,夜色已深,不宜在外久留,还是赶快回去吧。我保证不会出人命,今夜不会,今后更不会!这是领主严令,即便是太夫人也必须遵从,还请夫人不要让殿下为难。”
缇妮夫人瞠目结舌,等到听明白当真气得浑身抖:“你们……你们……”
布赫才没兴趣废话,当即上前亲手‘扶人’:“我们就是来接夫人的,请!”
与迪雷格一边一个左右开弓,在两大猛汉的‘搀扶’下,缇妮夫人几乎就是被架着胳膊拎走的。再等转过头来,大姐纳岚冷冷看向茉莉,满是鄙夷冷然一哼:“一哭二闹三上吊?真是可笑,你好歹也是贵族家的小姐,怎么竟连这等粗鄙民妇撒泼的招数也学全了?想死,那就尽管去啊,你死了才正叫一了百了,美莎的日子都能从此彻底过踏实。”
这样说时,大姐霸气一挥手:“都放开她!把刀子绳子统统备齐了,我今天就在这里看着她去死,也好能回去报个准信!”
很快,各样工具真的全部端到眼前,大姐冷笑催促:“来呀,这回保证没有一人拦你,还什么愣?”
茉莉瞪圆眼睛被气得狂:“你们!都是你们在作梗!是你们不让表哥来的对不对?”
大姐冷眼斜睨:“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那些与你有关系么?想死就赶紧着,不要耽误时间,这么多人还都要回去睡觉呢。”
茉莉猛然抄起匕,嘶声扑上来:“我就知道,表哥都是被你们控制了,卑鄙!我杀了你们!”
想动手,哈,霸王花最不怕的就是这个呀,哪容她扑到大姐近前,才冲出两步,就被薛西雅一脚踹在腰眼,狠狠栽出去,摔得茉莉一阵头脑晕,半天爬不起来。
一群霸王花今天打定了主意当反派,薛西雅不耐烦的催促:“还磨蹭什么呢?赶快照着要害捅下去,立刻就干净了。等下报回去都真是大快人心的好事一件,从此后谁都不用再头疼了。”
玛拉笑嘻嘻接口:“是啊,这个世界终于可以从此少了一个麻烦,公主殿下听说都一定会很高兴呢,想必是会有重赏,呵,这下又有得赚了。赶快呀,我们的赏金就全靠你了。”
茉莉眼目充血,几乎磨碎了牙根,将匕狠狠摔出去,嘶声怒骂:“我凭什么要让你们如愿?做梦!你们才应该去死!我才要看着你们去死!”
大姐冷蔑一笑,目的达到了,就懒得再多看她一眼,带着一群霸王花转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