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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3-010 尼罗河之子(1 / 1)

山林偶遇,伊赛亚实在要感慨,咯咯笑问:“听说你老兄被莫名其妙贬成一介文官书吏,还以为日子会过得有多郁闷,想不到居然这么悠闲啊,还有心情带儿子打猎?”

拉美西斯眉头一挑:“做什么官职,和有没有心情打猎,这两件事有关系么?”

伊赛亚眨眨眼:“哦?莫非,在神庙里做一个小文员也是件很舒服的事?”

拉美西斯针锋相对:“至少……总比靠女人打猎才能填饱肚子舒服多了。?八一中? 文 ?网?w?w?w .”

伊赛亚一愣,随即咯咯大笑起来,有意思,这家伙害他吃了两个多月的牢饭,说起来也是牙根痒痒,可不知道为什么,再度碰面却好像越来越让人感兴趣了。

这一边,拉美西斯对他的好奇也是愈加浓厚,风尘游侠,怎么看都是个标准浪荡子,可是却娶了奥斯坦行宫的女官做老婆,可见他与赫梯的渊源非同一般。

当听说小夫妻是从哈图萨斯而来,他的眼神不由一变:“专程来底比斯?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看看你恶有恶报,境况有多凄惨呀。”

萨莉抢着开口,示威一般大声说:“我们啊,就是来特地告诉你,三王子殿下现在已经要改口称陛下了——穆尔西利斯二世国王陛下,击退所有恶狼,回到哈图萨斯重整河山。哦,对了,还有阿丽娜,你这个小书吏大概还不知道吧,就在殿下重归王城那一天,阿丽娜给他生下一个漂亮的小公主,一家团聚,现在不知道过得有多滋润呢。”

是么……这么说,她平安了。

见拉美西斯不吭声,萨莉心满意足笑起来,接着说:“哦,对了,还有啊,我们来的时候还受人委托给你带了件东西呢。”

经她提醒,伊赛亚才突然想起来,连忙掏出那一整袋白银扔过去。

“他让我给你带话说,这叫两不相欠。”

拉美西斯下意识接住银袋却一脸茫然,两不相欠?谁啊?

伊赛亚瞪大眼睛:“不是吧,他说你自然明白的。我还想问你呢,那位老兄会欠你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透露一下。”

拉美西斯终于明白那位老兄是指谁了,眼神也因此骤然变得危险。

萨莉在旁继续挑战他的神经:“对了,还有一句话附赠哦:大将军做惯了,只怕一介小书吏的薪饷不够开销,等你混不下去的时候,就算是替你贴补家用。怎样?我们的陛下是不是很体贴呀。”

遥想当初,他用一袋白银买通奴隶商人,把他卖入埃及打进地狱,此刻他一朝翻身如数奉还,对拉美西斯而言,还有什么能比这种方式更刻毒的羞辱?霎那间,他的愤怒如火山喷,行走在尼罗河畔,泄愤一般将一整袋白银狠狠扔进河里砸鳄鱼。

伊赛亚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喂喂喂,你不要可以给我嘛,就这么扔了……”

拉美西斯鼻子一哼:“不怕喂鳄鱼,就自己下河去捞吧。”

狠狠报一仇,萨利乐开花,伊赛亚却忍不住好奇本性,凑到耳边忙打听。

“喂,一袋子白银到底有什么故事?你和那家伙……”

咬牙切齿,拉美西斯才没心情回答问题:“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去问他?”

伊赛亚嘿嘿一笑:“两边踢皮球?听过一句话吗,天底下没有能永远保守的秘密,我这次来底比斯,目的之一就是要把这件事弄清楚。不然的话总让人心里痒痒,啧啧啧,这滋味可一点都不好受啊。”

拉美西斯牵动嘴角:“行啊,那就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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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的谈话让孩子听得似懂非懂,塞提忍不住问:“阿爸,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好像处处都在和阿爸找麻烦,那为什么还要和他们走在一起?”

不等拉美西斯开口,伊赛亚笑嘻嘻指着自己就介绍起来:“本人是风尘游侠伊赛亚,哪里有趣事生,哪里就会有我的身影。我去过的地方很多哦,见证过的精彩故事足够讲上几天几夜,怎样?有没有兴趣听?”

塞提鼻子一哼扭过头,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看回来,噘着嘴问:“你……都去过哪里?”

萨莉咯咯笑起来:“想听故事?那要先学会尊重长辈才行。”

塞提立刻瞪眼:“少来,又没人要你这个疯婆子讲。”

“小混蛋!你说谁是疯婆子?有种你再叫一遍试试看!”

“疯婆子!疯婆子!怎样?”

霸王花和小屁孩杠上了,两个男人都看到无语。拉美西斯风凉感叹:“恕我直言,你选老婆的眼光还真是让人不敢恭维啊。”

伊赛亚哈哈大笑:“那也恕我直言,你教育儿子的德行也实在没好到哪里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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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归底比斯,走在繁华街市,小夫妻一眼就看到远方宏伟的卡纳克神庙,伊赛亚笑嘻嘻再度挑衅起来:“据说老兄你现在供职的神庙,堪比哈图萨斯的阿丽娜神殿,是由王族供奉,埃及第一大神官主掌祭司,地位崇高非其他地方可比呀。来到底比斯,如果不看一看卡纳克神庙还像话吗?怎样,有没有兴趣带本游侠参观一把?”

拉美西斯眉头一挑欣然接招:“好啊,供奉阿蒙拉神,地位最崇高的神圣庙宇,过路不拜才真是太不像话了。”

矗立于城市核心的卡纳克神庙,当置身其中,纵然是自诩见多识广的风尘游侠,也难免要为她恢宏的气势所震慑。对于一个看重来世胜过今生的民族,对神明的敬畏已渗入血脉骨髓,由无比强大的精神力量所凝聚,由无数能工巧匠泣血而造的伟大作品,她的磅礴与瑰丽,实在要让世间所有的神庙都黯然失色。

数不清的精美石柱撑起神圣洞天,神庙中央大殿内,站在如山峦高峰一般的神像脚前,无论是谁,都会立刻感觉到生而为人的渺小与卑微。

小夫妻仰头观望完全看呆了,纵然是像伊赛亚这样拿众神开玩笑都毫不在意的家伙,也难免要一声由衷赞叹:“真是太美了,埃及的能工巧匠,果然名不虚传呐。”

萨莉瞪大眼睛,感慨于神庙的壮美,只不过呀……要她膜拜埃及的神,那是下辈子都不可能的事。小夫妻站在神像前看而不拜,如此异样的举止难免引来周围人的侧目,若不是有拉美西斯同行在侧,只怕神职人员立刻就要围上来兴师问罪了。

伊赛亚笑问‘导游’:“侍奉神明是多么庄严的事,可是老兄你却能翘工带着儿子去打猎?嘿,这算不算是一种亵渎呢?说心里话,你真的相信自己侍奉的神吗?”

拉美西斯仰望神像,一字一句的说:“当然,埃及是阿蒙拉神护佑的土地,我是埃及的儿子,当然对此深信不疑。”

“可是,他却没有护佑你。”

拉美西斯笑了,琥珀色的瞳仁里闪烁寒光:“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供奉神庙却不尽职,或许就是一种心存怨恨的表达?”

他摇摇头,看着远道而来根本无法理解阿蒙拉神的外乡客,告诉他说:“你错了,我心敬畏阿蒙拉神,无论何时都不会有丝毫动摇。是你!或者说是这世上大多数人,都错解了敬拜的意义。”

拉美西斯指指神像前堆积如山的祭品,牛羊、家禽、果品、谷物、还有各式各样名贵的香料油膏,不无鄙夷的说:“拿出财物供为祭品,满心谦恭在神像前磕头,这样就叫敬拜吗?隐藏在崇敬姿态背后的真相是什么?是祈求!单身汉祈求美人芳心,穷光蛋祈求万贯家财,不能生育的祈求子嗣,行将衰亡的祈求寿数……事实上,每个人都怀揣目的而来,是为了各种各样微不足道甚至是无聊的心愿,在祈求神明的赐福!在我看来,这应该是叫贿赂更恰当,看吧,我把我最好的献给你,那么也请你给我最好的一切……”

拉美西斯一声冷笑:“说穿了,这是一种交易,是愚蠢的人自以为是,以为可以讨好贿赂神明的交易!要我为这种交易尽职尽责,你不觉得才是一种天大的笑话?”

伊赛亚眨眨眼睛:“这应该是人之常情啊,如果不求神明赐福,不为满足各种各样的心愿,那供奉神明还有什么意义呢?”

拉美西斯微微一笑:“世间大多数人,都是把神明当成一种精神寄托。但是对我,他却是一种信仰,你明白这二者的区别吗?寄托,是把神明当作人生的希望,祈求他的保护赐福,说穿了也就是为自己找一个庇护所,是为了满足人生所求的各种心愿而送一份虔诚孝敬;而信仰,却是无条件的追随,是你愿意为他献出自己的一切,即使付诸生命也在所不惜!”

伊赛亚这才愣住了。

拉美西斯仰望神像,喃喃道:“阿蒙拉神是埃及的守护神,是为护佑这片神圣的土地而存在,他从来就不是为某一个人躬身效力的仆役!你可曾研读过历史?古往今来,无数世代,仅在埃及周围就有多少部族崛起一时、称霸一时,但随即又如流星陨落无迹可寻?喜克索斯人来过,库什人来过,努比亚人、利比亚人、叙利亚人……无数恶狼都曾经嚣张过,可是结果怎样?放眼天下强权,有谁的寿数能比埃及更长久?不是几十几百年,阿蒙拉神护佑,埃及,已经延绵存在整整两千年!”

拉美西斯琥珀色的瞳仁里闪烁炯炯光芒:“所以说,在阿蒙拉神面前,一个人的兴衰命运又算得了什么?埃及延续两千年的辉煌已足够证明,他是赐福永恒的存在!两千年来我主神威护佑,让埃及经受一切考验,不惧世间任何强敌,各方此消彼长的势力都已如过眼云烟,刹那芳华转瞬即成历史,却唯有埃及亘古长存!不仅如此,有尼罗河滋养孕育,论到粮食物产富足、人口繁盛,埃及更是多少世代以来稳居天下之。遭遇灾年,多少部族长途跋涉都要来埃及买粮,换言之,没有活路时,惟有来到这里,方能得蒙厚赐渡难关!看吧,这才是神明的力量,是阿蒙拉神在告诉世界,只有埃及,才能成就不朽!”

身旁,年幼的塞提被父亲的讲述深深震慑心灵,抬头遥望宏伟造像,不知不觉已泪流满面。自从有记忆开始,他数不清多少次跟随母亲、祖母来神庙祭拜,却直到今天,才似乎猛然意识到伟大神明存在的意义。

孩子五体投地深深的膜拜下去,就连风尘浪荡子也收起平日里的玩世不恭,忍不住要对这头狼刮目相看了。伊赛亚在笑,看着笃信埃及之神的尼罗河的儿子,他忽然觉得那番论断正在变得越来越真实,拉美西斯一世?嘿,如果阿蒙拉神能显灵说话,会不会就亲自选择他……来做自己在人间的化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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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已经很久没来过客人,当老妇看到儿子带回的陌生小夫妻,还顺便拎回整坛泥封的好酒,就知道这番来客一定不一般。打猎成果送进厨房,不用开口,老妇已连声吩咐儿媳们都拿出看家本事,准备丰盛宴席款待来客。

“奶奶快看,这些都是阿爸给我赢回来的呢。”

兴奋的塞提回到家,第一时间炫耀起今天最辉煌的战果,弓箭佩刀样样精良,引得弟弟妹妹都纷纷好奇凑过来,却被他不客气的打开手。

“别乱动,当心割掉手指头。”

看着小混蛋一副嚣张的得意模样,萨莉鼻子都要气歪了:“恬不知耻,什么就是你的了?埃及人有本事造出铁刀?不怕笑死人啊?还不快还给我!”

塞提立刻将宝贝藏到身后,下巴一扬轻蔑挑衅:“不服气啊?有本事赢一回让我看看啊,哼,不是阿爸的对手还有脸乱叫,以为叫破嗓门会有谁同情你?”

萨莉快气疯了:“你……小混蛋!看你是小屁孩才不跟你计较,你倒越来越张狂了,是不是存心找死啊?”

跳脚抓狂,当家老妇见状连忙冲上来拉住快气炸的小美人,转头骂道:“你这孩子怎么搞的,越大越不懂规矩,能这样对客人说话吗?”

祖母训斥,孩子才不情不愿闭上嘴,老妇瞪眼道:“整天疯得不成样子,你的东西就能到处乱摆,让客人都没下脚的地方?还不赶快给我收起来,到厨房帮阿妈干活去。”

喂喂,等等,萨莉瞪大眼睛,怎么说着说着就成了小混蛋的东西?眼看塞提抱着弓箭行囊一大堆的宝贝溜溜跑走,萨莉再度跳起来:“你给我站住,那是……”

“哎呀,好了好了,小孩子不懂事,和他们生气还能有个完吗?”

老妇抓着萨莉不撒手,笑眯眯就开始套近乎,哪里人啊?多大啦?这么漂亮的姑娘可不多见呢,什么什么,已经嫁人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看你这样子,一定还没生过孩子对不对?呵,你要是做了母亲就会知道,女人有了孩子,就等于从此背上讨债鬼,尤其是男孩,调皮捣蛋就没见过让人省心的,要是认真和他们生气,绝对能把你气死呢。”

老妇人碎碎念起来就不见停,拉着萨莉亲亲热热没完没了,终于让霸王花这辈子第一次见识什么叫牛皮糖、软刀子。萨莉只觉得头都大了,咬牙切齿满心哀叹,靠,能生出那头狼的女人,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可恶级别绝对一点都不逊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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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花被死死缠住脱不了身,这一边,伊赛亚和拉美西斯却已在美酒助兴下热闹开聊。说真的,拉美西斯实在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好心情,这个见多识广的风尘浪荡子,绝对算得上天底下最理想的酒友+聊客。和他坐上一个酒桌,三杯下肚还能保持距离、心存戒备的家伙,恐怕迄今为止还没生出来呢。

“散布流言?这么说,亚述王乌巴利特之死,你也是参与其中的一份子?”

能从伊赛亚口中听到如此多的一线秘闻,让拉美西斯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放光,追问道:“那个家伙!他一手覆灭米坦尼,你的父亲拉麦利迦之死和他有着直接关系,你却这样一心帮他,为什么?”

伊赛亚咯咯一笑:“风尘游侠只会凭心做事,谈不上谁帮谁。说起来,我蹲过你老兄两个多月的大牢,现在却坐在你家里喝酒,你觉得,这又是为什么?”

拉美西斯眉头一挑:“没错,你是我见过最没有立场的人。就因为你连神明都不信,所以什么都不在乎是么?”

伊赛亚又是一笑:“只能说,我欣赏世间一切有趣的人,热衷一切有趣的事,这样生活才会充满精彩,或者……这就可以算作是我的信仰。”

他眨眨眼睛,悠然笑问:“你笃信阿蒙拉神,说心里话,你真的就不希望他能出手帮你一把吗?真的能安心接受现状?莫名其妙变成一介小书吏,嘿,这‘莫名其妙’的症结到底在哪里,你就一点不好奇?”

拉美西斯目光闪动:“你想说什么?莫非……你知道什么?”

伊赛亚咧嘴一笑:“是那个家伙把你搞惨的,这一点你认同吗?”

拉美西斯用沉默当作回答,伊赛亚又笑了:“他把你搞惨,却让人摸不透到底干了什么,嘿嘿,能让海伦布铁了心弃你不用,关于理由,我倒是大概能猜出来。”

拉美西斯眼神一变:“什么理由?”

伊赛亚笑得神秘兮兮,勾勾手指让他凑到近前,就在耳边说出其中症结。

‘噗’的一声,拉美西斯一口酒都喷出来,瞠目结舌看着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疯了?!就算造谣也该有个限度,这种屁话……”

伊赛亚摇摇头,笑嘻嘻道:“谁说是造谣?这里面可没有一个字是瞎编的哦,因为说出这番话的不是他,而是她!”

女性字眼的‘她’?!

拉美西斯当然知道这个‘她’是指谁,也因此更加震惊。

伊赛亚告诉他:“对阿丽娜来说,这是史实。史实你懂吧,就是早晚要成真的,在赫梯,这已经是不少人都知道的事。以我猜,当初在卡迭什接应纳扎比出逃,完成任务那位老兄却滞留不走,一心灭你,或许就和这番论断有着很大关系。”

拉美西斯完全惊呆了,胸膛起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说的?对她而言的史实?曾经相处的片断不受控制的闪过脑海,想起她第一次听到自己名字时那种奇怪的反应……

“亚瑟尔提·拉美西斯?”

“咦,你怎会知道我的全名?”

“怎会知道?每个人都知道好不好,除非是文盲或者天生智障!”

……

第一次出使哈图萨斯,她奉送给他锋利评语……

“看看你在国王面前的姿态吧,你对这些王族真的会有任何尊敬可言吗?算了吧,你的敬拜分明就是对受拜者最大的嘲讽,因为你的野心和胃口明明不在任何人之下呀,更甚者……说不定有一天当你真有机会站在万人之上,都不认为这是你的野心,而是理所当然就应该被你拥有的东西。”

……

底比斯一场风灾,想到她曾经给出的无情拒绝……

“知道吗,你会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人,你不该……也不能被我搅乱人生。”

……

拉美西斯一颗心都被震乱了,怎会这样?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并且深信不疑?可是……却还是那般决绝的将他摒弃在心门之外,没有丝毫余地可言……

夺走他全部灵魂的野猫,如果说她是洞悉未来却依然绝情远去,对拉美西斯而言,无疑是比预言本身更致命的打击。他被深深刺伤了,无法言说的酸楚疼痛,让他平生第一次在人前落泪。他拼命想克制,可惜根本做不到,只能用不停喝酒来掩盖异常。

伊赛亚看着,良久沉默后又抱以灿烂笑容,他歪头笑看拉美西斯,悠然道:“对世间任何一个做王的人,这都是不能容忍的论断,海伦布实在有充分的理由为自己剪除威胁。知道么,这才是让我好奇的地方,他为什么没有杀你?以法老的立场而言,这根本是没道理的。”

拉美西斯愣住了,伊赛亚悠然品尝杯中酒,就如同是在品味海伦布这个人,微微一笑说:“我忽然在想,世人看来几乎是不讲道理、倒行逆施的法老,或许……他的气量,也并非想象中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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