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宽正在去往炎申宅邸的路上,在他把那些送来的草药分门别类地放到地下室的药草柜后,他才想起来他于情于理都应该给这位好心的老人道声谢,虽然他并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和蔼,而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但毫无疑问,炎申送来的这些草药对于宽接下来调制解药非常有帮助。 Ⅻ中 文w乆w乛w.
至于那群棘手的毒蛇与癞蛤蟆,于宽还没想到该拿它们怎么办,地下室里并没有安置它们的地方,这一点令于宽苦恼不已。
于宽特意选在晚上过去,为了躲避某位大小姐。他的记性很好,隐约还是认得路的,上次炎宁宁带他去见炎申的时候,他就暗中留神蝎噩门的路线结构。
夜晚的廆山非常安静,几乎没看见几个人活动,于宽顺利地到达了炎申那栋厚重的宅邸大门前,他深知这种像炎申这种大人物的宅邸必定守卫森严,所以并没有贸贸然地闯进去,反而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
他也不清楚自己在等什么,只是觉得应该这样做。
很快,这厚重的金属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于宽屏住呼吸,指尖冰凉。一个提着青色石灯笼的可爱孩子探出头来,与这寂寥的环境不符的是,她冲于宽调皮地眨了眨眼。
“于大夫,教主爷爷还没有睡下,你还可以抓紧时间去见他,还是说,你是来见宁姐姐?”小孩的声音弱懦地很,听着很舒服,也令于宽不软的心微微塌下一小块。
真是个人小鬼大的小鬼。
于宽微弯下身子轻抚了一下小孩儿粉嫩的脸蛋,说道:“我来见你的教主爷爷,带路吧。”
“好的。”小孩应了一声,提着石灯笼左摇右晃地走在前面,于宽紧跟其后。
宅邸内部非常昏暗,只有石灯笼那边一圈能照亮,但那小孩走在路上却是轻车熟路的。于宽注意到那孩子双手的指甲都是黑色的,起初于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毕竟四周光线不清,而这武侠世界的人应该没有那么潮,还涂黑色的指甲油,但等他搓了搓眼睛后再看,没有错,确实是黑色。
“于大夫,你都不问问我是谁吗?”孩子娇嫩的嗓音在这黑暗的环境中突然响起,颇有恐怖片的感觉。
于宽配合地问道:“你是谁?”
孩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令于宽的头皮有点麻。那孩子接着说道:“我叫苗开,是爹爹的女儿!”
于宽额上滴下一滴冷汗,提醒道:“爹爹是谁?”
“爹爹就是爹爹!”
于宽明智地闭上了嘴。
苗开并没有带于宽到上次见到炎申的那个大殿,而是绕过那个大殿,又往里深入了好一段路,把他带到了一个奢华的房间前。
于宽暗暗松了口气,终于能摆脱这个怪小孩了。
但是苗开明显很喜欢他,临开门前还拉着于宽的手,不舍地说道:“这个送给于大夫,它叫小黑,我养了他很久了,于大夫可要好好照顾他!”
话音刚落,苗开的衣袖里就慢慢地鼓起了一小块,似乎有些什么东西正在爬出来,苗开把石灯笼靠过来,好让于宽看清楚她的“礼物”是什么。一只毛茸茸的黑寡妇毒蛛从这小孩儿的衣服里爬出来,正顺着两人相连的手,往于宽那边爬去,于宽也不知是吓得呆住了,还是之前见到的那群毒蛇和瘌蛤蟆给了他太大的冲击,居然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等那只有他半个拳头大小的黑寡妇用它粗长的八只腿,顺着他的手,滑进他的衣服里后,还面无表情地说了句“谢谢。”
苗开提着石灯笼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于宽强迫自己不去想身上藏了只蜘蛛,但他该死地能清晰地感到那只黑寡妇在他身上爬行时带来的瘙痒感,这令于宽全身鸡皮嘎达都站起来了。
……….
炎申正在厢房里看书,他老了,很多时候都像个普通的老人,但是,他动起真格来时还是能令整个江湖震三下。
房门传来缓缓地敲击声,还带着一声迟疑的:“教主?”
炎申知道门外的是谁,从于宽踏进这宅邸的那一刻就知道,更何况刚才苗开和于宽在外面还搞出那么大动静。他沉声说道:“进来。”
踏进门来的果然是于宽,他未来的女婿。
于宽的表情有些怪异,但炎申并没有在意,问道:“东西都收到了?”
“收到了,多谢老爷子,于宽感激不尽。”
于宽生硬的应对态度令炎申皱了皱眉,他问道:“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正是。”
“……..宁宁应该还没有睡,你可以…..”炎申适当地没有再说下去,给年轻人无限的遐想。但于宽明显不受这套,他还是一本正经地道:“很晚了,大小姐应当早生歇着,我就不去打扰她了。”
炎申的眼中略微闪过一丝欣慰,宽儿尊重宁宁,这很好。
“那你就回去吧。”炎申又低下头去,道出了送客的意思。
“…….明白。”
于宽都已经走到门边了,炎申突然又道:“宽儿,最近几年体内毒素如何?”
于宽心中一惊,原来这老家伙早已得知自己身染剧毒?那他为何还执意要把宝贝女儿嫁给我?
于宽又转了过来,迟疑着道:“不太好。”
这倒是大实话,在他这段寻找配方的日子中,他再次毒了,已经再无解药供他吃用了,毒的周期似乎隐隐缩短了。
下一次毒前若果再配不出解药,他会怎样呢?
炎申皱了皱眉,试探着道:“可是毒素有什么变化?加剧了?”
于宽缓慢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不太清楚炎申所谓的“加剧”是什么意思。
炎申疲倦地叹了口气,似是一瞬间老了十岁,他的脸上露出了些许复杂的神情,说道:“你先回去吧,改天老夫再派人给你送药去。”
又送?于宽不禁又惊又疑,这堂堂一个魔教教主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他一个药罐子这么好?
他满腹阴谋论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回去时没有再看见苗开,他很快就走出炎申的宅邸,但在经过一片树林时却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响,若是放在平时,他绝没有这么有好奇心,但在这个晚上,他偷偷地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