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时间已经快到傍晚,欧阳宇一个人坐在水塘岸边,不时地向水里投着石子,微风轻拂,仍可清晰的看见他脸上风干的泪痕,落日的余晖映照在欧阳宇的身上,把他的身影越拉越长,显得是那么的孤寂……。
欧阳宇站了起来,许是坐的时间久了,站起来还伸展一下他那健硕的身躯,抬头看了看,嘴里低哝道:“时候不早了,看来该回去弄饭了。”
欧阳宇缓步向凉亭走去,刚走两步又折身向一旁的树林奔去,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才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只雉鸡,把手里的雉鸡放到地上,雉鸡脚爪、翅膀用藤条绑缚着,所以不怕其飞走。又脱衣下河抓了一条尺长的鱼儿,一手拿着鸡、鱼,一手拎着长枪,这才一步一晃的向草房走去……。
来到草屋前,欧阳宇放下手中兵刃,大声说道:“师父,徒儿回来了,徒儿顺便抓了一只鸡和一条鱼,当做我们师徒连个晚上的下酒菜。”
说完只见老者从屋里走出,“也罢,就当你我师徒二人分别之前最后的告别晚餐吧,饭后你还要收拾行囊细软,明日尽早出发。”
待得饭后,师徒二人各自回屋,欧阳宇正待收拾行囊闻听见老者说。
“宇儿,你过来,二师父有话对你讲,顺便把兵刃带过来。”
欧阳宇拿起兵刃走向老者的房间。
“宇儿把兵刃递给为师。”老者说道。
老者接过兵刃,轻轻抚摸着兵刃说道:“宇儿,此兵刃是为师当年打造的,一起打造的还有兩柄剑,虹渊、青溟,兩柄神兵交在了为师的结拜义弟手上,你此次下山需得替为师到庐山剑庐去拜访你二师叔,告知为师现在的境况。”
“还有就是,为师和我义弟有个口头约定,就是为我们还未出世的孩儿定了亲,如果同姓则结为义亲,如果异姓便共结连理,你也知道为师膝下并无子嗣,为师把你当做亲生儿子看待,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为师以前没说是怕你有所抵触,这一点你不会怪罪为师吧。”
“呃!当然不会,徒儿从小就是二师父养大的,宇儿也一直把二师父你当做自己的父亲,二师父但有所命,宇儿莫敢不从。”
“好、好、好,宇儿,也不枉为师抚养你一场,有你这些话,为师心里慰藉的很啊。”
“还有就是,唉!算了……。”
“怎么了师父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欧阳宇问道。
老者说:“没什么,如果有时间就去漠北天山的玄女宫,去看看你的三师叔吧,她是玄女宫的宫主,见到你三师叔不要告诉她为师的现状,就说为师一切安好吧。”
“这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难道师父当年……?”欧阳宇追问道。
“好了宇儿,为师当年出走之际家里尚有亲人,如果到了苏州地界,就到欧阳山庄去看看,如果有事,就多替为师帮衬一下,如果办不了就回来找为师处理,记住你二师父我的尘世姓名——欧阳擎天。”
老者说道这里,略微口干,放下手里的兵刃对欧阳宇说道:“宇儿,去给为师倒杯茶。”
老者接过欧阳宇递来的茶,轻泯一口说道:“宇儿,为师下面要说的话你一定要牢记心里。”
“为师以前跟你讲过,当今中原武林共有九大门派,武林小门小派更是比比皆是,江湖武者多如过江之鲤,不知凡几。所谓人多的地方就是江湖,江湖每天多有流血,牺牲。但只要你的拳头够强、够硬,一切都是浮云。当然了做事也要守本心,明善恶,要不然与魔头无异,到时江湖人人喊打,到时为师也救你不得。”
“需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和官府中人打交道,我们江湖中人最是忌讳有官家插手我们的事,江湖事就要按江湖规矩来办,如果……如果你不幸招惹到他们,也一定谨记,不要提起为师的名讳,因为什么?为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如果有官府的人调查你,你就把你大师傅所留的印章,拿出来给他们看,他们自是不敢难为于你。”
“对了宇儿,行走江湖切莫偶有名号,就沾沾自喜。江湖中人多有一些目空一切之辈。明明武功平平,还起了一个响亮的绰号,听起来吓死人,其实都是狗屁。”
欧阳宇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还有这等事?”复又叹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宇儿,以你今日的武功,天下间已少有对手,所以为师才放心你一个人行走江湖。”
欧阳宇问道:“二师父,那你说的九大门派呢……?”
老者傲然说道:“九大门派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人多势众,所以才盛名不坠,其实比起本门来,还差得多,毕竟本门传自今日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要不是本门一脉相承,人丁稀少……。”
他的话声一顿:“宇儿,为师辛辛苦苦培育你这么多年,只希望你能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只要你的两门神功能双双突破到第八重,那当今天下便再无敌手了。”
欧阳宇一听师父说的话,只觉浑身上下热血,似有一股豪气直冲云霄,恨不得马上找一个对手搭搭手。
“宇儿,你是幸运的,同时你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你身兼当世两大奇功,这两门神功阴阳互补,滋阴壮阳,炼阳返阴。如果有一日能练自顶峰,那么你的成就将无可估量;不幸的是你必需付出比常人多三、四倍的努力,也许一朝顿悟就能直达巅峰,也许这一生……唉!所以为师叮嘱你一定要勤勉练功,不可懈怠。”
“是,徒儿谨记为师今日所说,日后行走江湖必当勤勉练功。”
“好、好、好,为师也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向你大师傅那样,成为武林神话,白日飞升,那样为师也有面子不是?哈哈哈。”
“你大师傅也是一个奇人,这也是为师不跟他争当你大师傅的原因之一,当然要是争的话,他也争不过我的,我们连他现在人在何处都不知道。”
“那是,还是二师父胸襟广阔。”欧阳宇小小的拍了老者一个马屁,二人一起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怎么了宇儿?”老者看向突然落寂的欧阳宇问道。
“没事,只是想起明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师父的身边,聆听您的教诲,徒儿这心理……”欧阳宇说道。
“你这痴儿,你我师徒二人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为师早就把你当作了亲生儿子看待,明日一别,为师也是极为不舍的,但是——雏鹰终将展翅翱翔,师傅也不能时刻把你放在身边,那样会害了你的。”
“师傅我走以后,您老人家一定要保重身体,徒儿会时常回来看望您老的。”欧阳宇啜泣道。
“好了宇儿,莫要做那小女子姿态,如今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回屋歇息,明日尽早赶路吧。”老者偏过头拂袖而去。
是夜,欧阳宇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大约凌晨两、三点钟,起身拿起细软盘缠悬系在腰间,背上兵器袋,来到了二师父的门前,停留了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月光下,只见一道身影忽隐忽现,缓缓地从草屋走出,停在院内,忽的跪地对着东厢房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向下山小径走去,谁也不知道,就在过了盏茶的功夫,一道身影站在林间最大的一棵树上,望着远处一道渐行渐远的模糊身影,偷偷的用衣角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