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坐在马屁股上双手死死地保住澹台隐的腰,脑袋贴在他的后背上。
就是这样的一前一后,澹台总觉得不舒服,开口到,“小飞,你可不可以不要抱得这么紧那?”
“我怕摔。”
澹台隐自顾自的翻了个白眼,喜儿的脚程飞快两人在晌午刚过就来到狮驼山山口。如今山里已经恢复以往的太平,除了几具散落在山坡上没来得及处理的尸体以外。后山佛光洞有重兵把守,都是王校尉的部下,他们正在紧锣密鼓的收拾尸体。有些尸体还可以辨认相貌,即便如此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谁,有些更是被砍掉脑袋做了平顶候,几具无头尸体散落在一起也分辨不出哪个头应该安在哪个尸体上。
况且军兵们也不愿意做那些看起来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除了几位绿林道上横死的侠客被人认领以外,几乎所有广寒宫的喽啰兵都要被扔进乱葬坑。人数太多不可能每个人都装殓棺材,如此简单的收尸也搞了两天时间,总算是把大部分尸首掩埋完毕。眼看澹台隐骑着马往这边走,有人认出他来。
上前一步,“这不是澹台小侠客吗,来我们这有什么指示?”
澹台确实有他自己的心事,下马问那人,“我记得这洞是一位老先生所挖,不知那位老先生现在何处?”
“您是说李随玉老先生吧?王将军要我们好生照顾,将佛光洞打理干净后完璧归赵。”,军兵用手往后一指,“您看,他老人家就在那儿坐着呢。”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老者坐在大青石上,正在吧嗒吧嗒的抽旱烟。澹台隐有些事情想要问他,要军兵将马匹牵下去刷洗饮遛,他带着许飞两个人来到老者近前。老者记得他的模样,两人互相寒暄一番。
老者摘了蓑衣,换上一身黑布长袍,看起来比先前立正许多,只是脸上还生着一层白白的绒毛让人有些本能性的抗拒。来到近前老者将旱烟袋塞进口袋,烟杆在地上敲了敲将剩余的烟叶子敲落。
抬头问澹台隐,“你找我有事?”
“嗯,有点事想要问你。”,扭回头又对许飞,“大人说话小孩一边玩去,你去帮着喜儿顺顺毛,培养培养感情。”
许飞努努嘴,像是有些不服气的样子,可终究别扭不过。好说歹说,虽然没有正式拜师仪式,可认了师父就是再生父母没有顶撞的道理。许飞从百宝囊里翻出牛角梳子,来到拴马匹的地方给马鬃马尾巴顺毛。喜儿的皮毛质量非常好,吃的也好,溜光水滑非常的柔顺。一旁喂马的人说他们算是捡到了宝贝,这匹马并非中原血统,怎么看都像是从西域来的宝马。
许飞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一边给喜儿顺毛一边看四周孤零零的景色,地面的血迹昭示着这里曾经有过一场声势浩大的屠杀。
老者带着澹台隐进洞,左拐右拐来到一间颇为整洁的山洞。木门上了锁,澹台隐举着油灯照亮,老者将锁头打开屋子里的景色着实吓了他一跳。四壁上挂着蜡烛灯,点燃蜡烛灯洞**整洁的吓人。地上铺着一层青砖,墙壁用火烤过又贴了牛皮纸,红木的衣柜和椅子各式各样家具一应俱全。在小茶桌上还放着紫砂壶和茶碗,老者微微一笑示意澹台隐落座。本以为山洞内会很闷,但墙壁上横着打通几根气眼,气眼用木板子挡着,木板一开就有空气流通十分清爽舒适。
李随玉出门从外面的篝火上拎出大铜壶,回到房间内沏茶倒水。澹台隐惊讶之余询问他一个人是如何建造这般浩大的工程,这红木家具和紫砂壶绝不会是他自己造出来的吧?
老者被问到这里也是尴尬的一笑,将茶碗推到澹台隐面前,叹息一声到,“哎,纸包不住火,咱们又是有缘分,我就告诉你了吧。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山上的野人,我也有家,我家就在开封府。可谓是家趁人值,老家两个哥哥也都有出息在杭州城做大官,唯独我这个人相貌不端。我两位哥哥可怜我,每年都派人给我送来不少银子,我就使用这些银子偷偷雇人挖了这个山洞。”
“哦?原来还有这般曲折,您为何不回开封府呢?”
李随玉微微一笑,“我爹和我两位哥哥都是人中龙凤,常言道虎父无犬子,我不愿给他老人家添堵,故此才没有回去。想着快意山林,在这里安度晚年也着实不错。”
“你应该回去看看。”,澹台隐劝解到。
“嗯,这次在鬼门关走一遭,我也是终于感悟生命的可贵,老父亲他年事已高,我确是应该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澹台隐点头,“是啊,毕竟是您的亲生父亲,虎毒不食子,他老人家一定也很想念你的。”
“这些日后我自然会考虑的。”,李随玉在椅子上坐了坐正,“方才您说有事要问?”
“哦,确是有一件事情要向前辈请教,有关于前些天咱们见面时候的事情,不知老前辈方便不方便透露一二。”
“但讲无妨。”
澹台隐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问到,“就在几天前,你我二人曾经在佛光洞相见,我当时伪装成喽啰兵与你们打了个照面。”
“嗯。”,李随玉点头,“这个我知道。”
“我记得当时跟在您身后的,有一位十六七岁的女娃娃,满脸是血怪怕人的。还有一个年龄与我相仿的女子。”,澹台隐抿一口茶水,继续说,“那年龄大一点女子是我的师妹,姓凌双名云秀。我想问的是,她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那小女娃娃又是谁?”
这件事的经过对于李随玉来说还是记忆犹新,除了被琉璃猫用梅花针打晕后的那一段,其余的李随玉是全部和盘托出。他是如何如何被广寒宫俘虏,又是如何巧遇凌云秀,再到后来那小女娃娃是如何被人挂到洞顶,一五一十全部和澹台隐说了一遍。澹台越听越觉得事情离谱,听他话里话外,意思是那小女娃娃救了我的师妹,难道师妹她认识这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