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隐与仙鹤童子段瑞两人问出口供,换好了夜行衣靠就准备夜探佛光洞,一路无话施展草上飞的轻功来到狮驼山脚下。趁着夜色浓重,他们两个也找气眼往下面顺。他们毕竟是两个人,一个人注意不到另一个也会弥补弥补,有道是三个臭裨将顶个诸葛亮。
澹台隐正要顺着洞口往下溜,被仙鹤童子一把揪住脖领子,低声喊呵,“等等!”
“嗯?等什么?”
提鼻子闻了闻,“这是烧木头的味道,洞穴中空气不流通最好是烧油。连把守洞口的喽啰兵都用油灯,里面的人会蠢到烧木头吗?”
“您的意思是?”
段瑞不屑的一笑,“哼,广寒宫的老匹夫使烟儿炮鬼吹灯,这是个陷阱。我们不能从这进,要进也是从边上没有烟冒出来的进。就算碰上死路我们还能折回来,从这里进去恐怕是九死一生!”
“行,那就听你的,从边上那个没有烟冒出来的洞进去!”
澹台隐比较苗条,洞口约莫有两个脑袋那么大,虽说不够让他转身进入还是通畅无阻。可正因为这洞实在是有些小,下去的时候很难卡住身形,胳膊弯曲不到一定程度就用不上力气。来到转折点的时候澹台隐一个没注意滑落下去,在上面的仙鹤童子段瑞想要拉他一把,没成想自己也被带了下去。两人顺着气眼一路下滑,噗嗤一声摔进了什么柔软的东西里,低头一看竟然是粮草垛。
粮草粮草,顾名思义就是粮食和草料,这里很少有马匹只有一小堆草料正好放在了气眼下面。
澹台隐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滚落尘埃,长出一口气,“真是福大命大,这要是歪一点儿就摔成肉饼了。”
话刚说一半嘴巴便被什么人给捂住,段瑞拉着他缓缓地朝墙边儿靠拢,方才这一句话已经引起守门人的注意。洞穴非常大,里面除了粮食堆还有一些必需品,墙角放着两桶油还有扎好的火把等等。门是木拱门,吱呀一声打开,从外面进来一喽啰兵。
喽啰兵探头在屋子里看了看,嘴里还嘀咕,“什么东西?我怎么听着有动静呢?”
“耗子吧?指不定从上边儿气眼掉下来的耗子,别找了,你一顿饭的粮食够它吃好几天。”
那喽啰兵不依不饶,“不对,我觉得不像。”
有个词语叫灯下黑,这位举着火把提着朴刀进屋就没注意门后,门后两人瞪着眼睛看他在屋子里搜索。澹台隐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人顺着墙根往里面摸,洞穴非常高大,粮食墩子一人多高遮蔽人的视线。两人绕来绕去跟那位打了个照面,还没等那人喊出声来便被仙鹤童子一剑结果了性命。这一剑极其精准,从喉咙扎进去在后脖颈穿出来,就听嗓子眼里咕噜了几声血泡,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外面有人吵嚷,“我说你找着没有啦?磨磨蹭蹭的一会赶不上吃饭啦!”
说话那人也往里面走,段瑞冲着澹台隐会心一笑,澹台直扑棱脑袋表示杀人的勾当他干不出来。仙鹤童子一耸肩站在原地不动,澹台隐偷眼朝外面看了看,搓了搓冻僵的双手。那人正来到粮食墩子拐角处就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澹台隐拎着他来到墙根,用他的后脑勺使劲撞了一下土墙。就听咚的一声,那人是眼冒金星昏迷不醒。
段瑞上前身手试探鼻息,连连摇头,“哎,说不杀人,你这一下不也给人家撞死了?搞得那么麻烦做什么。”
“没死!”
“你还说没死,都没气儿了,不信你试试。”
澹台隐润湿手指伸到那人鼻孔下面一试,还真被他撞死了,往后脑勺一看脑浆子都磕出来一大滩。要说不后悔是有点假,一看守粮仓的喽啰兵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这么无缘无故断送性命未免有些不值得。即便如此他还是咬着牙劝慰自己,没准儿这些喽啰兵欺男霸女无恶不作,今天死在他手里也是上天的安排,即非如此助纣为虐也理应当与主同罪。就这样心里念开了佛。
也就是半柱香的功夫,澹台隐站在墙根给自己做了做思想工作。转回头眼前又是一喽啰兵,吓得他伸手就要打。可这位喽啰兵似乎会点功夫,澹台隐拳头过去被他不慌不忙的躲过,再一拳又被对方抓住了手腕子。
那喽啰兵扯下遮脸的灰布,“怎么样,像吧?”
“你,你穿着这样是要做什么?”
“废话,洞就这么大,一条道儿也就两胳膊宽,不化妆化妆你要怎么走?”
澹台隐点头看了看躺死在墙角的喽啰兵,也准备换上他的衣服。就在澹台隐换衣服的这段时间仙鹤童子拎起油桶开始往粮食墩子上倒,那都是用来制造火把的火油,点火就着而且一时半会还熄灭不了。一股香味儿在屋子里散发开来,两桶油很快就倒光了,两人来到洞口一人从墙壁上抽出一根火把。
“你有什么计划?”,澹台隐问。
段瑞摇摇头,砸吧着嘴,“我也不知道,总之先放火。”
“那就叫浑水摸鱼。”
“谁是鱼?”
“包大人是鱼。”
段瑞点点头,“行,那就叫浑水摸鱼。”
说完看了看对面的粮食墩子,手里的火把在空中画出一个不是很优美的弧线,黑色的火油黏在草垛上,火油加上草垛就好像一个天然的大火炬轰隆一声烧了起来。火势蔓延得很快,温度升高,浓烟开始慢慢的向外面扩散。
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大喊一声,“失火啦!快来人救火啊!”
出门是一条十字路口,两人找了个方向就跑,一边跑一边告诉周围的喽啰兵,“快!粮仓失火了,快去救火!”
整个佛光洞一下子热闹起来,喊声顺着洞穴传到人的耳朵里,所有人都朝着粮仓方向奔跑。人有救火的本能,其实他们只要把门堵死烟顺着气眼往外跑,最多是把东西全都烧光。正因为这种本能,喽啰兵拎起屋子里的水桶,有的还穿着大裤衩提着夜壶就往外跑准备用这玩意去救火,他也没想过就算把火扑灭了那一股骚味儿谁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