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道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步,真可谓是按倒葫芦瓢又起,一宗不了又一宗。许飞已经被官府的差官五花大绑,为首的正是白脸大汉,把他拴在马屁股后面,像是拖死狗一样拖到石门县衙。
一开始许飞还能踉跄跟着跑几步,到后来干脆就是被拖着走,等到了县衙大腿和屁股上全是口子,裤子被磨掉了一半像是围裙似的有前边没后边。狱吏也可能是觉得他这样上公堂不太雅观,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块发霉的破布给他围了上去。本来大腿就疼,被这块破布一激像是撒了盐似的。
带到府衙就是等候大老爷升堂审讯犯人,不管是包大人还是王县令都没什么所谓,差官就在大堂前等着传讯。俩人等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心想道怎么还没人来传讯带犯人。就在这个时候从里面走出一报信的,说今天不升堂审讯,要把犯人押到牢房候审。两人心里说话这倒是头一回见,押着许飞来到大牢,一屋子黑咕隆咚的就两个巴掌大的小窗户透进一丝天光。
许飞被人一脚踹进牢房,好在他这还是个单间,地上铺着一层躺上去就扎屁股的稻草。许飞把那像是从屎坑里挖出来的破布撤掉,看大腿根一直到屁股蛋全是血,这要不早些医治恐怕这两条腿就不用要了。话又说回来,发生了什么事许飞最清楚不过,他也知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完。被人来抓他就说明藏在马厩的刀已经被官府的人发现,这就叫人赃并获,不审讯,难道是打算直接问斩?
这时候再黑暗中传来一个声音,苍老且沙哑,“小伙子,犯了什么事啊让打成这样?”
许飞也冲着黑暗,“不是打的,是让马拖的。”
“哎,这帮当差的真没人性,你还没说你犯了什么事儿那?”
“我没犯事,我是冤枉的!”,许飞叫嚣到。
忽然在黑暗中爆发出一片笑声,这笑声有苍老的也是年轻的,有男人也有女人。笑声过后,依然是那老者与他对话。
老者笑道,“哈哈,这就对啦,我们都是被冤枉的是不是啊!”
“是!”“我们就是被冤枉的!”“是被冤枉的!”,黑暗中又爆发出嘈杂声音,狱吏似乎看不下去了用木棒子怼了几下铁门发出刺耳的轰鸣声。人声渐渐低落,许飞这才发现有很多人被关押着这小小的黑暗且潮湿的牢房里。
“你的那间是死囚牢。”,老者轻轻到。
“啊!怎么可能!”,其实许飞早就知道怎么回事,杀人偿命,他被冤枉成杀人犯肯定要关在死囚牢。
“也不一定,当差的狱吏是刘财主家的傻侄子,脑子不太好使。”,老者依旧用苍老的声音发问,“小伙子你还是没说到底犯了什么事儿啊?我们被关在这里百无聊赖,就指望着新进来的伙计能给讲讲故事。你就当个乐子讲,我们也就当个乐子听,要不然这白天黑夜连轴转谁也熬不住。”
一想到在家被逼着读书,光是在书房坐一上午就觉得浑身难受,这些囚犯在这里除了吃就是睡,坚持这么久确实有够辛苦的。因为升起一股同情之心,许飞就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边,老者听完不住的摇头叹息。
这时候的澹台隐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思索再三还是来到石门县衙门前,到了县衙门前他可是没敢直入公堂。就在县衙对面的大树根底下等,终于让他等到连个换班的差官。
澹台隐连忙拦住他们的去路,两人嚣张跋扈惯了,见澹台拦住他们就伸出手扑棱。正常人被这么一扑棱肯定伸出手去抓对方手腕子,这一来一回恐怕就会起冲突。澹台隐的聪明之处就在于此,他不仅没有阻挡,反而假装被这一下推倒在地。两个差官洋洋得意的笑一阵,澹台隐方才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二位爷!”,眼看两人要走,澹台又追上去,“二位爷请留步!”
其中一个差官扭过头来,“我说你是属狗皮膏药的?怎么还赖上我们俩了?”
“二位爷你们请这边来说话!”,说着就把他们俩往胡同里拽,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十两银子,“我想跟您二位打听点儿事,这十两银子就当是见面礼,您二位买包茶叶喝。”
这十两银子,别说是一包茶叶,一百包茶叶都有了。两个当差的也见过世面,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就是轻车熟路。两人把银子放在手里掂量掂量,虽然卖相不怎么好看吧,被砸得稀巴烂,用呀一咬却是十足的白银。两人这才把银子揣进怀里,看看四下没人答应一句。
“说吧,想问什么。不过我可事先告诉你,有些事儿不方便打听你问了也是白问,但是这银子可不能够退还。”
“哎!”,澹台隐答应一声,低声到,“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晌午抓紧去一个白面皮的小伙子,你们看见了吧?”
“看见了,被白大侠的马拖得浑身都是血口子,我们俩就当是做好事,给他找了块破布围着。”
“白大侠?”,澹台隐嘟囔了这么一句。
两差官也是无话不谈,随口答应到,“白大侠你都不知道?就是那包大人面前的红人儿,包大人来石门县主持公事,他就是包大人的代言人。不过也听说此人从前是绿林道上的英雄,后来保天子赵炟,现在才做了包大人手下的差官。”
“那听我再问你,被抓去的小伙子现在怎么样了?”
两个差官也是一歪歪嘴,嘶哈半天,“哎呀,这我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白大侠说要抓人,抓了人到县衙。到县衙我们寻思要升堂文案吧,故此就在堂口候着,可等了半天也没个信儿。到后来就有人通知我俩,说是今天不升堂问案要我们把那白脸小子押在大牢候审。”
澹台隐心中一喜,“那就是说现在他还在大牢里关着?”
对方像是看出来他的心思似的,“关着是关着,但你想要探监这事儿我俩可管不了。张府出了人命,包大人坐镇石门县衙,这不是把我们都给赶出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