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太子……玩……龙卫几个就觉眼皮子直跳。
齐齐跪下,“参见六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萧彩月满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抬脚就要朝殿内闯,“太子哥哥呢?
我好容易趁着父皇在修炼时顾不上后宫,悄悄地跑来找他玩呢!他不能避而不见吧?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萧彩月是个骄横的性子,这么特意解释两句,可真算得上稀奇的了。
就是这稀奇,却叫人觉得更加不对劲。
龙一龙五对视一眼,见她别的地方不去,只往如今迟静姝所在的主殿冲去,就更觉得她是故意强闯了。
迅速起身,一人挡在殿门前,一人笑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今日身子不适,已用了药在歇息,需得清静。
您这样强闯,怕是会冲撞了殿下,不如请您在偏殿稍事休息?
我这就去禀告太子殿下?”
萧彩月被拦住,登时柳眉倒竖!狠狠地瞪向龙一,“大胆奴才!连本公主的路也敢拦?
来人,拖出去杖毙!”
张口便是要杖毙一条人命,可见平时是跋扈惯了的。
可这里毕竟是东宫,容不得她如此放肆。
龙一丝毫不见畏色地朝萧彩月笑了笑,“公主殿下若是要杖毙我,也要请得太子殿下之意才是,还请公主稍等,容我去禀明殿下,再来与您回禀。”
说完,恭敬地一行礼,却明明白白地将萧彩月拦在了门口。
萧彩月顿时怒火中烧。
抬手就要将龙一掀到旁边去,身后,一个穿着四品内侍服眉眼极美的内侍,笑着托了把萧彩月的胳膊。
沙哑又低柔的声音,带着难掩的风情低笑道,“殿下息怒,还是找猫要紧。”
龙一不由朝那内侍看了眼。
而萧彩月被一个内侍拦了行事,居然也不恼,反而恍然大悟地一拍这内侍扶着自己胳膊的手,“对!差点忘了!来人,嗯,你们几个,在这主殿前后仔仔细细地找一找,你们几个,去那边。
你们几个,去这边……”这是在找猫还是抄家呢?
龙一沉了脸,可心下却奇怪,太子殿下没听到动静么?
怎地还不出来?
难道真被迟小姐给气狠了?
便朝那边蹲在树枝上看热闹的龙十二使了个眼色。
……慈宁宫。
荣德太后一脸阴沉地看着宫门前准备好的仪仗。
内务府也不知在想什么,居然用皇后专用的九凤轿辇去接圣女!她分明叫人准备的不过是一顶青盖蓝帘极其普通的小轿子!这些见风使舵的狗奴才!“娘娘,都准备好了,您可要摆驾阳华殿么?”
元格瞅了眼她的脸色,小心地问。
荣德太后这才强压下心头的怒气,想到那个圣女。
定了定神,问道,“丽妃呢?”
元格往后一瞟,立马有个姑姑上前笑道,“方才丽妃跟前的云渺过来了,说丽妃娘娘怕叫太后久等,便在听雪阁那边候着娘娘了。”
听雪阁,是前往阳华殿的必经之路。
闻言,荣德太后倒是不好再发作什么,点了点头。
元格立时高声吩咐,“摆驾阳华殿!”
而听雪阁前。
丽妃同是一脸不悦地坐在听雪阁的听雪长廊下。
这长廊原是先帝的一个后妃极其爱雪,先帝便令人修建了这听雪阁,阁前长廊从头到尾九十九步,成同心连理状。
传闻下雪天,一直从长廊走到廊尾,便能见天地白雪,落于白首,如相守了一生般。
故而这长廊所以又叫同心白首廊。
从前的莲妃,死前住的,正是这地方。
后来莲妃死了,这地方也就没人住了。
可偏偏开元帝却命内务府精心护理这个本该早废弃了的宫室,四季百花,雨雪风叶,常年盛景。
这盛夏之时,长廊里外更是有青莲摇曳,花姿繁盛。
坐在这长廊里,长风吹来,徐徐清凉,花香怡人,叫人浑身舒坦。
可身上舒坦,心里却并不舒坦。
一想到待会竟然要去给那贱婢低头,她就恨不得将面前的花全都给撕碎了!云渺站在一旁安慰她,“娘娘,今日乃是太后为主,您待会只要站在太后身后就可以了,万不可做出任何不高兴的模样,叫陛下瞧见,只怕更要责怪您了。”
丽妃一听就更来气,“本宫到底做错了什么,居然叫陛下如此厌弃!叫本宫查出来是背后做了什么,本宫定饶不了他!”
云渺低了低头,“娘娘宽心,陛下素来对您都是极其宽厚的。
只要您好生地将圣女迎回上清宫,陛下定然就知道您是极好的了。”
丽妃不屑地撇了撇嘴,“陛下现在一心就只有那贱婢,哪里还……”话没说完,忽然听到长廊一头传来呵斥。
“何人冲撞!丽妃娘娘在此,还不速速退下!”
丽妃不悦地扭头一看,便见,长廊的那头,万贵人正领着贴身的宫女远远地朝她行礼。
然后,转身就要走。
丽妃又撇下了嘴,刚要扭过头来。
云渺忽而在旁边低声疑惑地道,“万贵人怎么瞧着脸色不太好?
莫不是被什么东西冲撞了?
瞧着有些发抖的样子。”
丽妃心下一动,想起上回皇后被废之时,这个万贵人当时似乎就在皇上身边?
转过脸便道,“来人,去将万贵人请过来。”
万贵人才走了没几步呢,就这么被重新召到了丽妃跟前,原本还能强压的镇定这会子是完全压不住了。
瑟瑟发抖地给丽妃行了个礼,一脸的惊慌无措,差点就在直接告诉丽妃——她遇到了什么吓人的事!丽妃摆了摆手里的团扇,上下看了眼这个素来老实地跟透明人一样的女人。
笑了笑,“万贵人这是怎么了?
这大热的日头在外头行走,莫不是热着了?”
万贵人白着脸,哆哆嗦嗦地笑道,“妾,妾身不曾热着,劳娘娘关心,妾心惶恐。”
丽妃又瞥了她一眼,“你的听雨轩跟这听雪阁乃是东西两边,相差甚远,这大热的天,你不好好地在自己屋里待着,到这里来是做什么啊?”
万贵人一听,那本就惨白的脸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了,看着丽妃的样子,就跟随时都会晕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