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晴松了一口气,说道:“你能跟我说这些,说明你很坦诚,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向你说清,那天不是我们两个人,还有朱国庆和刘星,他们是前后脚来的,朱国庆是先来的,他请了一个人,这个人我认识,这样,我就作陪了,后来孟客给我打电话,我们就一起了。事情就是这样,我是最先出来的,本来我说我去结账,结果孟客就追了出来,其实,我无意中看见了江帆,等我返回来的时候想跟江帆去打招呼,但不知道他在哪个房间,也不能贸然去房间找他。我当时还真没想他会跟你说这事,要不是你发的那条短信,我还真会忘了这茬了。”
第215章表白心迹不留死角
想到这里,彭长宜就想给舒晴打个电话,可孟客对舒晴穷追不舍,他又不想跟别人比着齐去追一个女孩子,况且,你就是怎么追,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你就是不追,是你的也跑不了。想到这里,他便给女儿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快就被娜娜接通了,彭长宜惊讶她接电话的速度,说道:“是不是在等爸爸的电话?”
娜娜笑了,说道:“是的,我刚才就想给你打,可是妈妈说王奶奶去世了,你在帮助他们忙活,没有时间接我,我就没打。”
彭长宜说:“那边的事情忙完了,我马上去接你。”
“好嘞——”
女儿干脆地答应着,就放下了电话。
彭长宜开着车就出发了,他在门口没看见娜娜,就熄了火,往家里走去。
娜娜正好从里面出来,说道:“爸爸,我妈妈让你进来,她有话跟你说。”
彭长宜就点点头,跟着娜娜进了院子。
沈芳早就等在门口,见彭长宜来了,就给他推开了门。
彭长宜进来,就看见了满屋满地的大包小包,用堆积如山一点都不过分。
他说:“这就要搬啊?”
沈芳说:“不,倒腾西屋去。家具明天叫搬家公司的来,抬到外面廊子里,我们娘俩晚上就去我妈家住。我已经请了二十天假。”
彭长宜看了看,说道:“也就唰唰白,别的用不着弄。”
沈芳说:“是的,唰唰白,再将所有的窗户油一遍,还有厨房。”
彭长宜说:“家装公司找好了?”
沈芳说:“找好了,是娜娜小舅找的人。”
彭长宜打量着屋子,说道:“其实你要这么讲究,不弄也行,因为你勤快,干净,我看他们住了五六年的房子,也没有你住了十多年的房子干净。”
沈芳听了这话,她的眼圈红了,她感觉,这是彭长宜第一次夸她。
彭长宜当然没有看见沈芳动情,继续说:“我知道你之所以装修,是想除掉某个人的痕迹,其实真的没必要,你总不能找一个人,装修一次房子吧。”
沈芳本来还在为彭长宜的夸奖而激动,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就把眼眉竖立了起来,说道:“彭长宜,你什么意思?”
彭长宜这才发觉自己说的话让沈芳动怒了,他赶紧转过身,冲沈芳作揖,说道:“对不起,当我没说。”
沈芳瞪着眼睛说道:“你已经说了,怎么能当你没说?”
彭长宜一见,马上这个架就要吵起来,就赶忙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地说道:“对不起,就当我放屁,行了吧,我说话不注意,惹您生气了,我道歉。”
“嘻嘻。”也许的爸爸的动作太过夸张,旁边的娜娜在一旁偷偷地笑出声。
彭长宜这才意识到女儿就在旁边,他立刻直起身,冲着娜娜说道:“有什么好笑的,咱们还不快走去吃饭?”
娜娜捂着嘴,扭头就往出走。
彭长宜紧跟着娜娜就出了门,沈芳本来想让他进来,帮忙找个车,将一些贵重物品运到娘家,一见他要走,就急忙说道:“等等。我还有事没说呢?”
彭长宜这才站在院子里,说道:“什么事?”
“你得给我找个车,有些东西得拉走。”
彭长宜说:“你不是叫搬家公司的来了吗?”
沈芳说:“我是叫了搬家公司的,但我不用他们的车,他们只负责把东西给我搬出来,如果用车,费用加倍。”
这就是沈芳,大了不算小了算,就说:“行,我安排吧,明天你在家等着吧。”
彭长宜说着,就要往出走,沈芳又说道:“等等。”
彭长宜站住,看着她,说道:“还什么事?”
沈芳,说道:“你刚才在屋里说的话最好收回。”
彭长宜说:“我说什么了?”
沈芳说道:“就是你跟我赔礼道歉的话。”
彭长宜皱着眉,他没有听懂。
沈芳涨红了脸,说道:“就是你说我找一个又找一个怎么怎么地的话。”
彭长宜这才明白,说道:“我已经跟你赔礼道歉了。”
沈芳继续红着脸说道:“我告诉你,我从今往后谁也不找了。”
彭长宜一怔,说道:“哦,那是你的事。”
说着,就又要往出走。
沈芳说:“也是你的事。”
彭长宜一听,心说这是原则问题,这可不能马虎,他就又站住,说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沈芳说:“当然有关系了,第一,我无论找什么样的人,都会影响到你的女儿,影响到你女儿就会影响到你。第二,我要真是找了一个又一个,于你的名声也不好听。所以,我决定不找了,但以后家里的一些生活琐事你要帮助我。”
彭长宜说道:“我帮助你做什么都没有问题,但和你找不找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告诉你,这是原则问题。不能含糊。”
沈芳说:“彭长宜,我就知道你想躲得干干净净,我跟你说……”
彭长宜急忙用手制止住她,转身跟娜娜说:“娜娜,去,上车里等爸爸。”
娜娜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这才转身跑了出去。
彭长宜估摸着女儿到了车跟前,这才用遥控器开开车门。他转过身跟沈芳说:“你刚才什么意思,怎么叫我躲得干干净净的,我们俩的关系难道还有什么不干净的地方吗?”
沈芳的脸再次红了,她说:“彭长宜,别耍流氓,自从离婚后,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的意思是说,我以后不找了,但我遇到困难,你必须帮忙解决。”
彭长宜说:“错,这个我做不到,如果说帮忙可以,但没有必须。”
沈芳梗着脖子说道:“必须有必须,因为我给你养着女儿呐!”
彭长宜说:“这样,她今天跟我走后,就不再回来了,你受得了不?”
沈芳恼了,说道:“你少来这一套,我只是这么一说,不一定用得上你,只是想试试你,没想到你这么不经试。”
彭长宜说:“你不用试我,我早就跟你说过,无论你找不找,你遇到困难,只要我能帮到,我一定帮。我今天再说一次,这话依然管用。你说我这样回答你行吗?”
沈芳的表情缓和了下来,说道:“早这么说不结了。好了,你走吧。”
她说着,就冲彭长宜一挥手,自己走回屋子。
彭长宜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他摇摇头,就往出走。这时,又听沈芳说:“对了,等等,娜娜到底去哪个学校上初中,实验一中和实验二中都给娜娜来录取通知书了,昨天二中校长还找到家里来了,希望娜娜上二中。”
彭长宜说:“这还用说,娜娜肯定会去实验一中,因为实验一中理科是强项,娜娜聪明,逻辑思维能力强,将来考学也会向理科方向发展的。”
沈芳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彭长宜说完就走了。
沈芳从屋里的玻璃窗前看着他,直到他消失在门外,才对着一堆的东西发呆……
晚上,彭长宜没有跟舒晴联系,第二天,彭长宜带着娜娜回老家,仍然没有跟舒晴联系,头中午的时候,舒晴给彭长宜发来短信:她说:忙什么呢,怎么没有消息了?
彭长宜没有立刻回,直到他们吃完饭,他才掏出手机,回了一条:在老家。
舒晴:替我向老人家问好。
彭长宜:谢谢,马上执行旨意。
舒晴:没正形。
彭长宜笑了笑,不再回了。
彭长宜把娜娜一人留下了,正好沈芳装修房子,她在老家呆几天也合适。
下午,彭长宜就开着车往回赶。他回来后,先到部长家转了一圈,见雯雯和王圆正在搞卫生,部长和王子奇坐在树荫下的桌子旁下棋。
尽管这个家所有人的脸上,依然挂着悲痛,但从他们各自忙着的事情中不难看出,阴霾,已经逐渐离开这个家,他们要继续生活,继续以后的日子。
彭长宜跟部长坐了一会就告辞出来。
自从舒晴走后,彭长宜便改早上回去了,以前,都是头天晚上回去,这样有时还能和舒晴在北京某个地方的饭店里聚聚,不是他请,就是舒晴请,如今,老顾没有了又送又接的任务,彭长宜只要第二天早饭时赶到党校就行了。
晚上,舒晴又发来信息:回来了吗?
彭长宜回道:回来了,你在干嘛?
舒晴说:我刚坐车回到单位。
彭长宜:你干嘛去了。
舒晴:我回家了。
彭长宜:坐什么车回来的。
舒晴:火车。
彭长宜:哦,有些意外。
舒晴:这有什么意外的,我经常坐火车来回来去的。
彭长宜:这是追求者的悲哀,这么好的机会怎没抓住?
舒晴见到彭长宜这条短信后,没有再发来短信。
彭长宜两眼定定地盯着手机屏幕,一分过去了,两分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他有些沉不住气了,舒晴生气了?还是让自己说着了?
彭长宜手指动着,又打出一条信息:生气了。他想了想没有发出,消除了这三个字。但他终究心里没底,给舒晴拨通了电话。
舒晴接通了。
彭长宜说:“怎么不回信?”
舒晴说:“我不知道怎么回?正在考虑中。”
彭长宜说:“你不知道怎么回就不回,让我等了半天,猜忌了半天。”
舒晴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哦,我什么意思?”
舒晴停了停说:“我知道,有人告诉了你我跟孟客在一起吃饭的事。”
彭长宜没想到这个姑娘居然这么直接,但你又不能不说她很真诚,反而倒让自己很不好意思了,他也没了顾虑,就直接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今天的确是听说了。”
舒晴说:“你为什么不直接问呢?我希望我们能真诚交往,不留信任死角。”
几句话,反而让彭长宜自惭形秽,他说:“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我做得有些小气,但却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很在乎,真的,自从今天听说后,我一夜都没休息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求证,不知道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是牢不可破还是雨打风吹就动摇,也可能,你会笑话我,但有一点请你必须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无论这个人身份多显贵,水平多高,品质多么高尚,多么大公无私,视死如归,但有一个问题,他是自私的,是非常自私的,那就是爱情,这个东西是唯一的,独一无二的,是眼不揉沙,肉不下刺。”
舒晴松了一口气,说道:“你能跟我说这些,说明你很坦诚,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向你说清,那天不是我们两个人,还有朱国庆和刘星,他们是前后脚来的,朱国庆是先来的,他请了一个人,这个人我认识,这样,我就作陪了,后来孟客给我打电话,我们就一起了。事情就是这样,我是最先出来的,本来我说我去结账,结果孟客就追了出来,其实,我无意中看见了江帆,等我返回来的时候想跟江帆去打招呼,但不知道他在哪个房间,也不能贸然去房间找他。我当时还真没想他会跟你说这事,要不是你发的那条短信,我还真会忘了这茬了。”
彭长宜赶紧说道:“他不是故意要和我说这事的,是因为我的老领导的老伴儿去世了,他从北京接上我,我们回来参加丧礼的,他问我,你是不是挂职结束了,这才说那次好像是看见了你,但因为在饭店,而且你们似乎走得都比较急,他当时也有客人,就没有跟你们打招呼。”
舒晴笑了,知道彭长宜是在替江帆解释什么,她相信江帆不是一个多嘴多舌的人,跟彭长宜说这些肯定是有原因的,就说道:“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彭长宜说:“说的人什么恶意都没有,是我的小心眼了,我是不是表现的很没风度?”
舒晴笑了,说道:“只要你没在人前表现出没风度就行,私下里怎么都行。”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酸?”
舒晴说:“我相信,这种酸,是每一个热恋的女人都希望看到的。”
彭长宜说:“别损人了,对不起,我的确小心眼了。”
舒晴笑了,她知道彭长宜在意自己了,所以才表现得这么小题大做,就说道:“没关系了,我喜欢你这样……”
彭长宜故意说道:“真的假的呀,我现在脑袋有些僵硬,不转悠了,我会拿你的讽刺挖苦当作夸奖的,我说,别捉弄我这个粗人好吗?”
“哈哈。”舒晴大笑,说道:“你太可爱了——”
彭长宜说:“以后,你会发现得更多。”
舒晴说:“哼,真不谦虚。”
彭长宜故意委屈地说道:“谦虚?我谦虚了一辈子了,这一辈子都是夹着尾巴做人,都是成绩越大,头压得越低,好不容易遇到你了,还不让我骄傲一回?真实一回?你是喜欢看到真实的我,还是喜欢看到虚伪的我?”
舒晴笑着说:“当然是真实的你,我可不希望将来你回到家还穿着戏服带着面具。”
听舒晴这么说,彭长宜一下子惊喜得愣住了,说道:“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舒晴自知自己说走了嘴,脸上就有些发烧,她羞涩地说道:“一话不说二遍,听见就听见了,没听见拉倒。”
彭长宜认真地说:“舒晴,我不得不承认,你刚才那句话,给了我多大的鼓舞?可能你无法想象,对于一个独居多年的男人来说,等于是给他吃了一粒定心丸,这粒定心丸,就是夏日里的清风,冬日的暖阳,沙漠中的绿洲,黑暗中的灯塔……舒晴,你刚才的话,我可以认定为你已经同意跟我成为一家人了。”
听到彭长宜这样不留痕迹地表白,舒晴不好意思地笑了。
彭长宜依然认真地说道:“舒晴,你别笑,你无法理解一个孤独男人的内心世界。我刚才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没有一点唬你的地方,我已经过了浪漫的年龄了,就是该浪漫的时候,但是你刚才的回家两个字,的确让我激动了。你永远都体会不到,三更半夜回到住处,途径亢州最繁华的大街,看到那么多窗户上的灯光,却没有一盏灯是为我亮的,那种独孤和寂寞有时是用酒排遣不了的,所以,我曾经无数次憧憬,有一盏灯是为我等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