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禄犹豫着说:“这点我不是很清楚。我爷爷曾经来过这里寻找地下城,我就是通过爷爷留下的笔记知道这探查坑道的存在。问题是,当时我还小,也只瞄看过一眼,只知道大致方位,但具体就不是很清楚。”
夏子峰垂下头,苦笑说:“这不跟没说一样吗?我总不能没头没脑的乱挖。”
尼禄道歉的说:“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我没记下那坑道的路线位置,但它的入口我还是知道的。我们现在就是瞄着那入口走,一直走下去,总会挖到那坑道的。”
夏子峰听了眼前一亮,开心地说:“也就是说,只要咬牙忍忍,能够在今天走出这大山。”
亚里士一听夏子峰这么说,马上说“子峰,你最好别勉强。百变这物品使用起来是很费力气的,不要为了我们硬撑着。马丁,你走在最后,注意洞口的动静。”
马丁点点头准备转身时,听到戴安娜拉着罗小声地说:“罗姐,我觉得气憋,有点难受。”戴安娜的话让马丁警觉起来,他发觉自己也开始感觉到有一点点胸闷。刚才一直注意尼禄和子峰的谈话,没有注意到。马丁猛地抬头看罗,罗也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都下意识的看向洞口。
当时大家离洞口很远了,但好歹能看见光,看起来像很小的光眼。如今黑漆漆的,看不见一点光。马丁和罗同时想到一个可怕的可能,立马往洞口奔去。马丁和罗选修的是战士,不会魔法。没有光明球为自己照路,他们只能漆黑瞎火地走。好在子峰是直线挖掘,中途没有拐弯点,马丁他们不会撞上岩壁,至少马丁是这么认为的。马丁刚离开凯尔他们施展的光明球照射范围,进入黑暗没多久,大家就听到一声撞击声。
“马丁!罗!”大家警觉起来,站在后面的安东尼举着光明球向洞口奔去。没走几步,光明球的光线照到马丁。安东尼发现,隧道入口被堵上了,马丁和罗就是撞上这岩壁。
马丁不顾自己被撞破流血的额头,脸色慌张的检查被堵住的岩壁,甚至企图将隧道再次挖通。在检查的时候,马丁还发现一个令人反常的现象。被堵的隧道口没有被挖又重新堵上的痕迹,浑然一体,就连应该被子峰的耙子‘吃’掉一半的石头也恢复成最初的模样。隧道与其说是被堵,不如说是隧道在消失。
马丁不得不放弃挖掘,他发现隧道正在逐渐缩短,岩壁在逐渐向自己靠近,他不得不退回到大家面前。由于隧道消失的速度可以说跟子峰挖掘的速度相同,让安东尼产生错觉。安东尼惊恐的问:“难道说耙子并没有将土吃掉,而是让土消失一会儿?”
马丁知道百变的真相,不会认为这现象是子峰在搞鬼,他觉得这山有问题,冲夏子峰喊:“子峰,往回挖,隧道在消失!我们会埋在山里!”同时推促其他人快走。夏子峰知道事态严重,顾不上什么,继续挖。不过子峰没有往回挖,而是向前挖掘,挖掘的速度快了很多。
可能有读者会问,向前挖不是需要六个多小时的路程,往回挖只需要两小时,夏子峰为什么不往回挖而是向前挖?因为精神力不够,虽然说夏子峰还能够再挖两个小时,但这两小时是在空气流通的情况下可持续挖掘的时间。
为了避免窒息,夏子峰不得不一边挥舞着九齿钉耙,一边暗暗的开启风穴并在马丁的后方时不时施放气爆,保证这密封的隧道里流动着清鲜空气。因此精神力的损耗大大提高,夏子峰最多只能再坚持一小时。这点精神力根本无法支撑子峰他们往回走。就算他掘得速度再快也没用,因为精神力的损耗不是以时间来计算,而是以空间计算。
往回走是必死无疑,那夏子峰只能寄托于尼禄说的那古旧的探查坑道。据尼禄说坑道末端应该离夏子峰在的位置也就几百米的路程。
虽说是离夏子峰位置只有几百米,但尼禄当时看得草图是二维平面图。这二百米指的是在平面上距离几百米。从三维角度看,坑道离子峰远不止几百米。夏子峰不得不时常用拳头向岩壁狠狠捶打一下,试图通过回音分辨那坑道的大致方位,然后再挖掘。
夏子峰无论是开启的风穴还是释放的气爆都很小,几乎没有人察觉到。只有离夏子峰最走在最后的马丁能感觉到有风在流动。在紧密无缝的洞穴中能够感觉到风,凯尔和马丁不用想就知道夏子峰干了什么,也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但他们没有也无法帮助什么,只能担忧的看着子峰。凯尔悄悄说:“子峰,你不用太照顾我们,节省点力气。”
尼禄注意大家因为恐惧呼吸频率加快,喊道:“大家都给我镇静下来,我们本来就困入密封的空间里,我们必须保持平静心态。急躁只会加快窒息的到来。”
时间在逐渐流失,夏子峰脸色渐白,不得不减缓空气更新的次数。从呼吸轻松逐渐到窒息,又从窒息到呼吸轻松,反复轮回。大家都注意到这反常的现象。知道子峰能力的人不约而同地下意识减少呼吸次数,希望能减少子峰的负担。不知道的人也会因为窒息时间逐渐延长而减缓呼吸次数。
眼看精神力即将耗尽,一耙下去,突然看到暗淡古老的火把、潮湿森冷的空气、阴暗宽敞的坑道。夏子峰终于挖通了,终于挖到探查坑道。“找到了!我们得救了!”夏子峰微笑着坐在地上喘气。
好景不长,当凯尔高兴地一脚迈进探查坑道时,画面突然变了。探查坑道消失了,凯尔站在夏子峰挖地隧道最前端。夏子峰坐在凯尔身后,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无法理解刚才看到现象。但他没有时间理会,他站起来,拨开凯尔继续挥耙挖掘。
但夏子峰刚将九齿钉耙挥下,四周的场景变了,子峰刚好在那以为是幻觉的坑道偏缘。这次夏子峰没有激动,只是尝试着迈出一个脚步。
等子峰迈出脚步后,等了半天,看坑道没有消失,凯尔说:“这次是真的吧?”凯尔说着向前迈了一步。脚刚落地,坑道再次消失。“子峰,这……”
夏子峰微微皱了眉头,举起耙子随意一挥,没有使用异能。坑道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夏子峰独自走了几步,坑道没有消失。但其他人一旦在这坑道挪动走动一点,坑道立马消失。子峰本想仔细研究一下这现象,但听到马丁喊声。“不好,已经可以看到逐渐靠近的岩壁了!”
夏子峰顾不了什么,对凯尔喊:“凯尔,只要这古怪的坑道出现,大家同时向前迈一步,让这坑道消失,等我挖掘使坑道再次出现,你们再迈一步。等大家都进入这古怪坑道时,都不许动。”说完,夏子峰记住这古怪的坑道的路线范围,挥起耙子使自己掘出来的隧道跟这古怪的坑道相符合。
当大家都进入坑道范围时,隧道刚好消失到坑道边缘。夏子峰发现,只要这古怪的坑道不消失,这坑道跟真实一摸一样,有空气在流动。但除了子峰以外其他人挪动一点,坑道马上消失。只要子峰一有挖土的动作,坑道就会出现。其他人也都注意到这现象。
现在大家面临这样一个进退两难的困局。隧道消失的速度决定着必须由子峰用异能挖掘。子峰精神力快到极限,必须停下休息,否则会强制进入昏迷状态。可由于夏子峰挖掘的隧道不会因为坑道的出现停止消失,夏子峰必须带着大家继续前进,不能呆在这坑道里。一旦休息,没等第二天行动,夏子峰挖掘的隧道完全消失。只要有人移动,坑道消失,大家就会立马被土埋住。除了子峰,所有人都不敢挪动身体,生怕坑道消失,承受着无法言明的沉重心理负担。
人就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越知道不能动,身体就越容易出现不同的症状,比如身体某处感到瘙痒、心烦意躁。这无一不考验人的心理素质。玛丽、丽斯等心理素质较低的女孩子承受不住这种心理压力,开始原地蹲在地上哭啼。库奇最先忍不住破口大骂:“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子峰,你这耙子是吃掉土了还是只是将土消失一段时间!”
作为唯一可以自由活动的夏子峰,他正大字形躺在地上喘气休息,没有理会库奇的问话。马丁解答库奇的疑惑:“子峰的耙子是吃掉,除非子峰特意控制,这耙子能将被吃掉的东西从这世上彻底消失。这现象绝不是子峰的缘故。”
亚里士回想了坑道消失的特征,觉得这特征很熟悉,又觉得不确信,说:“先不说子峰挖的坑道消失。马丁,你觉得我们所在的坑道…给人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马丁点点头说:“是的,我也有这种感觉,但又觉得不太确信。感觉就好像,这里是……”
“是解咒仪式的场所。”夏子峰喘过气,平静地说:“这里有被神诅咒的祭品,而且好像我刚好满足解咒仪式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