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末,顾云憬一大早就来了医院陪傅一寒。
小家伙看到她,自然是开心得眉飞色舞。
“妈咪,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回家啊?”吃完是餐,傅一寒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问。
“这个嘛……等病好了就能回去啦。”顾云憬其实也不知道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出院,问过好几次傅斯年,他每次都回答得很含糊,没有给过她具体时间。
“可一寒觉得身体已经棒棒的啦,为什么还不能出院呢?其他这里住院的小朋友说,像我住这么久的院,肯定是生了什么重病,所以才只得一直待在这里的。”小家伙又说。
“呸呸呸!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一寒身体棒棒的,怎么可能会生什么重病呢!”一听他这么说,顾云憬突然觉得莫名的恐慌。
“那妈咪,等下医生伯伯来了,你帮我问问,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好不好?一寒想回家跟爸爸妈咪待在一起。”小家伙望着她,说得无比可怜。
顾云憬内心涌起一阵辛酸,将他抱到自己怀里:“好,一会儿妈咪就问问。”
门在此时被敲响。
原本还以为是医生来例行查房,却没想到进来的人是殷琴。
“殷小姐。”见到她,顾云憬站起身。
殷琴手里提着一篮花,唇角微向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我听说一寒生病了,所以过来看看他。”
“真是谢谢你了。”顾云憬感激地向她笑了笑,伸手接过她的花篮。
“阿姨,你是妈咪的朋友吗?”盯着她看了几眼,小家伙问。
“不,我是你爸爸的朋友。”殷琴倒不在孩子面前避讳什么,实话实说道。
爸爸的朋友?还是个女的?
小家伙立刻在心里拉起了警报,爸爸可从来都没有说过他有异性朋友啊,所以这个阿姨一定是爸爸的倾慕者!
妈咪,你又多了一个情敌啦!
他侧头,忧心忡忡地看了他的妈咪一眼。
不过没关系,他会好好地守护住爸爸,不会让其他女人把他从妈咪身边抢走的!
“爸爸的朋友我都知道的,但是我没听他提起过阿姨你哦。”他开口。
言下之意,你这算是哪门子的朋友啊,我爸爸可不稀罕你!
“一寒,不能这样没规矩!”顾云憬假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
“没事,”殷琴倒是很无所谓的样子,笑着向他解释,“我跟你爸爸是革命战友,你一岁的时候我还见过你呢,不过那个时候你还太小了,对我没印象而已。”
小家伙眨巴了一下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明白,革命战友就是好哥们儿的意思!阿姨您跟我爸爸应该是能称兄道弟的那种关系吧!”
听到这里,顾云憬差点笑喷。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家伙是把殷琴看成了她的情敌,在帮着护她呢!
什么好哥们儿啊?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他爸爸只把她当男人来看,从来都没有以女人的视角来看过她吗?
意识到这些,顾云憬实在是不知道她该哭还是该笑。这小家伙才五岁不到,但有时候真是语出惊人,完全不像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能说出来的话。“一寒,殷阿姨特意来看你,要乖一点啊!”虽然她心里对孩子是没气的,但表面上她还是得拿出家长的威严,严肃地批评了他一句,然后才转向殷琴,脸上满是歉意,“实在抱歉,小孩子说话没大没小的,
你别往心里去,他没有什么恶意的。”
如果在傅斯年没有向她坦白那些话之前,或许她会很吃醋,但那天他跟她坦诚布公地说了那些,她便释然了。
既然他们已经是夫妻,那她就应该相信他。即使他亲口向她承认过殷琴对他而言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但她相信,那不是爱情。
“没关系,”殷琴当然能听出他话里的深意来,看了眼孩子的方向,“果然是斯年的儿子,一点都不逊色于他。”
继续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她便要起身离开。
出于礼节,顾云憬把她送了出去。
“今天是总统换届选举,你知道吗?”殷琴先开口。
“嗯,我听斯年说过了。”顾云憬点头,知道她肯定还有话要说,于是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但你知不知道,斯年为了你,到底牺牲了多少?”想到这几天她的了解,殷琴就不得不一吐为快。
“殷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顾云憬不解。“原本这次换届选举,斯年是毫无悬念地会连任总统之位的,但就因为你的事情,让大批的国民对他失去了信任不说,同时还让一直支持他的以梁朝阳为首的党派放弃了对他的支持,而且还成为此次他最大
的竞争对手。”殷琴不喜欢看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幸福地享受着傅斯年给她的庇护。
“我还是不太明白,”顾云憬越听越觉得难以理解,“我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能让我们国家的国民失去对斯年的信任?”
“如果你想知道,可以去上网查查看。你只要搜你的名字,我想你就能知道原因了。”殷琴知道她失忆了,所以对于她的一无所知并不奇怪。
上网?
顾云憬觉得傅斯年似乎瞒着她一个大秘密。
“连一寒都能看出来我喜欢斯年,想必,你应该也不会不知情吧!”就在她以为殷琴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她又开口说道。
顾云憬点头,等着她继续说下文。“当年我斟酌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向斯年表白。可最终他却拒绝了我,而且理由根本让我无法接受。那时的我年轻气盛,如果换作现在,我是绝对不会在那时离开他的。我之所以选择出国去执行维和任务,就是想让他来阻止我,我在心里跟自己打赌,我赌他一定会来阻止我的,我不相信他对我完全没有动心。可我没想到,直到我上军用专机的那一刻,都没有把他等来。”回想起当年的事情,殷琴刚毅的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一丝属于女人特有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