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开!快闪开!!”人群中传来一声嘈杂。接着便潮水般四散开来。
我抬眼望去,远处跌跌撞撞的冲过来一个人影,那人将自己浑身包扎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怎么回事?”我忍不住拉住一个神色慌张的老妇。
“哎呀!娃娃~那是麻风病人啊!要传染的!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造孽呦~明知道自己有麻风病还敢上街?不在家好好等死吧~!”老妇满脸嫌恶。头也不回的逃了开去。
“麻风?”我看着那个躲远的身影,沉思道。
麻风病是由麻风杆菌引起的一种慢性传染病。在科学高度发展的现代,早就已经不将麻风当回事了!麻风病人不应与家人和社会隔离,治疗就在家进行,病人只要服一周药后,基本上就失去传染性。病人在家治疗不但可和家人一起生活,而且可以从事他应从事的工作。
记得以前我家隔壁还有一个小孩子,跟着大人去了一趟大山里,回来以后就染上了麻风,当时还是我爸爸开了一副中药给治好了的呢!
可是,在科学比较落后的古代,麻风还是一种“不治之症”吧?
不管怎么样,那个人已经远去。想要帮他也无从帮起。我只能撇撇嘴,继续跟着路梏。
七拐八绕的,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我们终于来到一间民房之前。
路梏上前敲了三声然后又轻轻咳了一下。
靠!暗号嘛!不是应该说“地震高岗,一派西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嘛!这样才能切合潮流嘛!
正在我翻白眼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年逾三十,黑皮黄脸的壮实汉子,警惕的看来一下四周,然后才将我们带进去。走到屋内,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外面和普通民房无二致的房子,里面居然装饰的简单华丽!为了突出主人家的品位,居然还在墙上那个挂满了大量的名师字画。难道他们不知道过犹不及吗?我黑线。
黑脸汉子领着我们来到后房院中,空空的围院之内,一眼就可以将所有景色览尽无余。不知道还有什么好参观的。
汉子好像知道我的想法似的。只见他来到院边的一口水井旁,轻轻摇了一下井栏上的水桶绳。水井的围圈突然犹如怪兽的嘴一样裂开,露出一条一人宽的向下甬道。
路梏随着汉子驾轻就熟的走了进去。原本我是不想去,可是一个人留在院中应该更加不安全吧?
拼了!我暗暗为自己鼓劲!
随着甬道越走越宽,我终于看见了亮光。这是一个开阔的地下房间,房间之内,除了路梏和刚才的黑脸汉子之外,还有不少人!清一色的男人!
不过,除了路梏外,还有一个唯一坐着的男人!男子三十不到的样子,方口阔目,长的端正阳刚!俨然衣服贵族模样。最奇特的是他的长相,不似中原人士,而且还是一个“独眼龙”。
见我正在打量着他,男子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在下太原李克用,这次让夜王凤仙出面保护你的人,正是在下。”
“夜王凤仙?”我疑惑道。
“嗯?难道你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就是你跟着他过来的啊!”李克用也有点惊讶。
终于,我转眼看了一下此刻正冰冷的犹如雕塑一样的路梏。切~果然是人格分裂!装什么酷哥啊?我从来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这样的名字。
“怎么?找我过来,也是为了像朱全忠一样企图要我做军师?”我此时心中是十分的不痛快,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如果梅小姐愿意的话,那李某当然是求之不得。不过,如果梅小姐不愿意的话,那在下当然也不好逼你!在下此次见梅小姐的原因,是因为想要询问一下,这个‘竹子开花’会引起旱灾的事情。”李克用笑的尽量温文尔雅。配上他的“独眼龙”,却显得有些狰狞。
我撇撇嘴,“不是最好,至于这‘竹子开花’这件事,我不是已经和他说过了吗?”
“在下只是想求证一下。”
“不相信算了。”
“在下当然是相信姑娘的,既然姑娘不愿意多讲,那李某也不强求。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在下当讲不当讲?那个……姑娘可曾许配人家?”李克用的脸让我想起了朱府的张氏。
“废话,许了!杨行密的儿子!”我翻着白眼。
“哈哈哈,梅小姐或许还不知道,和小姐定有婚约的那个杨溥此时才是一个一岁多的黄口稚儿!如何得配小姐,再说了,现在梅小姐家中突遭劫难,双亲已是不在,这场婚约简直就是笑话。”
杨溥才一岁?靠!娃娃亲也不是这样定的啊!看来我这便宜老爹老娘为了巴结权贵还真是下了不少苦心呢!不过,对于我来说,不也是一个好消息吗?
“那又如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我不是更有必要完成我爹娘的遗愿,不是吗?”
“梅小姐,不要介意。你看我的义弟怎么样?”说着,就向旁边的路梏看去。然后道:“我义弟年方二十有六,虽然年级是比你大了一点,不过可已经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人称夜王凤仙。而且,你们已经接触过来,怎么样?”
如果换一种介绍方式,我说不定会高兴的马上接受。不过此时此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很是难受。是想换种方式将我束缚在身边吗?原来路梏也是这样的人!
握紧双拳,难过的几欲落泪。
“抱歉。我不要!”
拒绝的很干脆吧?是的。从两人铁青的脸上就可以看的出来。
冰冷摄人的气息从路梏身上发出,被面具遮挡的双眼愤怒的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修长的大手紧紧的握着椅子的扶手,他在隐忍。隐忍一个让他当场出丑的女人,我相信,如果旁边没有这些人的话,他已经冲上来,掐着我细小的脖子、捏碎。
“能问一下梅小姐,这是为什么吗?”李克用的嗓音也不好听了,带着些隐忍。
“你不是认为年级相差太大就是笑话吗?我现在也觉得这是一个笑话!不管是比我大,还是比我小!还有!我不想嫁给一个杀手!还是一个随时会取我小命的杀手!更何况,我不喜欢他!”我竭尽脑力的搜索着原因,语气也不由刻薄。
“你……,”李克用也愤怒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杀手?他可是我李克用的义弟!整个太原都有他的一半!在江湖上,我义弟说一声!有谁敢反驳?你居然嫌弃他?看老子今天不宰了你!!!”
虽然我此时心里害怕。可是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你越逼我,我就越反抗。大不了我再穿越一次。娘的。
“爹,住手!”文士身后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拉住了李克用愤怒的身子。
“放手!存勖!我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爹。强逼不得啊!”
原来这个少年就是李存勖,将来后唐的缔造者——庄宗。
后世欧阳修是这样评价庄宗的:“方其盛也,举天下之豪杰,莫能与之争;及其衰也,数十伶人困之,而身死国灭,为天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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