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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灵谷洞天(1 / 1)

三天后,昆仑山北数万里外,一道白光划过,就若流星划过夜空一般,转眼便隐匿在了茫茫山野之中。这里数千山头耸立,放眼望去,这一片茫茫山岭就似一条浑身长满疙瘩的巨蛇一般,盘卧于这苍茫大地之上,翠色连绵,此高彼伏,给人一种极为神秘之感。而群山之中,细细观察便能看见,虽然群山翠绿,但有一座山峰的树木却异常浓密,而以此山为中心的数个山头,上空皆被层层大雾笼罩着,透露着神秘,也透露着危险的诡异。

凌羽走了一天的路,腿都累坏了,好在第二天,惊风恢复了些法气,这才用了两天的时间,御剑来到了丹华山。

“师父,你说灵尊他干嘛选这么偏僻的山旮旯居住啊,这里又没野兔野猪。整天大雾茫茫,西拗口那边还阴森恐怖,时不时有怪响传来,这么个地方,小孩见了都吓哭了,他那么老了也不觉得害怕吗?”

惊风这两天也是哭笑不得,自那天凌羽见自己和那白袍男子打斗以后,平时对自己爱理不理的他整天师父长师父短的缠着自己教他法术。可是一来自己有使命在身,二来,自己未经师父同意,岂可随意收人为徒呢。所以他也不做回答,每次凌羽缠的烦了,他就让凌羽跟着他学习呼吸吐纳,只说这是入门的必修课,能托一天算一天。等见了灵尊,这就不用他管了吧。

“师父,诶,师父你等等我嘛。问你话还没回答我呢!”

凌羽几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惊风,这周围的环境阴冷,林间大雾弥漫,可见度不到二十米,他就算在山野里长大,也是有些忌惮的。

“哎,我就纳闷了,每次来都得走上一两个时辰,你能御剑飞行,为什么不直接飞到那门口算了。”

他拽着惊风一只胳膊,惊风走一步他走一步,有时候上一块岩石,惊风也只能像身上挂着个猴子一样。

终于在一个半时辰后,惊风停了下来。

“到了!”

这两个字,对凌羽来说,却如获大赦一般。从惊风身上跳了下来,哪儿还看得出一个时辰前的疲惫模样。

“幻灵谷是灵尊以自己无上仙法开辟的静修之谷,此谷上接天灵下接地气,是这万里群山中最佳的修炼之所。以后你在这里要多听灵尊的话,好好修炼。我离开的时候会告诉你,关于你爷爷的所有事。”

说完,手上一掐诀,一只风信子便凭空出现在了惊风手上。他一扔,那风信子就钻入了他们身前的空气之中。

一提到爷爷,凌羽便安静了许多。从小就不知道父母长什么样的他,在他生命中就只有爷爷一个亲人。可是就在十三年前,这唯一的亲人也离自己而去,而且凶手自己还不知道是谁。

惊风说当时的王大叔已经死了,害死爷爷的人并不是王大叔,可是每当自己细细询问的时候,他又总是不告诉自己。此刻听得惊风说要告诉自己真相,他一时间心里却五味陈杂。就算知道了凶手又能怎样,我能打得过它吗?就算打得过,爷爷也活不过来了,从此自己仍是孤零零一人,没有家,没有朋友。

约莫半响,两人身前的空气一阵微荡,一个人影瞬间便从空气里走了出来。

来人面相十八九岁,和凌羽相差并不是太多。在看到凌羽和惊风后,微微向凌羽点了点头便向惊风道:“风师叔,师尊让你跟我来。”

说完又转身匿入了空气之中,惊风看了一眼凌羽,便跟着踏了进去,凌羽也随之迈步跟了上来。

∷∷∷∷虚灵殿位于幻灵谷的正东方向,左边是一条小道,直通后山的竹林。右侧则是一条涓涓小溪,溪水清澈明亮,顺着溪流而下的地方,便是平时众多弟子修习仙法道术的地方。凌羽跟着惊风进了正门,又走了几分钟就来到了虚灵殿前。

之前引路的少年对着虚灵殿遥遥一指:“师祖说在里面等风师叔。”

说完向惊风一鞠礼,便向右侧的小道走去,想来是回去继续修习去了吧。惊风点点头,便带着凌羽向虚灵殿走去,未到门前,便听得里面传来一声刚劲浑厚的声音。

“惊风来了,自便进来就是。”

惊风也不多说,推开门就带着凌羽走了进去。虚灵殿内空空如已,除了神龛之上供奉着的三尊‘三清’石像,几无他物。整个殿堂由四根巨大梁柱支撑,梁柱上镌刻着不同形状的奇怪符文。在神龛正下方处,蒲团上坐着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老者面色红润,双目微闭,雪白的长须垂坠而下,身着一身白色道袍,远远望去,凌羽便觉一种庄严之感。

“弟子惊风,拜见灵尊祖师。”

惊风刚一进门,便急切鞠礼道。见一旁的凌羽木愣愣的站在旁边,只得轻轻拉了拉他:“还不快拜见祖师。”

凌羽这才反应过来,一激动,‘咚’的一声便跪到了地上。只得连忙磕头道:“拜见师尊。”

老者缓缓睁开双目,目光温润有神,真道是炯炯有神,目光如炬。凌羽磕完头,不经意抬头间,便觉那目光扫过自己全身上下,似将自己全身看了个遍一般,愣在了地上。

“这孩子倒和老夫当年有些相似,也算和我有缘,你今日所来,便是为了此事罢?”

他一语点破,惊风听得此话,此中更是大有愿意收留凌羽之意,当即拜谢道:“弟子谢过师祖。”

见凌羽仍旧木头一般的跪在那里,他摇了摇头,在凌羽耳边轻声道:“师祖愿收你入他门下,还不赶快谢过师祖。”

凌羽‘啊’‘呀’两声,这才又磕了两个头道:“弟子谢过师祖。”

老者‘呵呵’一笑,未见他有动作,便见两个蒲团朝凌羽和惊风飞了过来,稳稳的落在了二人跟前。坐下说话吧!

待两人都坐下以后,老者这才问惊风道:“你当真不打算再回东辰宫了么?你可知这些年,你师父可是盼苦了你。”

惊风脸上一红,那十三年来冷冰冰的脸上听得此话后,竟不知何时已泛起了泪光,就连凌羽也感到一阵错愕。

“惊风有负他老人家重托,不仅没能保住景霄仙将的仙魂,更是眼看着师弟被屠戮,自己也落得一身重伤。若不是昔年师祖,只怕我也无法恢复到现在这模样,我实在是没脸再见他老人家。”

这几句话简单,那昔年那些灾厄画面犹在眼前,每想至此,他便恨自己当初为何要逃走,为什么不与师弟并肩战到最后。

老者听他所言,也只能‘哎’的一声轻叹。

“你既已决定,我也不会拦你。我观你内息浮躁,之前又与人交手了吧!”

惊风也不做隐瞒,在老者面前,就算想隐瞒什么,只怕也隐瞒不了。只是自己险些不敌对手,若不是对方大意,自己拼尽全力的一击,只怕逃跑的人只有自己了。

再次想到逃跑,惊风心中忏愧之意又起,当即脸红起来:“对手便是十八年前偷袭我和甫雷的人之一,弟子无能,也只能将其击伤而已。”

老者点了点头,“想你在你师父座下修习多年,能将你和甫雷同时击败的人定然不是简单人物。昔年之事我也替你向东辰宫转述清楚了,只是可惜了那景霄了。”

惊风听到景霄,脸上愧疚之色更是明显,只得把头埋得更低些。

“呵呵,你也别太多纠结。昔年之事,也并非你能所预料,更何况生死有命,谁又能保证这不是天意弄人呢?”

老者说完这话,却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凌羽,凌羽只觉得全身一颤,抬起头来时,老者眼光却已挪了开去。

他知道惊风内疚,当下也不再纠讨这个话题:“走吧,灵谷内的花又开了,我带你们去看看去。”

说罢起身,便向虚灵殿右侧方向走去。惊风一言不发的跟着,凌羽也安静了下来,木然的跟在两人后面。

小径顺着小溪而下,一侧是潺潺溪水,刚过数米远,那景象便是峰回路转般,俨然换了一副模样。碧绿池塘中,数朵睡莲横陈水面,池中立着一座假山,假山之颠镶嵌着一颗苂光闪闪的淡蓝色圆珠,细细望去才发现,那假山上的水竟不是自上而下的流淌,而是自下而上的向那圆珠汇拥而去。

池塘两侧零散的种了些柳树,在靠近虚灵殿方向那一侧楼宇下,各色仙草花卉争相开放着,只见花繁叶茂,灵气逼人。凌羽刚一走进此地,便觉整个人都掏空了一般,身体轻盈漂浮。若不是顾及到前面的两人,他当下便想纵跃一下试试,看看自己是否能飞起来。

而远处的景象,更是让凌羽震惊不已。放眼望去,山峦叠起,云雾缭绕。在群山之颠,更是琼楼林立,台阁琳琅。这幻灵谷,竟似天外飞来一般,让凌羽顿生坠入了仙界的错觉。

“师父,神仙居住的地方不外乎这样了吧?”

不等惊风说话,老者便‘呵呵’笑了起来。

“孩子,虚浮世界,一切都是假象。幻灵幻真,不外乎一个栖息之所,等你在这里呆久了,你也许就不会这样觉得了。”

凌羽只觉得灵尊说话玄妙万分,哪儿能理解其中含义。睁大了眼睛,扫视着周围的各种奇异,就好像错过了这一眼就再也看不着一般。

绕过池塘,便见一棵古树耸立在前方。古树身宽数尺有余,树体表面斑驳不堪,有些陈旧的树皮裂在一边,眼看着就要剥落了。凌羽顺着树身抬头上望,可是任他怎么看都没看见那树到底有多高。

这树不会长到天上去了吧?凌羽不由心里想到。

而不知何时,远处的群山楼宇中已走来两名男子。

不多时便到了三人跟前,向老者躬身道:“师尊,师父和各师叔已在缥缈阁候您多时了。”

老者微微点头,“走吧,我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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