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宗的王皇后出身于并州的名门望族。
王皇后的祖父曾是三品高官,父亲也官至刺史,为四品大员。
她从小就贤淑聪慧,端庄有度。
唐太宗的姑母同安公主下嫁到王家,见王家的娘子生的容貌端正有度,便向侄儿推荐。
唐太宗听从姑母的建议,为儿子李治定下了这门婚事。
高宗皇帝作太子时,王氏为太子妃。
高宗登基做了皇帝,在隆重的登基大典之后,按惯例把元妃王氏立为皇后。
王皇后虽然位居六宫之首,母仪天下,但从高宗皇帝那里得到的宠爱仍然少得可怜。
高宗做太子时候的萧良娣也官升一级,被封为淑妃,唐高宗仍然专情于她。
高宗皇帝对萧淑妃的专宠使王皇后十分苦恼又十分嫉妒,她在心中时时想着削夺丈夫对萧妃的专情。
急于分宠的王皇后将在感业寺出嫁的武媚娘接回宫中,武媚娘分了萧淑妃的宠,同样也分了王皇后的宠。
在野心勃勃的武媚娘面前,王皇后和萧淑妃一样都是绊脚石。永徽六年十月二十三日,唐高宗下诏将王皇后和萧淑妃废为庶人。
七天后,立武媚娘为皇后。
这是一段流传甚广的前朝密事,如今那呆板严肃的西门克只是将这个故事写在了信里,旁的话竟然一句也没有说。
想来老祖定然是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了。
李长歌将信折上,放到灶火上烧掉了。嘴角满是自嘲的笑意。
西门克真是高看了李长歌,也高看了孟玉楼;李长歌只是一个妾,绝非当日的王皇后,孟玉楼也只是一个精明有手段的妇人,绝非武媚娘在世。
潘金莲,孟玉楼,还有李长歌都是市井陋巷里的寻常娘子,她们没有那样通天的本事。
西门克信里的意思是李长歌寻了孟玉楼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长歌她志不在西门府的后院之中,更不愿意为一份宠爱将自己困顿住。
便是西门庆的全部宠爱都被人分去了又如何?
她绝不会是王皇后,也绝不会是萧淑妃。
夏日的风燥热燥热。一个红顶子小轿子停在了李长歌家门口。西门庆带着来安玳安到了门口,他穿了一身枣红色的箭袖长袍,走路仍旧有点颠簸,满脸的喜色。身后牵着一匹高头马大。
李长歌穿了红彤彤的嫁衣。立在院子里头朝着徐自如家的方向又往了一眼。自己将盖头盖上了。
“迎儿,莫要再看了,从今往后你心里头只管记挂着大官人……”刘四娘扶着自己的闺女。话说到一半哽咽起来,她纵然糊涂然对女儿却也是牵肠挂肚的。
“娘子,时辰到了,该上轿子了。”三娘扶住李长歌的手往门外走。
给人做妾,没有鼓乐喧天,也没有拜天地的仪式,一顶小轿子,四个红灯笼便是她的嫁礼。
西门庆待李长歌不同,自己亲自来接不说,除了来安玳安还从家里带了个丫鬟,提灯笼,虽然不及明媒正娶,比照妾的已经算是逾越了规矩了。
天边的云彩映红了李家的门楣,李长歌扶着三娘的手进了轿子。
“起轿!”来安喊了一声轿夫便起轿了。
王婆子拉着潘金莲在茶铺子直勾勾的看着,那潘金莲碎了一口道:“负心薄幸的贼行子货!”
李长歌将身子沉在轿子里,心里空荡荡的。
她嫁给西门做妾,娘亲是欢喜的,连带着三娘也是欢喜的。
木已成舟,西门庆这个人也是有好处的,起码家财万贯,起码……
想起西门庆这厮曾经的轻薄的的事儿,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当日他将自己揽入怀里的时候也曾问道他身上那馨香的味儿,今夜便是要……
“长歌——”
李长歌猛然从轿子里惊醒,这是徐自如的声音!
于千万人之中,她能清楚的辨认出徐自如的声音,这一声“长歌”就是他的声音!
李长歌一把揭开盖头,撩起轿子帘子向外看,只见徐自如一瘸一拐的正在追赶轿子,那颗心一下就好似被撕裂了一般!
当日众人都说自如哥伤的不重,却不知道就连后被打伤的西门庆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二叔李松更是早就活蹦乱跳去了孟州了,何意到了今日自如哥的腿伤还不曾好?
就是腿伤一直不好,所以一直没有来寻自己。
今日便是旧伤未曾愈合也要来追赶自己出嫁的轿子,李长歌她知足了。
“自如哥!”李长歌刚要开口喊,却被跟着轿子的韩三娘捂住了嘴。
“娘子,你如今要嫁的可是西门庆大官人!这跟轿子的人可都是西门府的人,娘子要是想要徐家郎君好好的,可不能惹了大官人。”三娘一边捂住了李长歌的嘴,一边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她可以丢开盖头,跳出轿子冲到徐自如跟前对着他说,她谁也不想嫁,只愿意嫁给他。
她愿意陪着徐自如,哪怕被太阳县的人唾弃,毁弃当日与西门庆的约定,浪迹天涯。
可是她不能,她知道西门庆的手可以伸到孟州的大牢,她知道西门庆若是恨毒了徐自如,要自如哥的小命也是轻轻松松的。
她不能,也不敢惹怒西门庆,她怕的太多。
“长歌,长歌,你不能嫁给别人!咱们说好的,你如何能嫁给别人!李长歌我不许你嫁给别人!”徐自如腿伤未愈,一瘸一拐的追着轿子。
他的声音沙哑,一声声的像是刀子一样刺到了李长歌的心里。
原来他从来未曾忘记自己,当日大堂上的熬刑,那些情真意切的话儿都是真的,他从来不曾骗过自己!
可是就算是自如哥没有变心又能怎样?
她穿着嫁衣,坐着轿子,红彤彤的四盏灯笼围着小轿子,她要嫁给西门庆了。
从此以后徐自如再也不是她的自如哥,而她再也不能事事依仗于他了。
二叔不能依仗,自如哥也不能依靠了,偌大的西门府只有她自己了。
“哪里来的瘸腿狗!给我打走!”西门庆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头走,此时听到徐自如在轿子后门追着聒噪便怒气上涌。
好小子,给你脸你不要脸,敢跟爷爷我抢女人,担子腻大了!
来安玳安不由分说的便去踢打徐自如。
徐自如顾不得来安玳安的拳脚相加,只爬着往轿子跟前道:“长歌!李长歌,若是你嫁了别人,便是我活着又如何?”
徐自如的嘴角有了血迹,他的腿痛的失去了知觉,可是她笑着爬着,伸着手要去抓住李长歌的轿子。
“长歌——”
那些顾及,那些害怕,那些畏惧在徐自如的呼喊中全部变得虚无缥缈了。
要是没有了自如哥,若是他死了,她做出的这一切有何意义?
自如哥!
自如哥!
李长歌一把掀开轿帘子,跳下轿子,奔到徐自如跟前抱着徐自如道:“自如哥!自如哥!”
李长歌拿身子护住徐自如,任凭来安玳安的拉扯,她只死死的抱住。
若是今日同徐自如一起死了,也许便不会活的这样苦了。
李长歌心一横,将徐自如抱的更加紧了,道:“自如哥,长歌只嫁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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