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_87894谁知道那杨家小娘子瞥见梨树下的李长歌顿时便住了脚,一身衣裳虽然窘迫却正好配那景,梨花瓣扑簌簌,随风飘落,悠悠荡荡,显得李长歌面如桃花,消瘦的身姿到像是诗书上的一景。
“自如哥,家里有事咧!”李长歌缓缓的从梨树下走过来轻声细语的说道。
徐自如浓眉大眼,生的端正,正气十足,笑起来便更加温柔可意,行至跟前便道:“便是你不来,我也正要寻你的。”
杨小娘子从身后行来,只见她肌肤盛雪,生的丹凤眼,鹅蛋脸,唇出花瓣,吐气如兰,行动坐卧皆有气度,一看就是家里有钱堆出来了。
杨小娘子见了李长歌先行礼道:“想是长歌吧?”
李长歌一见这杨小娘子行礼,自己也还了平礼,只是觉得杨小娘子声音清脆悦耳,言语平和,却总觉得来意不善。
大抵是姿色一般的小娘见了姿容出众的总会自惭形秽,恶意揣测,由妒生恨吧!
你看我说的就是杨小娘子,她嫉妒我李长歌——有个很帅的未婚夫……
呸呸,这种想法太无耻了,李长歌在心里嘀嘀咕咕。
“奴家贱名,还叫娘子挂念。今日有事寻自如哥。”李长歌虽然嘴笨,但是果真说起话来,也算有模有样,毕竟读过书,肚子里不算是个草包,绝对不能给帅帅的未婚夫丢脸。
“姑娘,咱们该回去了。”高门大户的丫头就是不一般,恰在此时悄无声息的出现,替杨小娘子解围。
那丫头生的比李长歌好些,穿着银红色云雁细锦上襦,下系一条米黄?色百褶裙,手里拿着软毛织锦披风,缓缓的走上来给杨小娘子披上。
“师妹慢走!”徐自如与李长歌并排而立,目送主仆二人消失在山道上。
那徐自如见杨小娘子走了,便更加温柔体贴的看着李长歌道:“你爹可好些了?”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不知道外头如何传自己家的闲事的。
李长歌低下头道:“好些了,我今日来就是要找你帮着开个方子,给我爹抓敷药。”
山色如黛青,飞鸟入林中,阳光从云长山上爬出来顿时光芒万丈,照在徐自如一侧,霎那间他在李长歌眼里宛如圣人一般,他对着李长歌微微一笑道:“不怕,这事儿不叫你后娘经手。你素日嚷嚷学医,你爹不过被人踹了窝心脚,你最近背那《千金方》背的仔细,依你来看,用甚方子合适?”
“大胶艾汤?”李长歌低头微微沉吟便不太肯定的说道,晨光刚好也照在她的脸侧,鬓边的碎发绒绒的,这些时日后娘不着家,她便吃的好了,身量比从前高些,脸色也红润起来,一低头娇俏羞涩。
那徐自如不过一说,未曾想这李长歌果然背的熟练,面色微微一惊,他虽然入派两年,只管着草药事儿,真的医术尚未摸到边。
医派里书是最不缺,是以他们这些弟子也很少去背,甚至都不愿意去看,跟在掌门身边大弟子他们时常也难以见到,所以要他开药,心中茫然无从,全然未知李长歌竟然已经将医书倒背如流了!
“说来看看。”心里虽然惊诧,面色平静。
“大胶艾汤,用艾叶、当归、地黄、干姜、干草、梅、芍药、阿娇。主治妇人产后血崩,下血过多、虚喘欲死、腹中激痛、下血不止;跌打损伤,内伤五伤,微者唾血,甚者吐血。
我爹乃是受的窝心脚,当日嘴角吐血,此时尚虚喘。我仔细揣摩,觉得这方子合用咧。
虽觉可行,心里没有底气,怕胡乱用错了药。找自如哥拿个主意。”李长歌平日少言沉默,却不料说起药方却头头是道,双眸如碧波深潭,幽亮照人,灵动娇俏。
“可行,今日我正要去百草堂,随你抓药便是了。”徐自如声音低沉有力,看着李长歌眼中似在此刻要柔出水来,这小娘的眸子越来越动人心魄了。
“嗯”李长歌一抬头对上徐自如清亮而眸子,心中扑腾的厉害,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他最近待她越发的好了,虽然想到红儿的事儿,心中难免生出芥蒂,却仍然有了待嫁的欣喜和期盼。
两人一同去百草堂抓了药,李长歌担心李大郎耐不住疼,便急急慌慌往回赶。
“长歌,别叫那妇人经手。”徐自如跟了两步叮嘱道。
李长歌点点头便要转身回紫石街,不料被徐自如拉了一把,折回他怀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他在她耳边低低的说道:“咱们婚期快到了,到时候可别再踹我咧!”
徐自如的声音低沉有力,平日里看着最是正经,这话在耳边一说便带着写挑逗的意味,吹气如丝,好似发丝挠人一般,弄了李长歌大红脸,声音如春哨一般勾缠道:“惯会学这些无赖话!”
还未到家就看见后娘潘金莲打扮的妖妖娆娆在门口张望,有些慌慌张张的样子。
“娘,我爹咋样了?”
“死不了,可不是等着你的药。你自去灶上熬夜,我去楼上守着他。”那妇人一听李长歌的话赶忙立到门内,整整衣裳便要往楼上去。
李长歌心下疑惑,这妇人看谁?
莫不是存了不良的心思?
药如何也不敢让后娘沾手,李长歌回身关门不经意望了一眼,只见一个灰扑扑的影子一闪而过,躲到巷子里去了,好生熟悉!
却也想不起来谁,左右不过是后娘勾搭的人,赶紧给爹煎药要紧。
头一次开药难免心下忐忑,煎熬送药,一概不叫那妇人插手,一连几日的药吃了,李大郎气色渐渐好起来,李长歌自然欣喜万分。
这天傍晚,眼看只有两服药了,李大郎这两日已经能下地走动了。
“迎儿,近日叫你受罪了,眼见你爹要好了。徐家三月二十便要娶你过门,今日你好生歇息咧!”后娘这日破天荒的站在李长歌门前说了这一番话。
李长歌心下奇怪,却不知道这妇人又是要作甚,只想着等等且看。
三更十分,李长歌忽然被妇人强推醒,睡眼朦胧里只见那妇人蓬头敞衣道:“迎儿快些起来看看,你爹心疼病有厉害了!”
李长歌一听慌忙起身胡乱穿了衣衫上楼,果见李大郎床上乱动,满头大汗,口里喊道:“苦也,苦也,疼煞我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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