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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惨号之后,“怡然居”中静了,死一般的静。
不一会,只听那门“吱”的一声被推开,又传来一串脚步声,是云凤。脚步声紧密而凌乱,越来越远,似乎朝后院行去。
韩星突地恍然大悟:“是她杀了上官成威。”
不一会,只听后院传来阵阵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响彻整园。
韩星心想:“她真的是要杀了怡园所有的人。”更是惊恐,忙蓄力气,想赶快离开这里。
又过了好一阵,后院的惨号声渐渐停止,韩星已嗅到空气中弥漫的血猩味。紧接感觉四周空气变得燥热起来,渐渐地嗅到了焦碳的味道。瞬间就已听到了“噼呖啪啦”的倒塌、崩裂的声音。韩星断定是着火了。定是云凤在放火烧园。
就在这时,又传来云凤那轻细凌乱的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又闻“嗖”一道劲风,似乎有另外一个人也落入了院中。
接着,韩星听到一个沉郁、明朗的男人的声音道:“‘破天剑法’到手了吗?”
云凤冷冷地道:“当然到手了。”
那男人叹了口气,道:“为了‘破天剑法’宁愿牺牲色相,看来还真没白费功夫。”
云凤怒声道:“你若是来讽刺我的,就马上滚!”
那男人没有动,问道:“你杀了上官成威?”
云凤道:“是的!”
那男人道:“他武功出神入化,你怎么杀得了她?”
云凤冷笑道:“纵然他武功绝顶,可是在我的床上,他就乘得像是一只小绵羊了。杀他易如反掌。”
韩星这才明白,上官成威之所以会这么轻易地被人杀死,完全是因为美色当前,意乱情迷,全无防范。
韩星突地想到上官成威对他说过的话。上官成威似乎早已料到,今夜会有人杀他,连杀他的人会杀了怡园所有的人灭口都想到了。既然想到,又为何不加防范呢?“我必须死”是什么意思呢?韩星不解。凌秋雨与上官婉玉走后,上官成威所有的行径,韩星都不理解,也包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那男人叹了口气,接着道:“杀了上官成威,得到‘破天剑法’,已达到了目的,你为何还要乱杀无辜,放火烧园。”
云凤冷“哼”道:“我不杀他们,终有一天会招来麻烦。不只是他们,上官成威的女儿和老婆也不能放过。现在他们在城里,我一定要赶在天亮之前,把她们也杀了,免留后患。”
那男人愤然道:“你不可以这样做!”
云凤道:“你管不着!”说着竟向韩星移近。
韩星正不知如何是好,一双娇嫩的手已拽起了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抬起来。
那男人忙问道:“他是谁?”
云凤道:“一个小傻爪!”说着对韩星问道:“你告诉我凌秋雨去哪里了?”
韩星当然不能出卖凌秋雨。不作声。
云凤“啧啧”两声,道:“你还年青,虽然已被老东西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可是人只要能活下来,就是一件好事。只要你肯告诉我,凌秋雨住哪家客栈里,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你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韩星还是不开口,宁死也不愿出卖凌秋雨与上官婉玉。
云凤没有耐性了,拼命地摇着韩星的头。逼问道:“说还是不说!”
这时那男人走了过来,伸手拿开了云凤的手,喝道:“你别这样!这……这孩子怎么会被上官成威折磨成这样……我绝不允许你再乱杀无辜。”
云凤疾声道:“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那男人道:“那也是你自找的。”
韩星听到这里,意志已到了极限,再也支持不住……
………………
也不知道自己已昏了多久,韩星再一次地醒来了。感觉躺在软绵绵的床上,身上脸上又一次绷得紧紧的,就像是凌秋雨给他医毒时一样。
韩星以为定是上官婉玉和凌秋雨救了他,十分惊喜,忙叫道:“师娘,师娘你在哪儿?”
话刚出口,便听一个冰冷的声音道:“你以为就凌秋雨一人会给你治伤吗?”
韩星怔住。他太熟悉这冰冷的声音了,一听就知道是云凤。
自己竟还在云凤手里。韩星刚意识到这一点,就忙将嘴闭得紧紧的,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决出卖凌秋雨。
云凤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道:“这里是‘贵宾客栈’,是我在怡园的一片火海之中救出了你。”
韩星这才知道自己已到了苏州城里,嘴仍闭得很紧,心想:“幸好师娘没住这家客栈。否则一定会被云凤发现的。”
云凤接着道:“也是我为你包扎了所有的伤口。若是没有我,你既便不被火烧死,也会因失血过多而死,我是你的恩人,你应该报达我。报达的方法很简单,你只要告诉我凌秋雨去哪儿了?”
韩星闭口不言。
云凤见韩星不开口,又不耐烦了,伸手摇着韩星的肩。逼问道:“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想活命,快说!”
韩星自鼻吼里“哼”了一声,还是不开口。
云凤的声音再一次放缓,道:“上官成威那样对你,你何必维护他的老婆和女儿呢?”
韩星恨透了上官成威,但对于凌秋雨的敬爱和尊重、和与上官婉玉的姐弟之情,是不会因为上官成威改变的。听了云凤的话,嘴角边泛出不屑之色,仍是没有说话。
云凤真的不耐烦了,猛地一掌打在了韩星的胸前。
韩星“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周身巨痛难忍,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咬紧牙就是不哼一声。
房门“啪”的一声被打开。一个男人的声音喝道:“你又要干什么?”
韩星也很熟悉这声音,就是怡园中后来出现的那男人。
云凤埋怨道:“都是你多事,不杀他就是了,干麻还救他回来。”
那男人道:“你将他弃于火场之中,与杀了他有什么分别?”
云凤冷“哼”了一声道:“感恩还可以,可这小子竟还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也不肯说出凌秋雨的下落。”
那男人怒喝道:“不准你再逼问凌秋雨的下落,我不允许你再乱杀无辜。”
云凤冷“哼”了一声,道:“你凭什么管我!”又对韩星恐吓道:“快说!凌秋雨在哪?否则我杀了你。”
那男人暴喝道:“你出去!”
云凤急切地道:“你知不知道,凌秋雨知道怡园惨变后,就会加强戒备。到时候既便找到她,想杀她,也不容易了。”
那男人道:“已经三天,怡园惨案已轰动整个苏州城。恐怕凌秋雨早就知道了此事。何况,既便你找到了她,你也不是上官婉玉的对手。”
韩星这才知道自己已昏了三天。心想:“师娘定是早已知道了怡园惨变,她跟婉玉姐会去哪呢?”
云凤恨声道:“哼!算她们走运,等我练成了‘破天剑法’非杀了她们不可。”说着远离韩星,推门而出,反手“啪”的一声,将房门摔得很响。
那男人叹了口气走近韩星,缓缓地坐在韩星身边,握住他的手。温声道:“你别怕,有我在,她不敢对你怎么样。”
韩星感觉那男人的声音很和善、慈蔼。但毕竟与云凤是一伙,对他也是小心提防,仍是闭口不言。
那男人接着道:“你是上官成威的徒弟,因为撞见他与云凤**,替凌秋雨不平,才被恶毒的师父折磨成这样,是吗?”
韩星没说话。不想说,也说不清。
从上官成威临死前,对他说的那些恶毒而诡异的话中,觉得这不是折磨他的真正理由。而到底什么才是上官成威真正的动机,韩星自己根本不清楚。
那男人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韩星当然不会将自己的姓名告诉给他,索性装聋作哑底。
那男人见韩星不肯开口说话,也就不再追问。道:“不打扰你了,你先休息,待会我叫云凤来帮你换药。”说着轻轻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