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自己曾经并不喜欢穿大红色的服饰,最喜欢那套杜大哥送的紫色轻便劲装,头发永远高高束在脑后,形成个马尾。
干净利落,像侠女!
但是她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把自己的幻影变成那样,永远都是这个新娘扮相,还是个没有心的新娘子。
师傅曾告诉过她,幻影其实根本不存在,因为她就看不到她幻想出来的影子,迄今为止唯有厉铭可见到。
这同样是她的一个执念,被挖去心脏瞬间留下的执念,等哪天她再也弄不出这个幻影时,心魔便也就彻底消除了。
女孩儿不知在想些什么,透过她清亮双眸,厉铭从里面看到了一种名为痛苦的东西,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可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如此,掐也不是,松开更不是,牛肉面……
呵,条件很幼稚,可能正是对方某些行为比较滑稽吧,眼中阴霾流逝了些许,可想到那第二个条件,隐去的冷厉再次浮现:“杜云天派你来的?”
“我倒是希望如此!”若水下意识脱口而出,后知后觉才凶狠抬眼:“叫你干嘛就干嘛,哪来那么多废话?”
而且他还要这么抓着她脖子到什么时候?若非希望他好好配合,早给撂倒了。
一句‘希望如此’,令厉铭不明所以,但以他看人的本领,这女鬼绝非杜云天唆使。
想到什么,玩味道:“你不会是……他欠下的一朵桃花债吧?”
也不对,单单只为给杜云天谋福利,她早就可以办到了,比如用接宁若水回来那次,辉耀还不缺一个长海项目。
可她却选择逼迫他接宁若水回来并好好善待。
不管是什么原因,心里都有些不愉,至于为何不快,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或许可以归结于此人是丝茹走后,唯一一个令他产生欲念的女人。
而且天天折腾他,一会要看动画片,一会要吃牛肉面,更害他险些出车祸,到头来还要把他厉家的利益往敌人阵营里搬,他成什么了?
“既然这么重视他,你就上他那儿去闹,项目上的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女人插手。”用力推开,沉下脸阔步越过。
若水又一次在毫无防备下被对方给得手了,刚好绣花鞋不慎踩到裙摆。
几个趔趄,要不是有沙发挡着,非栽倒不可。
这要还能忍她就不是太叔家出来的人,双目一红,五指倏然伸出,恰好抓到男人胳膊上。
这回她没用幻觉左右他大脑,而是实打实的对决。
厉铭似也察觉到了这点,女鬼变得柔弱了不少,在其小腿刚扫上他脚踝时,眸光倏然一凌,反手箍住其细嫩腕部,双脚离地。
刚要来个侧空翻顺道将她给甩沙发上去,意外发生了。
若水是做梦都没想到厉铭的身体那么重,当他腾空那一刻,几乎把所有重量都压在了她的手臂上。
只好凑过去半边身体来支撑,依然扛不住那庞然大物的泰山压顶,腿脚一弯,‘啪’的一声,膝盖重重落地。
一丝痛感都没有,但实力悬殊摆在眼前,她几乎用上了在太叔家毕生所学,这里无法施展轻功,从身体融合后,幻影也无法用轻功了。
原因嘛,大概是这个世界法则如此,一切不合理的武术都被下了禁止令。
可招式没任何变化,被最痛恨的人一招制服,不论里子面子都有些挂不住。
以前杜哥哥就总说她耽于玩乐,不好好练功,真是功到用时方恨少。
于是她决定耍赖,而令男人产生幻觉的念头刚起,布帛撕裂声便彻底打散了她的思维,脚后跟一滑,电光火石般,整个人都向地上倒去。
人嘛,动作远远比思想来得快,就像忽然发现有人在后面疯狂追赶,会下意识逃跑一样。
因此不管会不会摔痛,若水另一只手都抓到了男人衣襟上,那是一种绝对自然求生的本能。
厉铭原是可以躲过的,但……走神了,如此这般,眨眼间两人便双双落地。
不痛自然不会叫,若水后背重重撞击向地板那一刻,她就清醒了。
她干嘛要怕?即便幻影被打散,也无伤大雅,直到厉铭正面扑来才仰头望向天花板开始酝酿起灭顶风暴。
双臂上的凉意告诉她,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远远看去,这就是一副男人兽性大发预玷污民女的卑劣画面。
不知道厉铭有没有间接受伤,但根据他平静泰然的表情来看,应该无大碍。
姿态尤其不雅观,标准老鹰扑食状。
眉心很快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抬起手中物体,正是被他从女鬼身上扯下来的红嫁衣,上等丝缎,不比他衣橱里那些料子差。
嫌恶甩开,一点点坐起,把庞大身躯的力量全部积压在女人腰腹上,耷拉下眼帘。
事态发展迅速,让她又羞又怒,都忘记了想办法脱身,这个可恶的臭流氓,见他动作,还以为会从她身上离开呢,居然……转回头呵斥:“滚开!”
她的名节啊,就这样被他给毁了。
惊天怒吼拉回了厉铭的心绪,不假思索的,膝盖一软纷纷着地,才算支撑起些许力量。
即便再不近女色,怜香惜玉还是有点的,以他那重量,绝非小小女子可承受。
而目光则自始至终都没有从下方绮丽风光移开分毫。
可能连若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有多……惑人心神。
如瀑青丝在浅灰地板上四散开,冰肌玉骨肤赛雪,花容月貌美如仙,周边凌乱嫁衣为衬,俏脸半羞半嗔,眼尾泪痣最是妖娆,风情无边。
又身着复古肚兜丝裤,那模样,真真秒杀一切制服控。
换个定力差点的,非伸出魔爪尽情蹂躏不可。
为了能使画面更加完美化,厉铭果断翻身一米外,左腿盘旋地面,右腿曲起,坐好后,手臂耷拉到膝盖上开始大剌剌欣赏。
眼神那叫一个讳莫如深,更幽暗得似一匹遥遥独立于山巅的恶狼正瞬也不瞬锁定住某只如花小羔羊一般,令人莫名心慌!
一位女子如果能娇俏到让男人不忍去破坏的份上,还是厉铭这种即使办了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人,可想而知,该是多美好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