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又想跟自己说些什么？”
在开口叫停了对方自爆黑历史的行为，知道自己不会被当作心魔消灭后，宁采臣也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开口对着金蝉子问道。
“说些什么，那就从头开始解释好了。”
“作为穿越者，我们在进入到这个世界后便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份子。”
“自然也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一但身死踏入轮回，曾经的一切也都会被抹除。”
“但有些东西却除外，那就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东西，我们前世的记忆。”
“所以每一次，我们都会觉得自己穿越了。”
“你也是如此。”
金蝉子开口对着宁采臣说道。
“我有一个问题，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世界的穿越者岂不是会越来越多？”
“只要时间足够长，穿越者的数量迟早都会积累到一个量变值的。”
宁采臣听着金蝉子的话，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说的并不错，在足够漫长的洪荒时代。”
“那个时候，因为世界对于信息要素的渴求，穿越者的数量远比现在要多的多。”
“甚至那些穿越者还一同联合起来，建立了一座城市。”
金蝉子说道这里忽然停下了。
“既然现在的世界，变化没有大到我不认识的地步，就说明那些穿越者失败了对吧。”
宁采臣主动搭话，让金蝉子继续说下去。
“先天灵宝，跟后天灵宝，都有改变世界部分规则的能力。”
“先天灵宝，因为是在天地开辟之前诞生的，拥有这种能力并不奇怪。”
“但后天灵宝，作为世界本身的产物，却拥有这样的能力，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堆0和1组成的源代码中，出现了2一样奇怪。”
“那是世界自身所无法生产的东西，所以后天灵宝，最重要的核心材料，就是来自于世界之外的东西。”
“比如穿越者的灵魂。”
“每一件后天灵宝，都是由尸体堆积出来的。”
“所以他们失败了，失败的很彻底。”
“就算有逃走的人，也因为失去了在本世界的记忆，被随便一勾引就自己跳了出来。”
“光是《将进酒》就他妈被抄了六十四次。”
“你能想象么，曾经阴谋算计，逃过了漫天神佛的人，却傻乎乎的主动跳了出来。”
“人类成长的潜力，果然很难想象呢。”
金蝉子在说话的同时，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复杂了起来，怀念，惋惜以及愤怒。
那种愤怒，并不是怨恨诸天神佛，而是在愤怒穿越者的自大，就像是一位父亲，发现自己的儿子是一个笨小孩那样，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你也是，不，应该说我也是那座城市的一员么？“
宁采臣通过金蝉子的表情，察觉到了这一点。
“没错，不过那都是曾经的事情了。”
“在那座城摧毁之后，是老师帮了我，让我成功的活了下来。”
金蝉子的表情重新恢复了平静说道。
“老师，你是说，佛？”
虽然已经被金蝉子一连串的爆料，刺激的有些麻木了。
但当宁采臣意识到，金蝉子的老师是谁的时候，还是产生了震撼的感觉。
“那个时候的老师，还没有成佛。”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老师的弟子中几乎没有什么正常人。”
“说是问题儿童集中，都太小看我们。”
“更贴切一些的形容，应该是阿卡姆精神病院。”
“老师就是我们这些疯子的主治医生，按照老师的话说，我们都是还有救的人。”
“也许是因为都是疯子的原因吧，那些奇葩的师兄弟，也根本不在意我穿越者的身份。”
“现在回想起来，多少有些怀念呢。”
“可惜到最后，一切都变了。”
“我以为老师成佛之后，事情会变好。”
“可是老师成佛之后，变得让我陌生了，让我有些恐惧了。”
“那个家伙，那个存在，只是佛，而不是老师。”
“那个存在，只有佛性，没有人性。”
“那个的眼中，只有天下，他就像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测量着两端那一端对世界的价值更大，就帮助价值大的一端消灭小的一端。”
“我本有机会成佛的，但看到老师的下场后，我放弃了，我不想成为一台机器。”
“曾经的师兄弟，一个接一个的消失，新来的弟子也越来越多。”
“直到有一天，我回头看去，才发现，我认识的人只剩下一个了。”
“最终，我也被佛，放在了天平上。”
“道果存在的价值，超过了金蝉子的存在，我被佛抛弃了。”
金蝉子平静的对宁采臣诉说着。
就在宁采臣还打算问些什么的时候，整个世界剧烈的摇晃了起来。
“金蝉子，你可知罪。”
随后天空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仿若是千百人一齐吟唱的声音，话做为人类能够理解的语言传了进来。
“来的可真快，看来就只能录到这里了。”
金蝉子望着天空那巨大的缝隙说道。
“录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你就是我，我的存在，就是你已经死亡的证明，这只是‘我’根据对自己的理解，留下来的录像对么？”
宁采臣对着金蝉子说道。
“我没有办法说更多的东西了。”
“不过在我离开前，还有个礼物送给你。”
“这道除尘咒，是我毕生的结晶，你一定要记住。”
“最后如果有机会，见见其他自己吧。”
金蝉这样说完，宁采臣也随之脱离了金蝉子的记忆。
世界的摇晃更加剧烈了，天空中的缝隙在不断的扩大，最终破碎开来，露出了金蝉子的身影。
“就只有这点人么，佛对我的了解是最深的，他为什么不亲自出手。”
金蝉子对着天空上诸佛罗汉，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你这是什么态度，金蝉子，你这是大不敬。”
漫天的诸佛罗汉被金蝉子那鄙夷表情刺激到了，怒视着金蝉子叫喊道。
“我明白了，老师您这是不忍么？”
“这些您收集多年的天命之人，就是送给我的补偿么？”
“老师，当年之恩，金蝉子至今不忘。”
“若是老师希望金蝉子成为道果，金蝉子就成为道果，希望这后世，会是老师您理想中的天下。”
“心中无一物，万物皆尘埃。”
金蝉子长叹一声出手了。
漫天的诸佛罗汉消失了半数，就连灵山都被削去了一个角。
取得了胜利的金蝉子，在幸存者的注视下，主动跳进了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