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词的视线扫过手足无措的靳休,“走吧。”
经纪人看着两个人之间怪异的气氛,轻叹一声拉着教练去二楼带着burn,fire和kk他们复盘。
他们两父女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靳词带着靳休去了天台,微凉的风吹过脸颊,随意的将微长的头发抓了抓,绑上一个小揪揪。
习惯性的摸出烟和打火机,眯着眼睛叼了一根烟吞云吐雾。
靳休见靳词的模样,忍不住道,“女孩子抽烟不好。”
靳词依靠着天台上的栏杆,脚尖抵住围着的墙,眼底满是嘲讽。
“抛弃我十多年,现在再管,不觉得可笑吗?”
她很少说这么长的话,但是每次靳休见她,她都会抓住靳休最痛苦的点使劲戳。
杀人容易,诛心难。
而她最会的,就是诛心。
靳休的脸色瞬间白了,“我,小词,你还在怪我……”
靳词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是在说,“我不应该怪你?”
被父母抛弃,独自长大成人的是她!
被同学邻居家的孩子指着说着没爹没娘,狗杂种,野种的也是她!
被一路谩骂走过去,一个人撑过无数黑夜的人也是她!
她凭什么不能怪他?
她又凭什么不能不原谅他?
靳休张了张嘴,一肚子的话,在看到靳词的时候,又不知道怎么说出来。
靳词轻嘲,夹住烟,吐了一个烟圈,眯着眼睛瞥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她第一年进入电竞圈的时候,压力很大,那个时候她的队长就告诉她可以到天台上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会好很多。
后来,对长退役,她担起fly战队的大旗,国内无数的人对她抵制,哪怕她练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就因为她是一个女人,没有理由的抵制她。
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抽烟的,心情烦躁的时候,总喜欢来一根。
那是她进入fly战队的第二年,也是三连冠的第一年。
fire,burn和kk都是新手,舆论的压力很大,她开导他们,承担起一个队长的责任。
进入世锦赛后,会有一个亲友录制视频然后播放的步骤,fire,burn和kk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有录制视频。
轮到她的时候,她才发现她的身后……
空无一人。
站在最高的获奖台上,周围的喧闹,无与伦比的荣耀都不属于她。
她在那一瞬间感受到孤寂。
她恨吗?
被亲生父母抛弃十多年,她该恨得。
可是她在拿到奖牌的那一刻,展开国旗的那一刻,真的很茫然,孤寂。
就发现,她不恨。
一个与她无关的人,为什么要恨?
不论是消失无踪的亲妈也好,抛弃她十多年的亲爸也好,她都不恨了。
心底最后的期待被全部扔掉,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也不会恨。
靳词噙着烟,“有什么事,说吧。”
她突然很想看到她的猫,只有她的猫和她是同病相怜的。
靳休咽下想要说的话,努力的想要笑一笑,“我找到你妈妈的信息了,过两天,我想带你一起过去接她回来。”
靳词顿住,冷眼与靳休对视。
“与我有关?”
靳休僵住,“她是你妈妈……”
“生而不养?”靳词冷笑,“她不配!”
靳休无力的站在那里,明明现在是初夏,风并不冷,他觉得心里好像破了一个大窟窿一样,冷风一阵阵的穿过。
靳词丢掉烟把,脚尖碾了碾,“如果你只是过来说这个的,我们无话可说。”
纤细修长的手指扯了扯扣的板板正正的衣领,露出精致的锁骨,“我还有训练,今年你不用来了。”
靳休猛地抬眼看着不耐烦的靳词,嘴唇在颤抖。
抬起的手无力的垂下。
他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靳词一点儿都不关心靳休的反应,抬脚就走。
脚步凌乱而急促。
靳词的房间。
挠门挠累了的小奶喵king趴在它的窝里,眼巴巴的瞅着门。
靳神怎么还没回来啊!
不会真的扔了他的身体吧?
“喵呜喵呜……”他好可怜。
靳词停下脚步,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呼吸,才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小可怜king,顺手关上门。
眉眼柔和了不少,甚至蹲下身子,对着king招手,“king,过来。”
小奶喵king歪了歪脑袋,不敢相信好吗?
都说猫有灵性,它是一种很敏锐的生物,能够察觉主人的情绪波动。
靳词虽然没有说话,但是king还是察觉出了一点儿什么,迈着优雅的猫步钻进靳词的怀里。
靳词眉宇间的烦躁退了下去,唇角微微上扬。
“喵呜喵呜喵呜……”靳神,你不开心吗?
靳词抱着小奶喵king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毛茸茸的毛毛中穿梭。
双目微微失神。
“喵呜?”靳神?
低眸正好看到冰蓝色的猫瞳中闪烁的担忧,心尖发烫。
“你如果是人该有多好。”
感叹后,又忍不住自嘲一笑。
如果king真的是人,恐怕她根本不会让king留在基地里。
但是小奶喵king瞬间瞪大眼睛,靳神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喵呜喵呜?”靳神你知道我是人了吗?
靳词抚着king的脊背,走了神。
king见靳词没有什么反应,急躁起来,挣扎着从靳词怀里跳出去,靳词微愣,“怎么?”
“喵呜喵呜喵呜!”靳神,我是衡星阑!!!
靳词皱眉,“是不是不舒服?”
说着就要打电话给医生过来看看情况。
king无语死了,一爪子拍下靳词的手机。
靳词眉头皱的更紧,想要拿回手机,“king,不要闹。”
“喵呜喵呜!”我没闹!
king呲着牙,软软的爪子下坚硬的手机给了他灵感,他可以用手机给靳神表达自己的情况啊!
挥开靳词的手,艰难的用爪子在屏幕上点着。
靳词眼底微暗,挪开了手,看小奶喵king要做什么。
废了半天的劲儿,king终于点开了备忘录,可是他的爪子和键盘相比太大了。
根本没有办法打字。
靳词抿唇,如果她再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是傻子了。
小奶喵king是想告诉自己什么?
她问,“你想打字?”
king不停的点头。
爪子拍打着手机屏幕,似乎在发泄不满一样。
靳词的眸光有点儿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