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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618 四十九年一睡梦(1 / 1)

这是关于一个,以普通人身份出生,却被以“神明化身”作为标准来培养女孩的落语故事——不过,这个故事的话,似乎还要从这个女孩出生之前说起。越后盛产骏马,黄金还有越光米外也同样盛产坚强而又美丽的女性——说起一个地方人民的样的话,多少应该带有一点地方特色。就比如说俄罗斯的白雪皑皑造就了美丽的俄罗斯女性,而广博的土地还有森林造就了令人不约而同会想到“熊”的健壮男性一样,越后的雪山也使得此处的女性要比其他地方似乎皮肤更加白皙一些。而不同的是,有一些女性在兼具了美丽和气质的同时,也顺带着拥有了男性的坚韧不拔,而那样的越后女性最后也几乎成为了这片土地,甚至是天下的主宰者。因此,我就以我的口吻来讲述这个故事好了——作为这个故事的亲历者,作为这个故事的见证者,以及,作为这个故事的讲述者来说说那个姑娘的故事吧。

我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那种东西的话,是嫁人之前才会有的名字,而且我也不喜欢别人赐予我的东西——哪怕是家人给的名字也一样,所以,我更加喜欢的是以后因为我的努力而得来的名字。所以说,如果并不是过于熟悉的话,那么就称呼我为“虎御前”吧。猛虎的虎,饿虎的虎,外加上雌性的虎,众所周知,作为虎来说的话,一般来说都是雌性会比雄性更加凶猛的才对,虽然这是对于女性并不是尊重的说法,不过我却认为这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原因无他。本来我就是远远凌驾于普通雄性之上的雌性,甚至是比起了我的丈夫来说,我也是更加凶恶的家伙。

虽然说丈夫是武士是家督,不过在征战当中我的身影却活跃于任何的战场之上——毫无留情的杀戮敌人,毫无任何悲悯的协助名为长尾的家族平定整个越后。就连当时的家督也曾经感叹过,如果说是长尾家竹雀军旗所在的地方。没有见到虎御前我的话也是一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我这样凶狠而又恶毒的女人,一切从战场的角来判断的女人,是得不到名为幸福的东西的吧。顺带着,即使我也认为我是一个并不称职母亲的情况下,连同我的孩们一样,她们也是无法得到幸福的吧。即使是从武士的角来说,我或许是武士当中的佼佼者而获得了虎御前的尊称,不过这个世道不管是从什么角来说。

武士可不是用来评价女性的词汇——所以,作为武士的幸运背后,一定有着并不是过于顺心的家庭作为代价。荣耀盖过了丈夫这种事情的话,虽然是矛盾的焦点之一,不过在更加严重的问题之前,这个矛盾就完全不存在了——所谓的不孝有,无后为为丈夫妻的我。可是要比身为武士的我立下了更少的功勋,尤其是一连生下了两女这种事情更是让家庭的矛盾达到了临界点——最后。由冷战所堆积而成的雪山最终成为了雪崩。而在战场上所向无敌的我,在这种雪崩面前也只有逃离的份。

虽然说我也知道不好,虽然说我也知道作为一个女性来说,丈夫对自己的不满远远不止是因为女的关系,但是不知为何,我还是不可自制的把我所经历的的困境归罪于我的两个女儿——如果说是能够成功生下儿的话。那么说不定结合我的武勇的孩还能够继承家族从而挽救这个已经破碎了的家庭。但是如果只是女儿的话,那么就没有办法了。如此的,抱着“只要证明我的女儿对于家族依旧有着价值,比起男孩来说更加有价值”这一事实的话,那么就好像是我所遭遇的不幸婚姻就能够得到挽救。一切就都能够得到救赎一样。

——所以说,还真是一个荒谬的结论啊,明明女是自己不幸婚姻的结果,却把自己的所有不幸推向结果而不是找到自己的原因,那种事情真是足够让人觉得气愤了。然而我这个不合格的母亲却把这种荒谬的结论作为了接下来的教导方针,于是,这样所造成的结果便是所谓幸福的结晶最后却成为了毫无价值的,仅仅只是因为我个人的不理解而造成的牺牲。所以,真正关于我的女的,也就是那个作为主角的女孩的故事才刚刚开始。……明明是越后的公主,却和男孩一样培养,如果说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么或许还称不上是“牺牲”的程,究其原因的话,也就是我的苛责吧——明明不管是作为女孩,还是作为武士,我的女儿们都表现出了不输于我的能力之后,我却还没有满意。如果说满意了的话,那么将来虎御前的孩们也会成为其他的猛虎,对于这种事情的话,其实还真的是一种相当不容易的境地了——且不说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类的事情,在这种时代里,仅仅只是因为后辈的无能而使得前辈的基业消失殆尽的例可并不少见。

就一般人的理解来说,要是能够让自己的后辈继承到自己分的才能就是一种很不错的愿望了。但是……如果仅仅只是我期望着能够青出于蓝就罢了,那样的话,隔一段日之后,我的女儿们也一定会得到超过了我的成就,可是,我期待的并不是虎的女儿依旧是虎……我期待的,或者说是妄想的是,虎的女儿,能够是龙,是远远超过母亲的成就,要更加杰出的龙才行。所以,现在回想起来,那种锻炼的方式就早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了——就这一点来说,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自己的错误,而现在就算是想要弥补,我这种不称职的母亲也已经办不到了吧。将年幼的姐妹放逐到雪山当中的寺庙当中修行,接着给予超出常人的贫寒生活。就僧侣们来说,恐怕也从来没有如此苛刻的对待过孩们——于严寒的天气当中锻炼身体,接着回到寺庙当中的话,也并没有给予好的饮食。

对于我来说,我充分明白在乱世当中一颗坚硬的心的必要性,所以。在断绝了物质的供给之后,姐妹们就必须要会诡辩,偷窃,而甚至是强盗行为。虽然说作为母亲做出这种样的事情的确是很差劲,但是当时的我就是那样鼓励着的——很显然,任何违背了道德准则的事情都会受到惩罚,所以说我想要鼓励的是让我的孩们明白只要不被发现的话就不算是犯罪的道理。可是,父亲那边的基因在作怪的关系吧,我的女儿们。始终无法理解这一点,因此每次当为了求生而做出卑鄙的行为之后,都会主动送上门来给我惩罚。

说是善良么?的确是那样的事情吧。拥有着一颗冰雪一样良善的心的女性的确是会受人欢迎的,可是我所需要的却不是那样的女性而是需要超出男孩的家督而已——不必要的善良只是负担,为了让她们明白这一点,我终于做出了作为母亲来说最为不可能饶恕的事情。我决定……与其让这对姐妹分别继承我的衣钵,倒不如说是让其中一方成长为远远超出我的家伙,毕竟。生物的本质就是夺取,只有夺取了对方的才能还有一切之后才会变得更强。所以。

在雪山当中的修行结束之后,面对着终于以为可以脱离那样可怕生活的女儿们,被无数人所憧憬,被无数人所称赞的我并没有扮演母亲的身份,而是作为验收者,丢下了一柄武器接着告诉她们……“能够过着通常女人生活的只有一个。作为姐妹当中的另外一个人,将会被作为战斗的工具来跟随在我的身边,接受更加苛刻的训练。所以,你们已经是时候决定你们分别的人生轨迹了。”本来,我所预计的是应该是姐妹之间的互相争夺吧——作为母亲来说的确是应该希望姐妹和睦。但是作为武士的角来说,我却认为只有就连亲生姐妹都能够背叛的人才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武士。

于是,接下来就算是其中一方杀死了另外一方我也不会感到惊讶。活下来的人会更加强要能够得到这个结果就足够了,那时候的我也一定没有意识到,或许让我的家庭崩溃的,并不是这对孩,而是已经畸形了的,忘记了自己作为最基本女性应该做到事情的我。毕竟,若是跟着我征战的话,即使是女孩也不会受到任何的优待——对于所有人公平这是军纪的基本原则,全军上下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分摊相同程的危险和责任。虽然话是那么说,但是作为我的女儿的话,也只会承受比其他人来说更加巨险。如果说无法成为我理想当中的人而丧命的话,那也是我可以接受的事情。

所以,一旦捡起了那把剑选择成为我的跟随者的话,那么作为女人的人生就应该从此完结了,不……甚至是要背负远远超过普通男人程的压力吧。然而,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温和。年幼的妹妹静静的捡起了剑——如果说姐姐那里还是有一点犹豫的话,那么妹妹这里的话就是彻彻底底的,没有经过任何头脑思考而做出的决定,那种决定的轻巧还有简单来说,简直像是决定今天晚上吃什么……不,没有到那种程,如果是决定晚上吃什么的话,那么多少还是会有一点犹豫的,但是那样的选择,就好像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仔细的想清楚,如果说踏上了这样的道的话,那么接下来你所要面对的就是地狱一样的战场,即使是作为母亲的话,我也不会给你任何的优待。”现在想来,那或许是我最后作为差劲母亲的唯一良心觉醒吧——如是的提醒着,毕竟作为妹妹来说,被姐姐保护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要有所后悔的话,那么我也是可以选择姐姐那里作为培养的对象。可是,回应我的并不是什么话语,而是确确实实的行动——非但稳稳的握住了剑。更是从我手中接过了鞘,然后将刀佩在了和自己身体比例严重不符的腰间。于是,作为我的女儿的人生和作为女孩的人生,对于这姑娘来说就已经终结了,而接下来的话,她就必须被作为“神明的使者”而训练。……在那以后。

她所面对的危机不计其数,作为一个过于差劲的母亲,为了尽快锻炼这个姑娘,我也是做出了许许多多让人足以痛恨,足以痛骂的举动——将她陷入绝地然后先行撤离,给她一只小部队然后袭击敌后,甚至是让她面对成千上万原先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战胜的敌人。虎毒尚且不食,而就这一点来说,我恐怕就连禽兽都已经称不上了。但是。这个姑娘总是能够相当顺利并且漂亮的完成我所布置的那些刁钻的任务——那些任务对于有经验的武士来说尚且算是挑战的情况下,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就是更加不得了的事情了。可即便如此,我也甚至不会对得胜归来的她施加以任何一句夸奖。

一切好像是理所应当,一切就好像是她应该做到的那样。对于这种不合理默默地全盘接受之后,我也重新的开始审视她作为家督的才能了——毫无疑问,就武将来说,她已经是远远超过了任何男性的素材了,但是作为家督的话。那么还需要一些试炼。我所希望她能够成为的,是完美无瑕的家督。而训练过程的话。

也就是所谓的“顺天意,灭人欲。”作为承接天意的人,是不可能有着自己的想法的。作为完美无瑕的人,那么就应该消除普通人所拥有的**……那种严苛程来说,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可怕的恶行吧。否认人的**,就好像是否认一个人的本身。而失去了的**的人简直就像是被残忍的阉割甚至是残疾了一样。

但是,就是那样的过程,她也是相当完美的做了下去——或许并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是她所愿意做的事情,但是至少每一件事情,她总是能够做的尽可能的正确。即使是不被人所理解。即使是被人们所怨恨,只要是她所认为正确的事情,她都会一直做下去。而这一特性的巅峰,就是当她夺取了家督位置的时候。虽然,是众望所归,也是为了挽救长尾家而做出的最正确决定,可是即便如此却还是没有办法改变这是一件残酷的骨肉相残的事实,然而即使是这样的事情都能够承受了之后,我才确定,或许我的女儿,已经的确是成为了我预想当中的那种人。

超出了人类的范畴的人,已经不可能再作为普通的女人所生存的人。而之后的十年里,在她人生的四十九年里,她都一直恪守着自己的形象,接着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君主和义理的化身——在她的身上,你看不到作为人的一切,而只是作为毗沙门天王的一切,着不义的同时,也让自己成为了远离人民的存在。人们渴望着一个能够领导他们的人出现,但是人总是一种矛盾的生物,即使是希望那个人能够成为一个尽可能的完人,却又希望那个人能够尽可能的真实甚至是和自己同流合污。而只是高高在上的偶像并不能完全的满足自己的期待。所以,接下来她所遭遇的,是漫无止境的背叛。

因为过于高洁和纯净,她一直所做的只是完成其他人的梦想而非是自己的。但是正是因为这样,就会有着无数居心叵测的家伙开始猜疑起来那双眼睛当中到底想的是什么——而当他们无法理解的时候,背叛就接二连的发生了。说着什么上杉谦信根本不明白人心之类的话举起反旗,接着再被夷平。只是反复着这样的过程,然后给人们更多的猜忌。而若是能够真的做到心理残疾的话,那么对于她来说或许也是一种解脱吧——做到残忍,做到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而感觉悲伤,仅仅只是把自己作为工具的话,那么就不会有喜怒哀乐存在了。

但是,她却没有办法做到,毕竟,她也只是一个扮演着“神明”这一角色的人而已。重复着被背叛然后受伤的过程,却拒绝任何一个人给予安慰——因为神明,是不需要安慰的,因为神明,不允许流眼泪的。而当我这个不称职,甚至是世界上最为差劲的母亲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的时候,那种事态已经无法挽回了——虎的女儿,已经确确实实的成为了龙,而这种变化的话是根本不可能逆转的。忏悔也好,后悔也好,当我抱着万死难辞其咎的心态抱着女儿的脑袋,希望能够稍稍给她一点安慰的时候,她却把我推开了——“不需要。”毗沙门天王给人以救赎,那么谁又来救赎这个姑娘呢?那种事情的话,真是过于不公平了。

于是接下来的话,察觉到了这一点并且希望能够补偿她的人,可不只是我一个而已。一辈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着的人生,一辈都是只有付出而没有取的人生。只要有一次就好——哪怕是再为不可能的愿望,哪怕是再怎么荒谬的原因,只要是她本人的愿望的话,不论如何都是想要好好实现一次给她看看作为补偿。所以,在听到了她希望能够以自己的私欲来发起对于织田的进攻的时候,她的所有家臣们都响应了这份号召,然后拿出了根本不同于平时的气势。有的时候,想要实现的愿望未必都需要什么很好的理由,想要做成的事情未必也需要找什么冠冕堂皇的接口——仅仅只是因为想要实现这个原因的话就足够了。

于是,无关乎当越后军团为了他们主人的一个梦境而作战的时候,他们也将会全力以赴,甚至是发挥出超出以往的战斗力——而这一切,仅仅只是为了实现一个女人四十九年来唯一一次的,几乎不可能的荒诞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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